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葉軒出來,房玄齡一頭扎進馬車里。
太丟人了...
堂堂當朝第一人,竟然因為錢沒帶夠,不得不把祖傳的玉墜子給抵押了。
杜如晦等人也是一副訕訕的表情,心中卻在大呼慶幸,要不是房玄齡搶著請客,丟人的恐怕就是他們中的某一個了。
馬車一直駛出涇陽縣城,都沒有人好意思開口說話。
壞了!
坐在車旁的戴胄,突然一拍大腿,驚叫了一聲,他急忙掀開車簾,道:諸位大人,咱們把正事給忘了!
正事?
啥正事?
一聽這話,眾人都是一愣,但隨即,又感覺似乎還真有什么事情忘記了。
只是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一直低頭默默不語的房玄齡,這時候抬起頭來,幽幽的說道:咱們不是來拜訪柳白的嗎?
眾人這才想起來,他們是跟著戴胄來感謝柳白的!
幾人互相看了看,都覺得很尷尬。
杜如晦輕輕咳嗽了幾聲,道:這個...玄胤,不如明日再來一次?
戴胄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只能干笑幾聲,道:也好,也好...
現在都已經申時了,等趕到柳家莊子,恐怕天都要黑了。
誰會大晚上的去拜訪別人?
戴胄也沒有辦法,只能吩咐馬夫,打道回府。
......
第二天大早!
戴胄頂著黑眼圈,吩咐馬夫備車,打算再去涇陽一趟。
昨天晚上,他一宿沒睡好。
他就是這么一個人,有事情立刻就要去做,一旦耽擱了,不光睡不好覺,做其他事情的時候,也無法專心。
只是他剛出家門,卻發現五個老家伙,正站在他家門口聊著天。
玄胤,咱們走吧!
房玄齡說完,直接上了戴胄的馬車。
其他幾個老家伙,也滿臉笑容的跟上。
戴胄心里十分感動,拱手道:多謝諸位大人!
當初他去柳家取罪證的時候,鬧得有點僵,如今再去感謝柳白,難免會感到尷尬,如果有房玄齡他們,從中說和,起碼氣氛會好一些。
可一個半時辰后,等馬車進入涇陽縣,來到柳葉軒門口的時候。
戴胄整個人都傻了...
玄胤,一路上慢點,等下午的時候,莫要忘了來接老夫等人!
房玄齡笑呵呵的對戴胄道。
然后,五個老家伙,有說有笑的走進柳葉軒,獨留戴胄一人,在風中凌亂...
原來他們根本就沒想去柳家,只是搭了自己的順風車,來柳葉軒聽書喝茶的。
不跟自己去柳家莊子也就罷了,下午竟然還要來接他們?
看著幾人走進柳葉軒,戴胄恨得牙根都癢癢了。
走,去柳家莊子!
戴胄一跺腳,扭頭鉆進馬車。
......
柳家大宅!
戴胄坐在大廳里,等著柳白前來。
坐在同一張椅子上,戴胄心里又在隱隱作痛。
十來天前,他就是坐在這張椅子上,答應柳白,將《游春圖》送給他。
他越想越郁悶,便解恨般的猛灌茶水。
柳家招待客人的茶葉,本來就和柳葉軒中的一樣,戴胄早就明白,這種新式茶葉,不可能是柴令武鼓搗出來的,一定是出自柳白之手。
一壺三貫錢,喝也要喝回本!我的《游春圖》啊...戴胄心中想道。
旁邊侍奉的家丁,一連加了七八次水,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戴胄。
哈哈,戴大人光臨寒舍,柳某不勝榮幸,不知今日造訪,所為何事啊?
柳白施施然走了進來。
戴胄立刻站起來,拱手道:戴某是來感謝柳公子的!當日若非柳公子相助,戴某恐怕要讓辜負陛下所托,如今,崔家已經認罪伏誅,這都是托柳公子之幸!
戴大人客氣了!
柳白說著,看了一眼戴胄的茶杯,皺眉對家丁道:怎么用這種茶葉招待戴大人?快去取午子仙毫來!
午子仙毫?
戴胄微微一怔,難道還有更好的茶葉嗎?
卻不等發問,家丁已經急忙跑出去,不多時,便拿過來一個精致的小罐子,小心翼翼的從罐子里,夾出幾枚茶葉,添上熱水之后,清雅的香氣,瞬間布滿了整個大廳!
隱隱間,還夾雜著幾分獨特的花果芳香!
戴胄也顧不得相問,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甘甜香醇的味道,仿佛能夠擴散到全身,腦中一片空靈。
咝
戴胄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一般。
好茶!!
昨天在柳葉軒喝的茶,已經算得上是無上妙品了,而現在喝的,竟然更加美味!
看著戴胄那如飲仙釀的模樣,柳白笑了笑,此茶名為午子仙毫,是取秦嶺高山深處,千年古樹之茶,精心炒制而成的,柳某也是剛剛才得到,戴大人,滋味不錯吧?
何止是不錯,簡直堪稱絕品!
戴胄忙不迭的點頭,然后又吸溜了幾口,細細品嘗著。
柳白微微一笑,揮手讓家丁把茶罐拿下去。
戴胄眼睜睜看著家丁拿走茶罐,心里萬分不舍,這感覺,就如同當初將《游春圖》送走一樣。
柳...柳公子,不知這午子仙毫,可有售賣?
柳白一臉為難的說道:這茶成本極高,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公開售賣,柳某也只有這一點存貨...
柳公子...柳公子,還請割愛,這一罐茶戴某真的很喜愛,柳公子盡管開價!
戴胄連忙開口道。
只是剛說完,又有些后悔。
柳葉軒的茶,最便宜的都三貫一壺,那午子仙毫肯定更貴!
他老臉一紅,又補充了一句。
只要戴某出的起...
柳白更加為難了。
猶豫了片刻,微微一嘆,道:不瞞戴大人,柳某本來是打算留著自己享用的,但君子應成人之美,既然戴大人如此喜愛此茶,就賣給戴大人吧!
戴胄大喜,忙站起來拱手致謝。
不知這茶什么價錢?
一兩茶的成本,就是一百貫,這罐子里只有三兩,柳某就算送戴大人一個人情,總共二百八十貫!
嘶
戴胄倒吸了一口冷氣。
二百八十貫,都足夠買一座宅子了,竟然只值三兩茶葉錢?
就這,還是柳白送了一個人情給他,否則光是成本,就要足足三百貫!
比柳葉軒中的茶,貴了好幾十倍!
都抵得上他半年多的俸祿了!
但是錯過這次機會,想再喝到午子仙毫,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他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擰了一把,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好,我買!明日就吩咐人過來,給柳公子送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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