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孟盎的意思,晚上是不打算走了。
柳白特意給他安排了一個犄角旮旯的房間,免得往上吵到人。
細川御鏡是怎么打算的,跟柳白丁點關系都沒有。
這年頭,亂七八糟的人多了。
不差這一兩個。
不過,看馮智玳的意思,似乎對他老子的做派,頗為不滿。
晚上飯是在外邊吃的。
老馬特意安排了規格相當不錯的酒樓。
自家產業,總要照顧一二。
席間杯酒盡歡,老淫棍著實喝了不少。
等細川御鏡十分‘好心’的,將老淫棍攙扶走的時候,馮智玳站起來,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阻攔。
馮盎對待外人,只有兩種態度。
他瞧得上眼的,就是兄弟朋友。
瞧不上眼的,就是敵人對手。
他這種人,是不屑于巧言辭色的。
或許在旁人看來,細川御鏡是個例外。
可柳白很清楚,老淫棍壓根就沒把細川御鏡當人看,晚上不知會被他折騰成什么樣子...
身體不好,能生好幾十個兒子嗎?
“智玳兄快坐,管他作甚?”
柳白笑容滿面的邀請馮智玳,坐到自己身邊來。
馮智玳嘆了一口氣,有些尷尬的說道:“讓柳兄見笑了。”
“你我兩家,不必在乎這些,話說回來,不知智玳兄可曾婚配?”
馮家兄弟之中,出彩的幾個歲數都不小了。
令人奇怪的是,連排行老二的馮智戴都尚未婚配。
“倒是還沒有,不知柳兄可有好的人選?”
馮智玳拱了拱手,言語雖然親近,但語氣始終十分的恭敬。
柳白笑道:“嶺南能配得上智玳兄的人,著實不多,不妨將目光放長遠些,若是智玳兄肯去長安,柳某倒是能安排安排...”
馮智玳微微一嘆,道:“怕是家父不會允許我們兄弟離開嶺南,馮家的根基在此,況且,侗僚之患尚未平息,我等任重而道遠...”
聽他這么一說,柳白想起來剛看到馮盎之時,他的傷勢。
“看樣子,前幾日的戰亂頗為兇險,不知是哪一支異民的叛亂?”
“柳兄有所不知,我馮家祖先為嶺南之安定,可謂殫精極慮,可百年以來,侗僚之亂卻始終不曾平息,前幾日竇州羅竇洞,有異民揮兵一萬,幾乎打到了南海郡去!”
柳白吃了一驚。
馮智玳口中的南海郡,就是后世的廣州城!
在大唐官方的地區劃分之中,已經確定了廣州城的稱謂。
可這里的人,依舊習慣用古稱,也就是南海郡。
想象之中的南海郡,似乎是偏遠地帶,并不受長安那些大佬的重視。
然而,事實上的南海郡,早就成了大唐的一流城市,人口數十萬,僅次于長安和洛陽等國之重鎮!
有了朝廷的政策傾斜,以及柳家的貿易支撐,可想而知,在未來的十幾年,甚至幾年之內,南海就會躋身超級城市之列!
地位,不會比洛陽差太多!
而柳白沒想到的是,羅竇洞的僚民,竟然有這么大的勢力!
揮兵過萬,那已經不能叫叛亂了。
而是謀反!
若非有馮家坐鎮,恐怕嶺南早就成為異族的天下了!
“時至今日,在下三哥智彧,和四哥智戣,依舊在前線統兵,若非柳兄前來,恐怕家父也不會輕易從前線撤下來...”
看來,馮智玳對前線的戰事,還是比較擔憂的。
“老王!”
柳白皺眉道。
“立刻寫折子,走泰記的渠道,送去長安城請兵,務必要在兩個月內,平定嶺南之亂!”
王守仁立刻離去,寫折子去了。
朝廷在嶺南沒有安置折沖府,這里所有的兵丁,全都由馮家統轄。
不過,若是從劍南和淮南調兵,用不了太長時間。
淮南的申州、江南的漳州、黔中的溪州,距離嶺南不遠,而且都有一營兵馬駐守。
兩個月平定嶺南,并非難事。
“這...柳兄,這小弟以為此事還需...”
馮智玳想要阻攔。
在馮家子弟看來,嶺南就是馮家的天下。
擅自讓朝廷的軍隊進入嶺南領土,或許會危及到馮家的統治。
柳白擺了擺手,道:“此事我自會向你父親解釋清楚!”
馮智玳的級別,終究還是不夠。
柳家和馮家的之間,很多事情都只有柳白和馮盎這兩位家主才知道。
未來一段時間之內,嶺南的安定太重要了。
甚至,超過了馮家在嶺南的統治地位。
就算真把馮盎得罪了,柳白也在所不惜。
想了想,柳白直接把馮智戴給他的春州刺史大印,交給沈威。
“去通知刺史衙門,務必要在朝廷大軍趕到之前,打開關口,不可延誤軍機!”
...
有的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
柳白也沒打算跟馮智玳解釋。
看著馮智玳找了個很爛的理由,匆匆離去,柳白也沒有阻攔。
酒還剩下了一些,酒樓的雅間里,只剩下了柳白和許褚。
許褚平常對酒不感興趣,柳白便自飲自酌了起來。
“看來,馮家也并非是鐵桶一塊,兩個月平定嶺南,或許也并非十拿九穩...”
馮盎這人,有決心,有手段,壞就壞在兒子太多。
他前幾個兒子,每個人都占著一州之地。
很明顯,馮盎是打算把未來馮家家主之位,傳給馮智戴的。
可瞧馮智玳的樣子,卻并不怎么甘心。
他匆匆離去,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找其他的兄弟們,商量朝廷大軍進駐嶺南的事宜。
要么,就是趕緊跑回自己的恩州,以鞏固對當地的統治。
朝廷的推恩令的確很有效,此刻,卻阻礙了柳白的路...
想清楚其中的關聯之后,柳白站起來,對許褚道:“別吃了,咱們去攪一攪馮盎的雅興,這老家伙被酒色掏空了腦子,日后免不了會壞了咱們的大事!”
說走就走!
柳白帶著許褚回到貨棧。
來到馮盎的房間外,許褚一腳踹開了馮盎的房門!
里邊的人尖叫一聲,白花花的身影一閃而過。
留下瞪著眼珠子的馮盎,滿臉錯愕。
當他看清楚來人之后,三兩下披上外衣,怒吼道:“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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