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不在位,有著天壤之別。
從前,打死戴胄也不敢站在前邊。
現在一代新人勝舊人,戴胄成了三省大佬,滿朝文武的二把手,當然要靠前站。
加上房玄齡他們這些老兄弟,刻意給戴胄抬轎子,哪怕到了正式場合,也總會主動讓位。
可...李淵是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嗎?
他看都沒看戴胄一眼,反倒跟房玄齡他們很客氣。
“玄齡近來氣色不錯!”
“克明的風疾如何了?”
“幾日不見,時文看起來年輕了些許!”
其實他們的歲數相差都不大。
房玄齡算是年輕的,只比李淵小十三歲而已。
這般差距,稱兄道弟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憐的戴胄,其實只比李淵小了七歲,站在這群人跟前,卻天然矮了一輩。
這就是在位不在位最大的區別。
嚴格的說,房玄齡等人也是跟著李淵起家的老臣。
若是沒有玄武門之變,憑借他們的才能,遲早會進入三省。
而今不在朝,許多事情都看淡了。
“太上皇豪情不減當年!”
“您看著可比我們精神多了!”
李淵哈哈大笑,許久沒有享受過,被人恭維的感覺。
“走走,都去里邊說!”
一群人又呼啦嘩啦的往回走。
李淵對他們商議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
感興趣又能怎么辦?
稍稍吐露出點興趣來,宮里那廝就嚇得要死。
反倒不如置身事外,免得給自己沾染一身腥。
“這么說,您的意思是,想要讓我們去酒坊?”
房玄齡等人面面相覷。
這種活計,隨便找了賬房就成了。
在場哪一個不是經國治世之才?
李淵撇了撇嘴,道:“老夫信不過外邊的人,莊子里的后生,學業繁忙得很,不便打擾,就你們幾個,跟老夫走一趟!”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戴胄。
戴胄嚇了一跳,旋即苦著臉,道:“啟稟太上皇,我等正在商議國事...”
李淵很不給戴胄面子。
“老夫不管,誰讓你們進了老夫的地盤?”
說著,他嘿然一笑,道:“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們成天往柳家莊子跑,無非就是想借老夫的名頭,找個說話的地方罷了,你們那個皇帝,實在是敏感得過分了一些,若是結黨營私,會讓外人知道?”
眾人嚇得不敢說話。
誰接茬,誰倒霉!
“可,可...”
戴胄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朝廷要施行軍票之策,其中牽扯頗多,干系重大,必須要平衡好各方的利益。
不然,倒霉的依舊是他們。
自長孫無忌被發配去環游世界之后,皇帝的權力一天比一天大。
曾經的三省,擁有駁斥圣旨的資格。
現在...魏征都不敢!
很多時候,皇帝下旨都不經過三省的同意。
‘票擬’之權,徹底成了擺設。
都知道皇帝在鞏固自己的地位,下達的政令越難以實施,他所收回來的權力也就越多。
相對應的,三省六部九寺五監的差事,越來越不好干。
上邊頂著皇帝的壓力,下邊盯著中低層官員的壓力,可謂度日如年。
房玄齡等人倒是急流勇退了。
魏征那廝就是個攪屎棍。
溫彥博他們說話又不怎么管用。
戴胄的壓力,是相當的大...
不得已之下,才會找個地方商量商量,盡量減輕軍票之策的影響。
誰知道,主意還沒商量出來,就要被太上皇逼著,去給他的酒坊算賬?
還讓不讓人活了?
該干的事情,總是要去干的。
他們借著太上皇的名頭,私底下串聯,自然要聽太上皇的吩咐。
否則,老家伙把他們的事情,一桿子捅到皇帝的耳朵里,誰都沒好果子吃。
無奈之下,眾人只能跟著李淵,去了距離柳家老宅最近的酒坊。
...
‘李師傅’品牌,依靠柳家的超市大火。
高中低端產品,一應俱全。
由此產生出來的新釀酒工藝,塑造出來一系列的產業,以及一系列的商機。
需求決定供給!
糧食的富足,讓成本急劇下降的同時,也帶來了巨大的利潤。
西域傳過來的三勒漿和葡萄釀,早就沒人喝了。
軟綿綿的,不加糖霜就澀得舌頭根子疼。
凜冽卻醇厚的糧食酒,才符合中原漢子的口味!
‘李師傅’以獨家配方起底,逐漸收購各地名酒產業足足十四種!
什么玉薤、麴米春、松醪春、梨花春、桂花醑、玄化醇,年產量節節攀升!
再加上邀請孫思邈和李時珍研制出來的藥酒,如今的‘李師傅’品牌,已經不能說占據大唐酒業的半壁江山了。
李淵儼然成為大唐的酒業行首,天下各處跟著他吃飯的人,不下十萬!
柳家莊子的二十幾家酒坊,主要面向長安城周邊。
光這一片,每年消耗的糧食就堪稱海量!
當然,還有其他酒類所必須的水果、藥材、豆類等物。
每一處酒坊都要日夜趕工,工匠們分成三撥替換。
酒糟三天不用就餿,這東西,可比糧食金貴得多。
在酒坊巡視了一圈的眾人,倒是覺得開了眼界。
整體呈流水線作業,環境條件遠不是普通的小酒作坊能比的。
“真應該把王先生也叫來,估計他過來,就再也不想走了...”
虞世南嘿嘿笑著,拿了把舀子,將冷卻好的二道燒,倒進小酒杯,‘滋滋’的品味了起來。
其他人哪里還忍得住?
柳家莊子出產的,肯定是質量最為上乘的酒,放在超市里賣得死貴。
都到原產地了,還不占占便宜?
李淵很闊氣,大手一揮,每人送了好幾箱極品佳釀。
收了禮,自然是要辦事的。
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涌進李淵在酒坊的辦公室。
“近幾年的賬目都在柜子里,你們且慢慢看,老夫讓家里把坐好的飯食全都拿過來,今晚陪你們好好喝上幾盅!”
“多謝太上皇!”
“太上皇高義!”
李淵哈哈一笑,走了出去。
生怕這群人不干活跑掉,李淵還特意讓人,把辦公室的門給鎖了。
眾人倒是也沒這些心思。
既然來了,總歸要踏踏實實的把差辦好。
戴胄是士曹參軍出身,幾十萬大軍的糧草,他都能規劃得明明白白。
從柜子里隨便拿起一本賬簿,剛看了一眼,臉色猛地一變,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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