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二他們兩口子的矛盾,很好理解。
大舅子犯了事,老婆想讓丈夫去保。
丈夫為了自身的臉面,不想管這茬兒。
于是,老婆逼迫丈夫,如果不救,老娘就跟你離!
內容粗野,道理相同。
長孫皇后再賢良,也終究是個女人。
親哥哥給丈夫家打工,當然要向著哥哥多一些。
再識大體,也要為娘家人考慮。
哪怕這個娘家人,已經不止一次,傷透了她的心。
牽扯來牽扯去,就是這點破事而已。
柳白就是看透了這一點,才給長孫皇后出了這么一個,還不算太餿的注意。
他看過李承乾給皇后的書信。
對于舅舅的恨,以及出于父親的強勢,長孫皇后完全沒有看到,而長孫皇后的字里行間,隱隱透出來的求救意味。
李承乾沒看到,柳白卻看到了。
從那一刻,他就知道,李二遲早會敗下陣來。
有長孫皇后在身邊,和沒長孫皇后在身邊的李二,完全就是兩個人。
一開始所有人都明白。
長孫無忌的事情可大可小。
嚴格來說,他唯一不敢干的事,就是插手皇儲之爭。
可到頭來,李泰倒向柳白,長孫無忌再怎么爭,都是瞎折騰。
至于那個還不會說話的小雉奴...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他長了八十個腦袋,也玩不過現在的李承乾。
所以,從一開始,長孫無忌就注定失敗。
柳白也相信,長孫無忌同樣清楚這一點。
走到今天這一步,說白了他也沒辦法。
手底下一群不安分的主,外加唐閔和唐忠這倆豬隊友,想不輸都難。
可柳白又不想讓長孫無忌,這顆定時炸彈活下來...
打著追求學問巔峰的名義,讓長孫無忌來一次環太平洋行動,最妙不過了。
以現在的造船技術,別說環游太平洋了。
就算是沿著大唐的海岸線走一遭,也有數不清的危險。
嶺南馮家的多次試探,可以證明這一點。
誰能說得好,某一天的大海之上,會不會恰好有一個浪頭,把長孫無忌一家子卷到北極去?
長孫皇后只求長孫無忌能活下來,就足夠了。
在大唐,還是在海上,無所謂...
唯一讓柳白沒想到的是,王守仁比自己更狠!
自己原本的計劃,只是讓長孫無忌,去探一探前往阿拉伯帝國的航路。
沒想到,那廝直接給長孫無忌定了一個全球行...
也挺好。
總之,不管長孫無忌是死是活,反正這輩子是見不著了。
至于李二兩口子的矛盾...
聽了柳白的解釋,長孫皇后狐疑的問道:去更遠的地方,反倒更安全?
柳白毫無心理負擔的忽悠了起來。
海流這東西,不是咱們在中原生活慣了的人,能夠理解的,一個搞不好,直接就到底了...
哪怕長孫皇后知識再淵博,也不可能了解大海之上的風云變換。
李二在旁邊,給柳白當輔助。
不時的附和上幾句。
表明自己不光是個好皇帝,更是個愛老婆的好男人,時時刻刻都在惦記著大舅子的生死。
為了讓大舅子活下來,畫地圖畫的手指頭都費了,以后讓皇后對自己好一點,巴拉巴拉...
雙重攻勢之下,長孫皇后終于確信,自己的兄長能夠活下來。
再也不提,要把自己打入冷宮的事情了。
然后,帶著幾分歡喜,幾分憂慮,去少府監給長孫無忌,準備出海用的東西去了。
眼瞅著長孫皇后走了,柳白和李二,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李二幽幽的說道:柳白,你跟朕說實話,無忌他...還能不能活下來?
柳白實在是太了解他了。
這廝打根上,就不想讓長孫無忌活著。
說什么亂七八糟的廢話,無非就是想告訴別人,他是個多么講情義的皇帝罷了。
他這個人,虛偽到了骨子里,有時候自己都信以為真。
柳白聳了聳肩膀,一攤手,道:我哪知道,您若是不放心,要不就在船上放幾箱炸藥?
李二嚇了一跳。
還是你夠歹毒...朕覺得,從你開始對付無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琢磨著,怎么把他往海上送了!
柳白滿臉黑線,干脆不搭理他了。
從龍案上撕下一張紙,把毛筆一卷,往懷里一踹,轉身就走。
李二想要叫住他,張了張嘴,卻還是閉上了。
......
回家之后,剛一開門,就看見一個黑眼圈的小胖子撲了上來。
柳白下意識的往身后一擺手。
若是不擺手,許褚才不管撲上來的是誰,上去就是一腳!
李泰抱住柳白的大腿,嚎啕大哭。
我母后就要進冷宮了!父皇也不見我!
哭鬧的聲音,驚動了柳婉兒和柳蓉兒。
兩女一看見柳白回來,心頓時全都放下來了。
在她們的眼中,柳白是無所不能的。
既然他回來了,肯定是找到了解決辦法。
柳白陰著臉,把李泰踹到一邊。
沒出息的東西,見面就知道哭!
夫君?
柳婉兒叫了一聲。
夫妻之間,有著無窮的默契。
柳白一點頭,柳婉兒和柳蓉兒相視一笑,回房去了。
李泰蹲在臺階上,還在不住的抽搭。
柳白有點心軟。
這么長時間了,褲衩都穿出感情來了,何況是人呢?
他把事情經過,簡單的跟李泰說了一遍。
李泰一抹眼淚,驚喜道:真的?
柳白以為,他是在為長孫皇后高興。
沒想到,這熊孩子直接蹦起來。
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軍事學院的弘慎先生,地圖可以繼續繪制了!
柳白無語的看著他跑出去,搖了搖頭,背著手溜達回書房。
...
大理寺天牢!
被長孫皇后親手抓回來的長孫氏族人,全都關在這里,畢竟不是什么刑事要犯,不用擔心串供之類的事情。
一大家子人,集體住在一家巨大無比的牢房之中。
好歹也是皇親國戚,該有的待遇一點都不少。
唯一沒有和他們關在一起的,只有長孫無忌和長孫沖父子。
這才半個月,長孫沖就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
反觀長孫無忌,倒是白白胖胖的。
爹,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長孫沖抬頭,看著只有巴掌大的小窗戶,喃喃的說道。
長孫無忌手里拎著一瓶李師傅,另一種手,竟然在膝蓋上帶著拍子,哼哼不知名的小調。
快了...就快了,也該有人來見老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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