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落下一道黑袍身影,正是曾經龍游淺灘,被困幽縣的蘇子安。
鐵棠即便先前已經聽聞一些消息,可真正看到蘇子安出現在此處,還是難免一驚。
“鐵兄,此事事關重大,所有人都要清審一遍,你也不例外。”蘇子安拍了拍鐵棠肩膀。
兩人是舊識,先前也有交情,又同殿為官,這番話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事已至此。
鐵棠也知道里面肯定有驚天變故,由不得他作主。
“哈哈~蘇大人親自請客,鐵棠你莫非還要拒捕?本官拿不了你,監察殿的號令你也要違背么?”
那位官員兩手叉腰,得意洋洋,看到鐵棠吃癟,一舒先前惡氣。
“蘇兄,此人是誰?我可否申令調查他?”
蘇子安微微一笑:“此人名為屠永春,只要你在清審過后無事,自然可以。
你是監察使,天底下還有不敢查的人?
就算是當朝王侯,武穆三公,也可以查!”
屠永春聞言色變,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監察使名義上的權柄的確極大,號稱代天巡狩、監察諸天,代表的是人皇臉面。
當然。
實際上不可能有‘監察使’敢調查武穆三公那等人物。
想要做這種事......最低也要監察殿三位殿主出面,還輪不到一位監察使說話。
可問題是.....他屠永春也不是朝堂一品大員啊!
一位監察使若是鐵了心要針對自己,哪個官員心里不慌上三分?
真正在官場混久的.....有幾個經得起查驗?
經不起!
真的經不起。
也許這些官員并沒有做什么罪大惡極之事,可能只是貪些小財,開點方便之門。
即便真的東窗事發,也就是革職的下場,可能都不用坐牢。
但是官場又哪有這么簡單。
一旦你丟了官位,昔日仇家就會想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不遠萬里趕過來落井下石。
到時你就只能惶惶不可終日。
要么四處逃竄如同喪家犬,要么到處求爺爺告奶奶,耗盡往日官場的情分。
可再深的交情,也有耗盡的那天。
等到徹底失勢,沒有任何依仗的時候,下場自然凄慘無比。
這就是朝廷官員畏監察使如虎的原因之一。
別人甚至不用親手對付你,自有人來收拾殘局。
鐵棠踏前一步,絲毫不畏懼這位神巫秘境的官員,雙眼死死地盯住對方。
“記住了,我這些朋友若是少一條毛......別人我不管,你肯定沒有好下場。”
被他這么當面威脅,屠永春氣得臉色漲紅,他也是要臉的人,不禁聲嘶力竭地大吼出聲。
“鐵棠!”
“你簡直無法無天!”
“這是你身為監察使該說得話嗎?”
鐵棠伸手掏了掏耳朵,看向蘇子安問道:“大人,我剛剛說什么了?”
蘇子安哈哈一笑:“你說了么?本官近來有些耳背,倒是沒聽清。”….屠永春氣得渾身發抖,他沒想到聲名在外的蘇子安,竟然會如此維護鐵棠。
四下無援,他只能求助似地轉身看向四周守城侍衛。
可這些元神大巫,里面本來就有許多是本地世家中人,強行被拉來做壯丁,內心早就有了不滿。
再加上監察殿的霉頭,誰敢去觸?
一位朝廷官員與監察殿。
這個選擇并不艱難,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
屠永春四下瞭望,無人出聲。
鐵棠上前對著天問、李庚等人囑咐幾句,讓他們安心,會盡量將他們解救出來。
他們都是身家清白,沒有與邪教勾勾搭搭,根本也沒放在心上。
“沒事,鐵頭,我們這些人若是都有罪,那整個九堯城豈不是要殺絕了?”
“放心,他們應該也只是走個流程,無礙的。”
......
一群安慰之語中,突然穿插了一句哭腔。
“嗚嗚~大人,我等三兄弟是冤枉的啊,您可是一清二楚,千萬要救我等出去。”
鐵龍、鐵虎、鐵牛都覺得自己最近倒了血霉,尋寶不成也就罷了,如今還被卷進了這樁潑天大案之中。
像這種大案.....死幾個不相關的人,那可再正常不過了。
一旦走進了這個漩渦,有沒有罪都已經不重要了,根本就輪不到他們說得算,能不能保住性命才是關鍵。
鐵棠看著抱頭痛哭的三兄弟,搖頭失笑,這三人的確也有些倒霉。
“鐵大人,先回監察郡邸,事情趁早解決為妙。”
“好!”
鐵棠一點頭,與蘇子安大踏步往九堯城內趕去,只剩氣得七竅生煙的屠永春還愣在原地。
良久。
他才揮了揮手。
“將他們拷起......將他們帶回去。”
“是,大人!”
——
一到九堯城的監察郡邸,鐵棠就看到了一位熟人,連忙快步上前施了一禮。
“項大人!”
項天,神都府的監察正卿,實力強得不像話,被稱為掌道者。
連鐵棠如今都搞不清這到底是什么境界,只知道他已經超出了一般的不死境仙神。
“嗯?你回來了?看來此行大有所獲啊。”項天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鐵棠修為大進。
鐵棠擺擺手:“略有所得,這九堯城到底是發生了何等變故?”
