言情小說 > 蕩宋 >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突發奇想
  小孩子最喜歡熱鬧,梁川當然也免不了俗。

  一對父女兩人捧著大碗當場就追了出來,左瞧右盼,還真是有人在唱歌!

  白族的年輕人,看樣子還有透著一股子稚氣,身板也沒有老保正他們來得厚實,跟梁川這種見血如喝水的狠角色比起來,就更加顯得生嫩了!

  兩父女偷偷露了一個頭,阿月騎在梁川的脖子上,剛好夠得上保正家的小窗子,說來有幾分搞笑,白保正就像一像老先生,正在訓著自己的學生!

  只見老保正手指著一個不高不矮的后生,重重地跺了一下木杖跟子,地磚都要讓他給砸碎了,恨鐵不成鋼地道:“瞧瞧你們這幫沒卵用的毛蛋蛋,老爺子我們當年出去,哪個寨子不得抖三抖,怎么到你們這里就這么不濟事!”

  年輕人本來就怵這老頭子,人家老頭子輩份擺在那里,罵人又難聽,可是又沒地方躲,本來就害怕的幾個人,下意識地退了幾步,把頭埋得更低了!

  “躲什么躲?你們比麻粟坡的那幾個小娘皮還丟人現眼!姑娘都沒有你們這么臊得慌!再躲,那些姑娘會從天上掉來,再躲你們他娘的就要打光棍了!”

  白保正恨不能操起木杖狠狠打幾下這些個年輕人,一點都沒沒辦法成事,實在可氣。

  白云山又點了一個人,這人很是緊張地站出來,手指頭還在絞著圈圈,那手被白保正狠狠一拍,差點把年輕人的尿給拍出來,眼淚都在眶里打轉。

  “那山沒得~這山高(哦嗬嗬),這山有一樹兒~好瓜果兒(啰嗬嗬),我心想摘一個瓜兒(嘞)吃(呃),那個人又矮來嘛樹又高(哦嗬嗬)”

  梁川兩人在窗戶上聽著,差點沒笑噴出來!

  年輕人的聲音并不出眾,反而有些五音不全的跑調腔,可是又要唱出山歌的味兒來,輔聲唱得鬼哭狼嚎,邊唱還邊噙著淚,讓人更是不忍噴飯!

  前面有位長輩逼著,后面還有看熱鬧的,白云山是老人了,自然知道家丑不能外揚的道理,恨恨地再罵了一句:“瞧你哭的好喪!不知道的還以為老爺子我歸天了,要你們來哭靈!天天就知道吃,唱這鳥歌兒能拿得出手,我們白家村的臉不都讓你給丟完了?”

  白保正擺擺手:“快滾吧,我不想管了!”

  眾人如臨大赦,忙迭離開這個壓力巨大的地方。

  見眾人離開,白保正咳了一聲,把梁川跟阿月請了進來!

  “阿青哥,你還要看我們笑話嗎?”俗話說,打孩子也要關上門,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去,不過,白云山今天卻是另有目的。

  梁川有些不好意思,把阿月放下來,兩人捧著碗進屋,聆聽保正的教誨。

  “保正爺爺干嘛這么生氣!家里的雞湯還熱著,我去給爺爺打一碗!”

  梁川摸摸阿月的頭,心道還是你這小機靈鬼最懂事!懂得自己開溜,更懂得如何化解這小老頭的怨氣。

  說完阿月嚼了一根蟲草,這種東西炒干了脆脆的,很有嚼勁,蹦著出了門去,留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梁川也勸道:“這么大的肝火,圖什么?”

  白云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你不懂!”

  一句話可把梁川的嘴給堵住了,梁川還是開導白云山道:“有什么困難跟老弟說說,或許我走的地方多,有一起解決的辦法!不是什么死人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唱這種事又不是天生的,難不成還要每個人都是天生的歌手不成?”

  白保正看了梁川一眼,這人雖然是個外人,但是接觸了這么久,他發現這個儂人跟他以前交道過的完全不一樣,是個地地道道的老好人,至于圖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梁川并不是想看自己笑話,否則他大可以屁股一拍就回去大頭覺,誰愿意把這事往身上攬!

  “話是這么說不假,可是這不是唱歌這么簡單!“

  “你現在出去也看得到,我們這個白家村到處都是男丁,女人比什么缺,而我們白族跟你們儂人苗人不一樣,你們打架好的大可以上街去搶媳婦,我們不一樣,就是誰唱的歌好,女人就跟著誰,我們這里不如你們大宋那般亂,現在后生們一茬茬都長起來了,到了討媳婦的年紀,可是你瞧瞧他們那樣,怎么會有女人肯跟他們過日子,簡直比女人還女人!”

