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柳白掀開簾子,一步步靠近自己,張亮拼了命的,往后挪屁股。
柳白呵呵一笑,走上前去,將張亮身上的繩子解開。
別!別!
張亮渾身都哆嗦了。
他感覺,自己的命,已經到頭了...
柳白也不管他如何掙扎,將繩子解開之后,就走回去坐下。
程咬金嘿然道:你以往的聰明勁兒,都哪去了?
張亮抿了抿嘴,即便恢復了自由,也不敢動彈。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柳白不理他,道:程伯伯,他就交給你了!
程咬金哈哈一笑,點頭道:放心便是!
說完,給了張亮一個森然的眼神。
...
高句麗氣候寒冷,尤其是靠近大唐邊境的地方,有近半年的時間,都是冰雪覆蓋。
基本上,從十月份開始,一些地方就會開始下雪。
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到第二年的三四月份。
在三省、兵部,以及欽天監的研判之下,一份進軍的奏疏,被送到李二的龍案上。
經過將近兩個月的恢復,長孫皇后的氣色,明顯好轉了一些。
她抱著白白胖胖的雉奴,在大殿里來回溜達。
菩薩保佑,希望兕子在書院能過得好一些...
長孫皇后雖然小字觀音婢,但并不信佛。
可最近,她卻無比的希望,世上真的有菩薩,能夠保佑女兒。
李二將奏疏放下,走到長孫皇后身旁,看著外邊,已經漸漸枯落的樹葉,慨然而嘆。
朕希望,高句麗的這場勝仗,能為兕子帶來福澤...
長孫皇后低下頭,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雉奴,道:每每想起兕子來,妾身的心,就像針扎一樣疼。
李二又嘆了一口氣。
李神醫說,冬天是兕子最難捱的時候,只有書院,才能給她最好的養護條件。
長孫皇后的眼圈有些發紅,她的心情再不好,也不想影響到李二。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想說些題外話。
陛下,時下馬上就要到最冷的季節了,為何房相他們,一律主張在此刻出兵?
不得不說,最了解李二的還是她!
一聽到高句麗之戰,李二一掃方才的陰霾。
高句麗苦寒,咱們中原將士很難禁受得住,現在出兵,到遼東正是最冷的時候,且讓他們在大唐境內,適應一段時間,等開春之后,再攻打高句麗。
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很難有出奇兵的時候。
尤其是像高句麗這種,幾乎全境都是山脈的國家。
突襲,更是笑話!
所有人都很清楚,這場戰爭,沒有一年半載是很難分出勝負的。
如果不能適應當地的氣候,大唐的將士會吃大虧。
高句麗在大唐人眼中是個小國家。
那只是相對而言的。
和大唐接壤的這些國家之中,高句麗的國力,是數一數二的!
甚至,要超過突厥和吐蕃!
況且,這次攻打高句麗的理由,是征討不臣。
若硬要突襲的話,丟人的只有大唐。
長孫皇后微微頷首,道:我大唐國力日勝,想必攻下一個高句麗,不成問題,妾身預祝陛下旗開得勝!
李二哈哈一笑,道:朕也很期盼,勝利的到來。
說著,他揮手讓懷恩取過一件斗篷,親手給長孫皇后披上。
觀音婢,你隨朕去外面走走!這九成宮好是好,就是太狹窄一些,總覺得沒有皇宮敞亮...
...
長安,三省官邸!
房玄齡拿著剛剛送來的圣旨,緩緩展開。
下首,一群老帥都直勾勾的看著他。
就算他們都知道,這次的主帥,基本上已經定下來是程咬金了,卻還是抱有一絲幻想。
大唐軍方,太需要一場戰爭了。
長久的和平,對他們而言,是最痛苦的折磨。
況且,文官群體的打壓,可不是鬧著玩的。
程咬金翹著二郎腿坐在最后邊,一點都不擔心。
反正陛下不在,懷恩也不在,沒必要講究那么多規矩,跪著接旨。
都是俗稱的規矩,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刻意為難。
而休假結束的鄖國公張亮,則站在他身后,低著頭,看不出任何表情。
肇有高句麗者,不敬上國,非睦相與,忘本而顧私...
開頭,是一大堆的套話,誰都沒聽進去。
無非就是找一個,攻打高句麗的理由罷了。
等房玄齡說完,高句麗的幾十條大罪之后,聲音忽然一頓!
老帥們都屏住了呼吸,就連文官們,也顯得有些緊張了。
敕宿國公,左領軍大將軍,兵部尚書程知節,任遼東道行軍大總管,持節率軍六萬,并收攏蘭、河二州歸順之胡民,進軍遼東!
程咬金哈哈大笑,走過去撇開眾人,道:老臣接旨!
眾人依舊眼巴巴瞅著房玄齡。
就算不能當主帥,弄個副帥,哪怕是先鋒也是好的!
這些人里,以李勣和屈突通最為緊張。
打仗最怕后勤不足。
可現在,后勤根本不叫問題!
誰不想要這份功勞?
房玄齡面無表情的繼續念道:鄖國公,右衛大將軍,滄海道行軍大總管張亮,改任平壤道行軍大總管,率江、淮、嶺、硤兵四萬,自萊州入海,直襲高句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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