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開門。
最歡喜的，就莫過于那些商賈們——錢莊豪擲千金，具體多少他們不清楚，可那天出城的馬車都能從金光門排到春明門。
而年后，大部分馬車回來。
具體賺了多少…
他們也不清楚。
可最近他們聽到了不少新的傳聞——錢莊里有一批人，會偷偷摸摸觀察城中的商賈，對那些表現好的，直接上門發問：“你要不要借錢？”
這可把不少人給嚇一跳。
有人當他們是瘋子，給趕走了。
有人以為是騙子，先穩住他們，讓他們過幾日再來細談，轉頭就報了官——來了一處甕中捉鱉。
天底下真有把餡餅送上門的好事？雖然從普羅大眾的視角而言，借錢確實不是什么好事，可對那些缺錢、有野心的人而言，若是能借到一筆錢，那是能讓自己感恩戴德的。
大唐放貸的地方不少，大多是賭坊、青樓。
利息很高。
高到什么程度？高到…借了，基本上還完就只剩下半條命、要不然就是半條命也剩不下來。
而這幾個“自詡”自己是錢莊的人呢？放出來利息，一年甚至都不到一成。
簡單來說…
問他們借上一百元，一年之后，只要還上一百零幾元錢就行了。
令人發笑。
錢莊有這個錢，不如自己去做生意了，以錢莊的體量，一年時間，一百元錢不知道能賺多少倍回來。
有人敢假借“錢莊”的名頭出去招搖撞騙，府衙自然看重的很，當即差遣人過來，要把他們拿下。
和錢莊一對質。
才發現……
這幾人，確實不是騙子，錢莊也的確有這么一個“借貸”的業務，只是私底下在探索運轉，還并沒正式拿到明面上來。
其目的…
盈利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許萬年的意思，扶持整個市場環境，讓那些有能力、有想法，卻因為出身、或其他原因，卻沒法施展自己報負的那群人，有方式去實現自己的想法。
之前那幾個報官的人，立馬點頭哈腰起來。
竟然是真的。
娘親錯了、父親也錯了，不是天上不會掉餡餅，只是還沒遇到灑餡餅的那人，許萬年來了，天上真的會掉餡餅的啊！
由此就能見著，銀行賺了多少錢——都有余力去丟餡餅了。
見別人賺錢，還是賺著大錢，真的是會讓人眼紅的。
哪怕這是錢莊。
賺錢依仗的是什么？是超市。
錢莊吃了肉，那他們喝一口湯，這總歸是沒什么問題的吧？
等他們如狼群一樣地涌過來。
新年之后的四樣新商品，讓他們大開眼界。
很受長安城府衙、球隊歡迎的白板，在這些商賈們的眼中，就多少顯得有些無人問津，體積又大、使用環境又很苛刻。
只有一些，奇思妙想、本錢相對足一些的商賈，才最終多選擇了幾塊白板，以及一些磁貼。
最受歡迎的，當然就是啤酒。
小黃鴨和膠鞋，對這些商賈們而言，也不是那么的穩妥。
還是那樣，即便這東西不算貴。
可…
這世道，還是窮人多，尤其是那些外邦國家，乃至于遠離長安的一些大唐之地，都貧苦得很。
當然。
他們算盤打得很響，覺得自己要發家致富。
可許墨還是做出了些限制。
凡大量購買、準備去經營倒賣的商賈，都要在許墨這登記一下，他這畢竟是個超市，又不是什么倉儲。
新年之后，多出許多限制。
其中一條，就是去往外邦的貨物，有限額了，具體多少，卞修和錢莊的人聯系，定出具體的數字。
當然了，大唐境內的，限制沒那么大。
為錢莊壟斷生意…
有這么一方面的意思。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這些商賈——現在可不比后世，一個個商賈都嬌嫩的很，時間成本大、金錢成本也大。
他們費心費力，把東西運到外邦，本以為這是超市的好東西，能賺個大價錢。
可到那一看——錢莊賣的東西，比他賣得便宜多了！
如果要按著錢莊的價錢去賣——別說賺錢，成本他都回不來，關稅、路費，這都不是一筆小花銷。
許墨可不希望他們把自己給折騰死了，這年頭，肯下決心，愿意去做商賈的，可沒多少人。
只是超市的人手，有些捉襟見肘。
卞修只是一人。
他要應付普通的客人，還要應付那些商賈，可把他忙得焦頭爛額，許墨從來都不是一個黑心商人。
嗯…
得漲工資！
不僅要漲，還得找一個人來負責對外的大單生意。
可惜錢莊的那一批人不好捉出來，自己真要挖墻腳李世民得過來找自己拼命。
還是得考試。
也許自己可以主動撒點網？想一想…這個時候還沒成為李世民的人，卻在后世青史留名的大人物？
武則天？
她既然能從一個小小的宮女一步步爬成第一位女皇帝，腦子、手段總應該是會有的吧。
只是她現在在不在長安？這是個大問題……
算了，隨緣吧。
許墨讓盧月兒拿過紙筆，自己寫了一篇告示，張貼在門外，并讓人多去道觀、寺廟旁宣傳一下。
萬一…那個女人就已經在長安了呢。
告示貼出去。
讀書人們總是最在意的。
茶鋪里。
“超市要招人了！”有人握緊了拳頭，抑制不住地驚喜，“不過…只招一個。”
一個人搖了搖頭：“哪有這么容易，你想、我想，大家也想，競爭本就很激烈了，再說了……”
另外一個人接茬，嗤笑了一聲：“許萬年的眼光多高，興許最后我們爭出來一個，許萬年卻一點都瞧不上眼。”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錢莊…許萬年只有半個，試卷都難到那種程度，錢莊想要和超市做個生意，都被許萬年挑挑揀揀、指指點點。
真以為在許萬年手下吃口飯很容易？
“那告示我看了。”一個人放下茶碗，嘆了口氣，“就是報名，要求都高的很，卞兄會開口問十個問題，答對其中的八道，才準報名。”
“方才我看完告示就去試了下，最后就對兩道。”
其他讀書人立馬殷切地把他圍起來，問起了那十道題目，究竟是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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