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說過。”
裴行儉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蘇定方此時聲名不顯,既無出身,又無功績,當然沒人聽說過他的名字。
“沒關系。”韋安平笑了笑道:“等你們認識之后,你就知道他的本事了。”
聽到這話,裴行儉再次意識到……先生真的很看重此人!
“先生可否為我引薦一番?”他提議道。
“其實我跟他也不是很熟。”韋安平哈哈一笑。
自從當初把蘇定方推薦給李世民后,他就沒怎么見過蘇定方,更談不上熟悉。
想要引薦的話,恐怕還得通過另一個人。
“我試試看吧。”
“多謝先生。”
“對了,你最近在學堂學得如何?”韋安平又問道。
裴行儉點點頭:“還行。我覺得火藥聲勢浩大,亮如白晝,可以用來……”
說到火藥,兩人很快就有了共同話題,聊的飛起。
就在兩人其樂融融的時候,太極宮的朝堂上卻已經吵翻了天。
崔氏、盧氏、謝氏三大世家,聯合鄭氏、王氏,以及部分朝堂高官,共同向李世民發難。
要求他撤銷對崔氏、盧氏、謝氏的禁考。
對于這個要求,李世民當然不答應,但房玄齡、杜如晦、魏征等人卻異口同聲地反對。
“陛下!科舉作弊,錯在一人,不應牽連過甚,更何況是崔氏這樣的大家族!”魏征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道。
“是啊,陛下!”杜如晦跟著開口道:“圣人云:不教而殺謂之虐。陛下之前并未公布過作弊的后果和處罰,如果因此而重罰崔氏一族,實在是不妥!”
“朕沒說過,難道律法里就沒有嗎?”李世民沒好氣道:“只是那些人不當回事罷了!既然他們敢目無王法,那朕就要狠狠地懲罰!”
“陛下仁德,就連死刑都不牽連家人,何況只是作弊?”刑部尚書張亮也站出來勸說。
李世民一聽這話,頓時氣得不行:“死刑不過涉及一兩條性命,科舉卻關乎著大唐的江山和未來,孰輕孰重,朕還能分得清楚!”
當初改革科舉制,他特意向韋安平請教了后世的科舉制度,也清楚大唐的科舉制到底差在哪里。
如果不能保證科舉的公平性,最后只會變成擺設,名存實亡!
而作弊,就是對科舉公平的最大破壞。
“陛下!”李孝恭也站了出來:“崔氏乃河北大族,族人眾多,戶籍數萬。如果禁考全族,恐怕會寒了所有人的心啊!”
他的意思很明顯,禁考崔家可以,但不能禁了整個崔氏……否則打擊面太大,容易牽連無辜,讓旁人寒心!
誰敢保證自家的親戚里沒有傻叉?
萬一下次科舉,自家的親戚里出了個傻叉,頂風作案,整個家族豈不是要跟著完蛋。
風險這么大,下次誰還敢參加科舉?
李世民聽到這話,不由得沉思起來。
不得不說,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殺雞儆猴可以,但不能把雞全殺光了,否則以后誰來下蛋?
“陛下,臣也認為此舉不妥!”房玄齡趁機說道:“河北道一帶,如今正在經歷旱災和蝗災,民心本就不穩。若是牽連太廣,恐怕會激起民變啊!”
“他們敢!”
聽到這話,李世民頓時臉色一變。
如今山東一帶確實都在遭災,而且還是連綿不絕的天災,在這種情況下,民心肯定有問題。
就算有朝廷的各種救災措施和文工司的努力,也不足以對抗世家大族在當地的影響力。
如果世家大族趁機煽風點火,說不定真的會激起民變!
“陛下,不可不防啊!”房玄齡再次強調道。
“臣附議。”杜如晦再次開口。
“陛下,不如只定崔晃一脈之罪!”魏征提議道。
一脈就是指近親親屬,比如父母、兄弟、妻兒。
崔晃的父親崔仁術已經是官員,又沒有兄弟……至于兒子,都還沒出生就更不用說了。
照這樣定罪,約等于沒有任何懲罰。
“不行!”李世民果斷拒絕。
“崔晃出身博陵安平房,不如禁考安平一房?”杜如晦提議道。
李世民聞言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
“可!”
博陵崔氏一共七房。
只禁一房,相當于把打擊面縮小到七分之一,既能避免引起眾怒,又能精準打擊到崔家。
也算是達成了李世民想要的效果。
“陛下……盧氏和謝氏,是否也照此例?”張亮問道。
“是。”李世民點點頭。
此言一出,在場的朝臣們終于松了口氣。
不管怎么說,這次終究沒有牽連到太多無辜之人……算是各退一步吧。
至于崔家,只能算他們倒霉了。
朝議的結果很快公布,得知只禁考了安平房,其余崔氏族人頓時松了口氣。
尤其是清河崔氏的族人,更是暗地里將崔晃狠狠罵了一頓……
崔氏都跳不起來,盧氏和謝氏就更不用說了。
科舉后的第三天,李世民親自為新科舉人舉辦了一場宴會,會上人人皆唱《鹿鳴》之詩。
于是,這場宴會也叫鹿鳴宴。
宴會過后,新科舉人的任命詔書也同時下達,馬周受任秘書郎。
第二名的上官儀,被任命為起居舍人,負責記錄皇帝日常行動與國家大事。
第三名的來濟,被任命為侍御史,專門負責彈劾百僚,糾察不法。
……
裴行儉作為第七名,自然也有相應的任命,但他卻拒絕了。
為此,韋安平還親自進宮解釋了一番。
聽到裴行儉的志向是當將軍,李世民頓時沒了脾氣……這是好事啊!
裴行儉此時才十七歲,等李靖這一批將軍打不動之后,就輪到他來接班了。
如此后繼有人,李世民高興還來不及呢。
解釋完之后,韋安平當天下午便聯系張九郎,讓他代為牽頭,宴請蘇定方。
張九郎和蘇定方都參與過平定梁師都的一戰,雙方還曾經合作過,關系相當不錯。
有了張九郎這個中間人,此次宴會可謂賓主盡歡。
不但互相認識了彼此,還加深了眾人的關系。
或許是命中注定,蘇定方和裴行儉十分投緣,一場酒宴過后,就直接稱兄道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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