  梁川疑惑地問道:“不對嘛,我看村子里面姑娘也不少!”

  白保正立即擺擺手道:“那不成,我們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就是自己家里面的不能通婚,只能娶別的部落或是寨子的女子,否則會給自己的村子帶來滅頂之災!”

  白保正當是相信了祖宗的話,卻不懂得規矩的道理。

  梁川當然懂!

  這個白族小村子,人口算起來還不好他們后世一個生產隊,要是在嫁娶時自給自足,不用幾代人就全部變成了近婚通婚,那真的是滅族的大災難!近親通婚能解決眼下的光棍問題,不過幾代人之后,整個村就會到處都是白癡!

  西南地區的部落還有各個民族小村,人口一直是困擾各自發展最關鍵的問題。幾千年來一直都無法對漢家人造成統治級的阻礙,也正是因為人口,漢家人實在是太多了!

  漢家人對哪個民族都是持著包容的態度,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胸懷,歷史上多少少數民族入主中原,沒有消滅漢家的文明,反而都是讓漢家人給吸收同化掉了!

  “你們這里討媳婦要多少彩禮?”

  彩禮?白保正明顯怔了一下,咳了一聲道:“那是漢家人的名堂,我們大理除了善闡府還有大理城里少量的漢家人會講究這一套,哪里會要彩禮!”

  “不需要彩禮還怕討不到媳婦?”

  白保正說起這些事,倒也不是女家人不想要彩禮,只是西南各蠻部的條件都很具體,不要說他們白族人,就是附近的怒族,傣族,瑤族還有苗人,哪一家都不是人丁興旺的主,他們也需要與別的部落進行人口流動,否則幾代人后,體質就會大大地下降!

  這些人說白了就是一個共同體,一家好家家好,要是一家把門關起來,這人口的質量就得到不提升!

  這個道理,有見地的人都會懂!

  白保正活了一輩子,比他有見識的人大有人在,所以彩禮攀比之風在他們這種地方興盛不起來,誰要在人口大事上設置條件,那就是自取滅亡!

  “我這不才氣嘛,你看看他們那副熊樣,麻栗坡的姑娘們都比他們來得大方!”

  “麻栗坡是哪里?”

  “從我們白家村往北走,差不多要走一天的時間,那是我們大理東南最大的集會所在地,每年的五月初,東南各地各族的人民都會趕到這里!”

  “趕集嗎?”

  “趕集當然是一部分,每年這里都會舉辦歌王大賽,而且是不分民族的,各個民族的人都會來,大部分都是適齡的少年人!”

  “我知道了,這是你們大理的相親大會吧!”

  白保正含蓄地笑了笑道:“這是漢家人的說法,我們這里沒有這么多門道,漢家人嫁娶像你說的,要彩禮還要各種儀式,但是在我們這里,可沒有這么多的規矩,我記得你們儂家不是也有三月節,怎么,你沒有過過?”

  白保正狐疑地看著梁川,梁川這個假苗假儂當然沒有過過任何的少數民族節日,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病床上渡過,等身體好了又四處漂泊,哪里過過什么節日!

  “我沒來過你們大理,沒見識過你們這里的風土人情,可能會有些差異吧!”

  白保正嘆了一口氣道:“我們村子這些年每年都被北面的另一個村子壓著一頭,村里的后生一個姑娘也沒有辦法帶回來,可把我急死了,白家人傳到我這里,可不能把傳承在這里斷了!”

  梁川好奇地問道:“哪個村子,他們是有三頭六臂呢還是有什么獨門絕技,不就是唱歌嗎,這你們都壓不過人家?”

  白保正回憶起往事道:“那村也是都是白族人,年輕的時候哪里有他們出頭的份,老子我一出馬,麻栗坡的那些個姑娘們呀,個個都爭著搶著要嫁到我們這里來,哪里會像現在這樣!”

  “那你們是為什么拼不過人家,唱的沒有人家好聽還是咋的?”

  “就是唱不過人家,我們一些老歌來來去去已經唱了幾十年,別的村落的姑娘早聽膩了我們的歌,一張嘴就沒有任何吸引力,你剛剛也聽到了,他們唱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我都聽不下去,更何況外人!”

  白保正說道,看著梁川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道:“你們儂家人唱的歌什么樣的,唱我聽聽!”

  好你個老保正,這腦子轉得夠快,竟然想把他們儂家人的歌拿到這里來唱!

  只可惜梁川完全不會他們儂人的山歌,怎么去編?

  白保正看著阿月與梁川碗里的蟲草湯,突然問道:“你們喜歡吃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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