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可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向來沉穩的李靖,此時卻需要在心中組織言語。
看來李靖想要同他討論的事情,非同小可啊。
許墨也已經收斂起了原先些許的輕視。
眨眼間便換上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他倒是要聽聽。
李靖弄的這么正式,到底有跟他說些什么。
片刻后,李靖開口道:
“店家,現在書店內售出的書籍,大多都是市面上常見的書籍吧?”
“嗯。”許墨輕嗯一聲,點了點頭。
現在大唐書店銷售的書籍,都是市面上流通的大眾書籍。
至于那些孤本,或者被世家大族或者達官貴族收藏的珍貴藏書。
許墨前段時間有特意囑咐鄭麗婉留下一筆資金收集這些珍貴藏書與孤本。
至于那些世家大族肯不肯賣,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許墨也沒打算從他們的手上買藏書。
畢竟現在許墨跟他們的關系。
正處于一個冰點上。
有前不久博陵崔氏和滎陽鄭氏的前車之鑒,最近這些世家大族還是十分消停的。
許墨之所以讓鄭麗碗單獨留下一筆資金。
那是為了向民間收書的。
不少的孤本或者祖輩傳下來的藏書,民間百姓家中也是有不少的。
“店家,我...我打算將府上的藏書捐獻出來,由印刷廠印刷,再將這些書籍擺在書店內向世人售賣。”
李靖糾結著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聽到李靖的這番話,許墨明顯愣了一下。
李靖主動捐書,這番操作饒是許墨也著實是沒想到!
“你確定要將府上的藏書捐出來?”
許墨重復的問了一句。
李靖肯定的點了點頭。
“老李頭,你今天吃錯藥啦?”
程咬金滿是不解的問道。
誰不知道李靖是他們這些武將中最是愛惜藏書得了。
誰能想到一個如此愛惜藏書的人。
竟然會舍得將府上的藏書盡數捐出。
如果不是李靖今天沒吃藥,或者哪根筋搭錯了的話。
程咬金是不相信的。
李靖沒好氣的白了程咬金一眼。
許墨也手指關節敲擊了一下桌面。
程咬金立即識趣的閉嘴了。
“府上藏書再多,待我百年之后也帶不走。
我也不想帶走。”
頓了頓。
“倒不如趁著如今,我先將這些藏書捐出來,再由店家創辦的印刷廠大批量印刷以平價賣給天下廣大文人學子們。”
“這也算是我為大唐盡的一份力吧。”
李靖倒是看得很開。
能夠有如此覺悟。
莫說是如今這個時代了,就算是千年之后,也鮮有人如此。
倘若平日里許墨或許還一臉的風輕云淡。
但在此刻面對大義的李靖。
許墨由衷的發自內心敬佩。
用作后世的一句話評價。
“先生大義!”
似乎是瞧出了許墨臉上神情的變化,李靖笑了笑。
“其實吧,不瞞店家,我之所以愿意捐書,也是有私心的。”
“哦?”
許墨倒是有些好奇,李靖所說的私心,到底是什么。
李靖嘆了口氣。
“我最近觀歷朝歷代的兵書,能歷經千百年流傳至今的,可謂是少之又少,甚至有些書連一本完整的兵書都湊不齊。”
“我這些日子閑來無事便籌劃著將畢生所寫凝聚,希望能寫下一本足以與《孫子兵法》齊名的兵書。”
說到這里,李靖倒是罕見的含羞一笑。
“我不希望,我所寫下的兵書,也如那些泯滅于時代洪流的兵書一樣,再無重見天日的可能。”
“所以啊,我便希望將府上的藏書干脆一并捐出來,供世人翻閱得了。”
“也算是為大唐盡一份綿薄之力吧。”
話音落下,里屋內寂靜無聲。
半晌后,許墨這才緩緩開口。
“老李頭,你這讓我該怎么說呢?”
一時間許墨竟不知道該這么夸李靖了。
最后干脆豎起大拇指。
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李靖的原身家庭還是十分不錯的,屬于官僚士族家庭。
其祖父李崇義,為后魏殷州刺史、永康公。
其父李詮,為隋朝趙郡太守。
舅舅乃是隋朝名將韓擒虎。
并且李靖還是出身隴西李氏丹楊房。
這家室,足以算得上顯赫了。
李靖家中的藏書,雖然沒有像博陵崔氏那般藏書萬冊之多。
但兩三千冊,也還是有的。
最重要的是。
李靖的藏書,因為自身喜好緣故,偏向兵書的比較多。
甚至有一部分兵書,是已經絕跡于世的孤本。
這是十分難得的。
差點絕跡于世的孤本,倘若一個保存不善,那可能就徹底泯滅世間了。
李靖主動捐出府上盡數藏書供印刷廠批量印刷藏書。
此等大義,足以稱得上一句先生了。
眼看李靖都表態了。
秦瓊自然也不甘落后。
當即表態自己也將府上藏書捐出。
程咬金也亦是如此。
不過秦瓊和程咬金的家世自然是比不過李靖,同時他倆平日里對于收藏藏書的興致也不是很大,所以家中的藏書不過數百冊。
雖然秦瓊和程咬金捐出的藏書不如李靖。
但這也已經是他們府上所有的藏書了。
捐書是心意。
倘若產生出攀比,那就完全沒必要了。
對于程咬金三人主動捐贈藏書。
許墨自然是沒有拒絕。
反正印刷廠也正愁缺少藏書呢,這不正好有送上門的藏書嘛,沒有理由拒絕啊!
本來許墨是準備給他們一筆錢財彌補一下他們的損失的。
但奈何程咬金三人一同怒目瞪著許墨。
“店家可還將我們當做朋友?”
許墨瞧見三人的這番反應,當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罷了,大不了以后再打麻將的時候,故意放點水讓他們也嘗點甜頭吧。
突然許墨想到一件事情,當即轉頭看向李靖。
開口問道:“老李頭,你說你最近在寫一本兵書,可有名字?”
聽見許墨詢問兵書的名字,李靖也頗為尷尬的輕咳了幾聲,隨后老臉一紅,悶哼半天才堪堪開口。
“我初步定名為,六軍鏡。”
“六軍鏡。”
許墨重復的默念了一遍。
頃刻間,許墨腦海中便有了印象。
這不正是李靖將畢生軍事才能融為一體的兵書嗎?
只不過隨著時間流逝、朝代更迭。
六軍鏡也沒能流傳至后世。
早已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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