“哦?蘇大人沒跟你說么?項某如今可是在蘇大人手下為官。”項天顯得有些詫異。
這話讓鐵棠一驚。
論實力.....
論官階.....
項天都高出了蘇子安許多,他怎么可能成為蘇子安的下屬?
蘇子安連連搖頭:“項大人莫要折煞我了。”
“哈哈~坐,坐,都坐,這里都是自己人,就不用搞外面那套了。”
二人依次坐好,鐵棠迫不及待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項天臉色一板,恢復了身為監察正卿的氣度,將事情娓娓道來。….“朝堂那邊.....已經決定由人王姜雍來處理此事,這里面的故事多了去了,你知道幾分?”
鐵棠一聽。
知曉鐵氏兄弟聽聞的傳言為真,便將天問、李庚所說的逐一道出。
“不錯!”項天點了點頭。
“人王的身份極為敏感,按理說此事誰來督辦都可以,唯獨人王不行。
如果非要在三位人王之中選一位......姜人王也是最不可能的那位!
但事實如今已經擺在眼前,偏偏就是姜人王來督辦此案。
說實話。
這里面的水很深,本官也有些琢磨不透,不敢輕舉妄動。”
鐵棠試著問道:“所以.....項大人才會做了蘇大人副手?”
蘇子安苦笑,項天也是一臉無奈。
堂堂一府監察正卿,掌控整個都府的監察殿,正三品朝廷大員,這種角色人間大地不過只有十二位。
可此時卻做了蘇子安的副手。
一位掌道者成為一位巫神境的下屬......
由此可見。
蘇子安身上的重擔有多重,背負的黑鍋有多黑。
一個不小心。
丟官罷職都是等閑,滿門抄斬都不是不可能。
“這口禁果蘇某不得不吃,也的確是一個機會,只要辦好了此案.....蘇某才有一展胸中抱負的機會。”
“無妨,我會全力助你,當不會出什么差錯。”項天給了半個定心丸。
鐵棠望向窗外,看向北邊的九堯官衙。
“這么說.....姜人王如今也在九堯?”
項天聞言失笑:“人王何等人物,豈會親自出手?自有人代勞,他只是名義上督辦此案。
除非三大邪教......真的與他有關,否則他不可能親自過問。”
姜雍是大夏古朝的大巫祝,且一直擔任了近三千年之久,看盡了大夏古朝的繁華與落寞。
如今三大邪教之一的霸下教,偏偏就是打著復辟大夏的旗號,很難讓人不聯想到什么。
“那為何如今九堯,似乎搞得人心惶惶,我聽那人說,連九堯郡守萬華藏與我清水郡的李大人都入了牢獄?”
項天敲了敲扶手,淡淡說道:“人王雖然不會親自過問,但替他出手查案的人,卻是不敢有一絲大意。
這事辦不好,就是打人王的臉面,是掉腦袋的事。
所以下面的人辦起事來,自然是有些過界。
現在整個九堯城,但凡是曾經經歷過邪教作亂時期的人,都要被清審,且進去了就沒那么容易出來。
尤其是九堯城本地官員!
萬華藏身為九堯郡守,出了這種事,本來就是失職,他免不了牢獄之災。
而且他的情況有些不同,也許真的能夠問出什么也說不定。
不過你放心,李清婉等人無恙,他們與其他七郡前來參加大比的官員一樣。
名義上是在牢獄,實際上也就是軟禁而已。
畢竟一郡郡守,同樣位高權重,乃是由人皇冊封,想要除掉郡守的官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鐵棠聞弦知雅意:“這么說.....鐵某也得受審?”
項天看向蘇子安,笑著說道:“這就是蘇大人的事了,咱們監察殿的人手,自然輪不到外面的人來指手畫腳。”
蘇子安雖與鐵棠有交情,但此事事關重大,也不得不謹慎行事。
監察殿上面會委派他來處理此案,顯然也是知道他的為人。
“鐵大人,現在開始對你詢問,你所說都會被記錄下來,有無異議?”
“這里?”鐵棠環顧四周望了一圈,這里明明就是會客廳,身前茶盞還冒著滾滾熱氣呢。
“你若無事,哪里清審都一樣。你若有....問題,此地有項大人與蘇某在此,你也逃不掉。”
鐵棠樂了,旋即整理好衣袍,正襟危坐,目視蘇子安。
“請蘇大人直言。”
“事發當日,你身在何處?”
“在校場觀戰。”
“你是如何走出赤焰九龍罩的封鎖,是否與邪教人士有過什么交易?”
