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走，其實只有瞎子一個人進去，解耳朵繼續留在那個拐角的坑里。
倒也不是怕他拖后腿，主要是為他著想，少跑點路。
瞎子拿著解耳朵畫的地圖避開巡邏的護衛，肌肉線條拉長，動作無限放輕，好似一只正在捕食的黑豹！
“噔噔噔——”
聽腳步聲是兩個人，正緩步往這邊走來。
瞎子兩腳一蹬，劈出一個標準的一字馬快速往天花板挪去。
這里的天花板可不如平地光亮，過道窄而高，本就昏暗到只能勉強能看清地面的燈光更是雪上加霜。而瞎子穿的就像壁畫里那顆心一樣，一身黑，劈出一字馬上半身緊緊貼住墻邊，尋常人還真看不到上頭有人。
“里面那東西快一星期沒沒進食了，咱要不要打一針鎮定進去吊些營養液？”
“最好還是不要，那東西佛爺都治不住，更別提咱們了，反正餓不死，餓死了也是上面承擔，關我們屁事。老子現在就想快點找到二號房的實驗品，藥效要是過期了，咱啥時候死的都不知道，研究員一群煞筆，連個半人半尸的東西都看不住，遲早.....”
兩人說著話，消失在通道深處。
瞎子跳下來若有所思。
如果他們所言不假，一星期沒吃東西...看來真死了。
還沒等他順著樓梯抵達地下二層，上面的爭吵聲已然傳下來，吵得很混亂，聽內容是巡邏員怪罪科研員，而科研員表示自己是文科，守護安全不應該是巡邏員的責任嗎？
在瞎子看來，與其站在這里爭吵這個問題，倒不如早點早點分散開，一個區塊一個區塊去尋找他們口中的實驗品二號。
話說，那個實驗品不會是剛剛他們遇到的禁婆吧？
剛剛那只禁婆看起來確實有問題，有自我思維能力，懂得觀察，能說話而不是靠幻境，還能挑軟柿子捏，不像以前他遇到的禁婆。
話說半人半尸、實驗品...
不會是他想的那種可能性吧？
九門張大佛爺私底下用人體研究？？？
這可是個大新聞，不知道道上會不會有人出錢買這則消息。
二層人吵著吵著都往上走去，只留下三兩個照例站崗的，這些人對瞎子來講，還算事兒？
兩分鐘后。
瞎子用搜刮來的鑰匙一層一層的打開最里面的房門，看著手上還有三把沒有使用過的鑰匙，有一丟丟小疑惑。
直到半分鐘后，他站在一座大鐵籠前，疑惑消失了。
只見一座超乎尋常規格的鐵籠，占據整個房子差不多四分之三的空間，與其說是籠子，倒不如說它就是毫無隱蔽性的房間！
房間里有床還有一張簡陋的木桌和凳子，且這唯三的家具還是焊在地上固定死的。
床上有一坨黑影，靠著鐵質床頭一動不動，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環境中，他的呼吸輕到耳朵比常人靈敏數倍的瞎子都聽不到。
瞎子拿出鑰匙，一把一把的嘗試，絲毫不擔心有人會突然出現。
從抵達地下入口、到有人出門不關門、再到無意間聽到他們討論的消息、最后順理成章的拿到鑰匙，這一連串簡直順暢的不可思議。
嗯...
又是一個消息。
解九居然在張大佛爺的地盤中安插自己的人，嘖嘖嘖，這趟活算下來還真不錯，哪怕是帶個死人回去，這兩個大消息也夠他逍遙一陣了。
“吱嘎——”
瞎子打開籠門，床上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昏暗的燈光下，他身穿藍白色條格的療養院病號服，胸口的序號是0，一頭長發傾瀉如墨，看樣子很久都沒有修剪過，粗略看去至少能抵達胸口以下。
不過瞎子可以肯定床上的是個男人，看骨相此人大約一米八左右，骨頭與骨頭之間的交錯角度偏大，看樣子還是個長期練過縮骨功的練家子，身體很瘦弱，露出的皮膚慘白如雪，網上看去遮住半張臉的劉海下能看到沒有一絲血氣的嘴唇。
病號服袖扣和褲腿下，兩道長長的鐵鏈順著這人的手腕和腳腕鏈接在牢籠外的水泥墻上。
瞎子上前打開手銬和腳銬，途中這人不僅呼吸淡薄，胸口的上下起伏也很微小，控制他的鐵鏈都被打開了也沒多少反應。
“張起靈？”
“起靈？”
瞎子抽出床頭的病號卡，上面還寫著名字，沒有照片，倒是寫了1966年入院。
1966年....到現在也有十八年了，沒瘋真是個奇跡。
不過起靈兩個字聽起來有些耳熟，據說北方有一二葬風俗，是將棺材和尸骨從老墳里挖出來，另葬他處，究其原因要么是后人移民要么是原葬地風水破了，不得不遷走。
不對，他好像還從哪里聽到過這三個字，就在幾年也有可能十幾年前接的一趟活里。
嗯....
算了，想不起來，應該不重要，帶著人走才是。
瞎子抬手拉動張起靈，還沒等觸摸到，床上那人拌拌磕磕的轉身避開。
“呦？還真沒死？難不成是個啞巴所以剛剛才不說話？行，看在你是啞巴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不說話理我這件事，現在跟我出去，有人找你，是九門的人。”
聽到九門兩個字，啞巴動了動肩膀，沒抬頭。
瞎子比了個你真棒的手勢，抬腿走出房門，又想到了什么轉身回來把被子鋪開，把枕頭和鐵鏈接在一起放入被窩里，出門時還順帶把門鎖好，鑰匙放在巡邏員身上。
做戲做全套，瞎子把通往上層的門用鑰匙打開，做好所有的準備后才帶著啞巴往下層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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