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心里有什么小九九,是個人就知道。
他無非就是想去外地撒撒歡,借著去泉州的光,順路去找柳白罷了。
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柳白走了之后,李承乾仿佛變了個人。
雖說穩重了些許,卻少了很多,曾經擁有的‘人情味’。
或者說,他現在才更像是一國儲君。
蕭禹他們,都是看著李承乾長大的。
知道這孩子,已經快憋瘋了。
心里都不禁有些心疼。
“太子之言,也不無道理,泉州頗遠,若是沒有皇族震懾,怕是連那馮盎,都敢偷工減料,耽擱時辰。”
蕭禹本不該說話,看著李承乾那滿臉希冀的樣子,終究還是幫他提了一句。
令眾人沒想到的是,李二斷然拒絕!
“不可!”
李承乾想走,他還想走呢!
圈在宮里的,又不止李承乾一個。
皇帝也是人,辛苦了一輩子,就不能偶爾出去享受享受?
不過李二也清楚,他是不可能親自去泉州的。
但至少,要把李承乾留下來。
萬一找到機會,還能讓他監國!
“蕭卿所言甚是,的確需要有一位皇族,親自前往泉州鎮守...”
這時候,魏征再度開口。
“啟奏陛下,平陽侯就在嶺南!”
李二眼前一亮。
“如此甚好...擬旨!封柴令武為總督造使,專責泉州造船事宜!”
大殿角落的侍御史急忙草擬詔令。
蕭禹代表三省,象征性的審核了一下,交給李二用引。
李承乾倒是也沒有強求。
他似乎...是有所倚仗?
又或者,本來去的興致就不大?
...
長安城的圣旨,送往嶺南的同時,某些來自天南地北的人,正在極速向江南趕去。
最遠的,當屬隴右。
即便騎上最快的馬,日夜兼程,也至少需要近一個月的時間。
最近的,就是在江南本地。
從越州到蘇州,騎著快馬總共也用不了幾個時辰。
因此,竇孝慈是到達蘇州最快的。
他一馬當先,在前開路。
后邊大車小車的,起碼跟著三四十口子人。
光看一眼,就知道這群人身份不凡。
馬車上的篷布,用得都是極其華麗的錦緞。
唏律律——
竇孝慈勒住韁繩,等了片刻,后邊的馬車趕了上來。
“老山長,蘇州城馬上就要到了,要不要修整幾個時辰?”
最前邊一輛馬車的車簾,被一只長滿了老年斑的手,輕輕掀開。
“你這小猴崽子,怕是要把老夫折騰死,后邊全是咱家的女眷,你當她們都跟你一樣?”
竇孝慈嘻嘻一笑,道:“那就修整片刻,聽聞蘇州城里的太湖魚相當不錯...”
老者打了個哈欠,道:“老夫可見不得那些油油膩膩的東西,隨便找個地方,休憩片刻,便上船吧。”
竇孝慈應了一聲,招呼跟在后邊的護衛們,提前去安排飯菜。
他則是下了馬,登上馬車。
寬敞的車廂之中,只有一老一小的。
老的,是瑯琊王氏碩果僅存的族老,也就是當年柳白前往會稽山,見到的那位聽槐堂書院山長。
小的,則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杏核眼少女。
老山長帶著一種,長輩特有的慵懶語氣,道:“到了島上,你就跟柳白挑明吧...你爹娘遠在長安,柳白也能做你的主!”
竇孝慈討好的說道:“多謝老山長。”
說著,沖杏核眼少女,拋了個媚眼...
少女低著頭,不敢看竇孝慈。
一雙纖纖玉手,攏在小腹上。
竇孝慈立刻緊張了起來。
“平兒...”
“不礙的,只是在馬車上,稍稍勞累了一些...”
竇孝慈松了一口氣。
他略帶幾分緊張的搓了搓手。
“柳大哥是個開通的人,有他作保,想必我爹娘不會怪罪...”
就在此時,馬車忽然停來。
竇孝慈也是有過戰場經歷的人,聽聲音,后方似乎多了不少馬匹。
他臉色微變,掀開車簾看了看。
發現后方多了一支隊伍。
“在車里待好!”
竇孝慈囑咐了一聲,急忙跳下去。
老山長看了一眼少女,淡淡的說道:“那孩子是個長情的人,不過,他終究是皇族,父母身份不凡,你唯一的機會,就在柳白身上,若是得到了他的認可,你們的孩子才能夠繼承竇家的族號。”
少女低著頭,怯怯的說道:“孩兒不想讓他過于為難...”
老山長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少女的小腹。
“未婚先育,總歸不合道理,柳白是那幾個大家族的主事人,有他作保,竇孝慈才能免于被責罰,好在,你叔叔就在長安,最好能讓柳白說服竇家,先去找他提親...”
少女不說話,淚珠就在眼眶里打轉。
...
竇孝慈下了馬車之后,徑直走向后邊那群人。
雙方的護衛劍拔弩張,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雖說已經到了蘇州城外,但江南這地界,一向不怎么太平。
竇孝慈的出現,讓己方人馬稍稍安心。
“來者何人?!”
竇孝慈見對方既沒有打出旗號,又沒有人上前搭話,便悄悄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好大的膽子,你又是何人?!”
后方,飛奔出一個壯漢。
竇孝慈差點就把劍拔出來。
因為這壯漢,分明就是個胡人!
不過人話說得倒是不錯...
“咦?”
竇孝慈一挑眉。
他發現,那壯漢腰帶上的紋飾,格外的眼熟。
竇孝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松開劍柄,沖遠處喊道:“李祐,裝什么大尾巴狼?快滾出來!”
對面的壯漢勃然大怒!
“竟敢侮辱我家圣主!”
“阿蘇,住手!”
一個穿著錦袍,頭戴金冠的年輕貴族,從一眾護衛的保護之中走了出來。
他笑吟吟的說道:“表哥,想不到會在蘇州城外見到你!”
竇孝慈哈哈大笑,跑上去。
李祐身邊的護衛,立刻擋在兩個中間。
竇孝慈這才發現,離李祐最近的護衛,竟然全都是胡人!
李祐臉一沉,道:“放肆!都退下!”
那些胡人這才紛紛退去,不過,看向竇孝慈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戒備。
竇孝慈也不傻。
李祐可不跟李愔他們似的,慣愛裝犢子。
這些胡人,八成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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