蘇子安一旦辦起案子來,就再沒了平日的溫和,不茍言笑,一板一眼,措辭也是極為大膽。
鐵棠也不在意,將當日如何與李清婉配合,沖破封鎖,又如何陽身下陰司,面見地府判官,請他出手協助,包括后面擒拿霸下教少主夏思白的事,都一一說出。
這些東西,其實蘇子安與項天早都知道了。
此時問的就是一些細節,且也在不斷觀察鐵棠神態,看他是否有在說謊。
憑著二人多年的辦案經驗與自身實力,區區巫覡秘境的鐵棠,只要有一絲異樣,立即就會被二人所識破。
三人的修為差距.....那是一個比一個大,處于食物鏈底端的鐵棠,除非制造記憶蒙蔽自身,讓自己都信以為真。
否則決計不可能瞞過眼前這二人。
良久。
對話停了下來,三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鐵棠沒問題是意料之中的事。
畢竟當日等于是他通知了項天及時趕來,光憑這一點,動機、邏輯上就對他極為有利。
“此事已經記錄在案,事后可能還會讓鐵大人回來協助。”
清審完畢,鐵棠自己無憂,便開始擔心起天問、李庚等人。
蘇子安給了一個答復:“他們.....我們可以插手,但最多也就是去詢問,想要將他們放出來.....那得是人王那邊的人手松口才行。”
出了這種事,監察殿自然有偵查督辦的權利,但此案的負責人,并不是監察殿,而是人王。
所以除非監察殿找到真相,擒拿所有真兇,將事實擺在眾人眼前,否則想要插手一位人王的事務.......還不是他們可以決定。
“鐵兄,蘇某素來知曉你的才干,既然你已事了.....不如協助蘇某,一起破獲此案,如何?”
蘇子安知道鐵棠破案的手段,想要邀他一起入伙。
鐵棠站起身來一拱手:“求之不得。”
“好!”….“我與項大人還需坐鎮九堯城,輕易動彈不得,這里的事務就由我等負責。
三大邪教自從那日過后,一直潛藏不出,幾乎找不到他們動向。
但前段時間九堯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夏思白的頭顱被人私自放走,也讓我等找到了一絲蹤跡。”
“什么?夏思白走了?”鐵棠沒想到這個可能。
蘇子安鄭重地點了點頭:“放他離開的人,是萬華藏的心腹,案發后已經自殺身亡,連元神、魂魄都燃燒殆盡。
這下等于是拖萬華藏下水,不管他有沒有牽涉其中,如今都是黃泥巴沾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那欒康呢?”
欒康是四象侯的世子,一位侯爺同樣不可小視,本來朝廷手上還有夏思白這個籌碼,如今卻被人私自放走。
這讓欒康的處境極為危險,四象侯那邊不可能一直不聞不問。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事了。”
“四象侯至今不發一言,可一位侯爺的臉面,人王都不敢輕視。
所以找回欒康,讓他平安回轉,同樣是目前頭等大事。
我們監察殿的暗子,找到了一絲線索,卻遲遲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需要你去查探一二,若是找到欒康線索,立刻通知我等,項大人會親自出手救人。”
“可以,我雖不喜那位世子,但也不能任由邪教猖狂。”
三人又自商議了一番,蘇子安、項天將自己所知告訴了鐵棠,讓他外出能夠方便行事。
半個時辰后。
鐵棠獨身一人,走出了監察郡邸的大門。
他沒有急著離開,反而是去往了九堯牢獄。
一聽有監察使到來,屠永春立刻趕到。
果不其然。
他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物。
“你來這里做甚?莫非以為此處是鎮魔殿?”
鐵棠也不廢話,將來意告知。
“我來這里撈三個人,他們與此事無關。”
“你說無關就無關?此地可輪不到你說的算。”屠永春還在氣頭上,心里打定主意,不管鐵棠說得是誰,他都不可能放人。
“他們三位是廣江郡的人士,事發之時、之前、之后,都不在九堯城,甚至不在九堯郡。
官府查案不是抓人頂罪,你難道要與鐵某辯一辯大商律法么?”
屠永春聞言一滯。
他當然不是個大老粗,還頗有才情,可他并非正兒八經的刑部人員,哪里敢跟一位監察使講律法。
“哪三人?”
“鐵龍、鐵虎、鐵牛。”
屠永春給手下使了個眼色:“去,看一看是否有這三人。”
片刻之后。
有人回返,對著屠永春耳邊竊竊私語。
“既然是監察使造訪,這個面子就給你了,放人!”
鐵棠哈哈一笑,也不在意這些言語上的便宜。
他從項天、蘇子安口中已經得知,九堯城如今雖然極嚴,可謂草木皆兵。
但只要事發那段時間不在場的人,都很容易處理,隨便就放出來了。
若是真的要查清全郡......乃至整個都府,那恐怕需要朝堂大佬來上一批才行。
僅憑現在的這些人手,那還做不到這等事情。
沒過多久。
鐵龍、鐵虎、鐵牛被幾位肉身境的獄卒推搡著走了出來。
他們渾身修為都被封禁,一見到鐵棠就像看見親人一樣,忍不住就哭了出來。
“大人!”
“嗚嗚~”
.......
“好了,別哭哭啼啼的,憑白讓人看了笑話,起來跟我走。”
“是,大人!”
四人出了九堯牢獄,鐵氏三兄弟如蒙大赦,看著蒼天白云都仿佛看到了世間至美之景。
“大人,咱現在去往何處?”
鐵棠凝神看向遠方,雙手環胸,沉吟片刻。
“去廣江郡,去你們家!”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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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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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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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