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縣。
一道道命令傳達。
頓時讓整個代郡陷入了緊張之中。
經過代國朝廷的輿論引導，秦趙之間的新仇舊恨被徹底點燃。
于是，無數的趙人青壯走上街頭。
甚至于無數的女人婦孺老人也趕赴國府所在。
他們請求準許他們參戰！
他們要為大趙赴死，為他們父，兄，弟，子復仇！
.......
此刻，陽山山谷，一個茅屋之中，一個老者眼中滿是復雜。
“將軍，秦將王賁率領大軍七萬南下！”
“秦公子扶搖就在軍中！”
一個中年朝著老者，道：“在這之前，秦將王賁與秦公子扶搖，剛剛蕩平遼東燕國！”
“燕王君臣被血祭！”
“暴秦長公子扶蘇于臨淄，踏足天象！”
“上將軍蒙恬率軍三十萬秦軍，陳兵臨淄城外！”
“齊國上下無一戰之心，無決然赴死之念，只怕是會降秦！”
聞言，老者眼中的復雜盡數斂去。
“齊國有齊相后勝在，又如何能與暴秦一戰！”
“后勝，只不過趙之郭開！”
說到這里，老者轉頭盯著中年人，道：“王上那里，有何動靜？”
“稟將軍，王上頒布王詔，邀請將軍歸朝，請公子術北上！”
中年人神色肅然，朝著老者一字一頓，道：“王上布告天下，此戰，舉國血戰！”
“宗室先行赴死，趙軍次之！”
“趙人青壯再次之，他作為趙王最后！”
聽到這里，老者感慨萬千。
若是當年的趙王，一如這位，有這般血性，大趙何至于此！
“收拾一下，隨老夫趕赴代縣！”
“老夫要面王！”
“諾！”
點頭答應一聲，中年人遲疑，道：“將軍，我們.......”
中年人的話尚未說完，便被老者揮手打斷：“記住，你我皆是趙人！”
“既然王上，愿意為大趙赴死，我等臣子，自當如是！”
“縱老夫一人，也當護大趙周全！”
說到這里，老者身上爆發出強大的自信：“秦將蒙恬，秦將王翦皆不在，區區一個王賁，一個秦公子扶搖，還擋不住老夫！”
“諾。”
此話一出，中年人大喜，眼眶一下子紅了。
他熟悉的將軍，又一次回來了。
他相信，大趙這一次終于是有救了。
代郡風云激蕩之時，各種消息自然也傳入了扶搖的耳中。
“嬴將，趙人悍勇，舉國血戰，當以代縣最為兇猛，我等是否請求少將軍支援？”陳卓眼中滿是擔憂。
這一刻，幕府之中諸將都是這個想法。
他們都清楚，眼前的青年是何人。
作為老秦人，作為秦將，他們自然不愿意讓扶搖涉險。
“嬴將，陳卓將軍所言極是！”
聞言，扶搖凌厲的目光望著軍中諸將，語氣也變得冷漠，道：“他趙人血勇，趙人皆慷慨悲歌之士！”
“我秦人亦如此！”
“我大秦銳士縱橫中原無敵手！”
“當年的趙國沒有擋住，如今小小的代郡，還能翻天不成！”
這一刻，扶搖手持青銅長戈，殺氣十足：“趙人血戰，那便殺盡趙人！”
“本將倒要看看，是本將更強，還是他代王嘉更強！”
“傳令大軍，不必繞路，直取代縣！”
被扶搖一陣呵斥，軍中諸將臉上浮現一抹羞愧。
更如扶搖所說，從隴西之地一路殺出，老秦人何曾畏戰。
大秦銳士何曾害怕過他人血勇！
遇到強者，大秦銳士才更為興奮！
秦有銳士，誰與爭鋒！
大秦銳士，天下第一之名，不是花錢買來的，而是憑借這刀劍殺出來的赫赫威名。
他們便是天下第一！
不容置疑！
“諾！”
這一刻，陳卓以及軍中諸將大喝回應。
“豈曰無衣......”
扶搖低吟。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陳卓等人附和。
淡淡的歌聲傳出幕府，迅速傳入大軍之中，頓時歌聲悲壯，每一個人心神都被牽動。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
一首無衣。
在曠野之中響起。
赤色黑龍旗下，大秦銳士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戰意，周身氣血沸騰，精氣狼煙沖天而起。
站在幕府之中，心神感受到大秦銳士的變化，扶搖眼底深處掠過一抹喜色。
他率領大軍南下，自然是察覺到了大秦銳士之中詭異的氣氛。
他們之中，有無敵心態。
也有畏戰之心。
同樣的也有驕傲自大。
大秦銳士連年大戰，將士心頭自然有厭戰情緒。
同樣的，大秦銳士戰必勝攻比克，這讓大秦銳士心中難免無視天下人。
最重要的是，但凡是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伴隨著這些年的征戰，他麾下的這三萬大軍，幾乎人人身上有爵位。
有了爵位，自然與當初一無所有的時候不同。
他們心頭，多少缺少拼死之心。
正因為如此，扶搖才會借助這個機會，以無衣喚醒大秦銳士的崢嶸，喚醒他們對于勝利的渴望。
同樣的，讓他們銘記之前的榮耀！
解決了士氣問題，扶搖斷然，道：“陳卓，傳令大軍，埋鍋造飯，今夜在這里吃一口熱乎飯！”
“諾。”
等陳卓等人離去，扶搖沉聲，道：“前輩，趙國的宗室強者，就拜托前輩了！”
“好！”
老人的聲音傳來，帶著凝重：“公子，趙國宗室強者，不會只有一尊！”
“如今代王嘉傳詔天下，邀請諸子百家以及諸國老世族入代郡死戰！”
“必然會有不知死活的人趕赴！”
“光靠老夫一人，最多拖住他們一刻鐘！”
聞言，扶搖抿了一口涼茶，笑了笑，道：“一刻鐘足夠了！”
“只要前輩拖住一刻鐘，就算是李牧親至，代縣，本公子也破定了！”
站在幕府之中，扶搖身上戰意升騰。
這一刻，他心中態度堅決。
扶蘇于臨淄踏足天象，他心頭自然是壓力十足。
只不過，在王賁面前，他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畢竟扶蘇已經踏足天象，而他還只是半步指玄，這其中的差距之大，猶如鴻溝。
而這一次，他要想這個鴻溝填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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