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頭子一陣愕然。
不是還沒有嚴刑拷打嗎?
怎么就給自己改了姓名?
緊接著他的心底涌起無盡的憤怒。
眼珠子像要噴出火來一樣,死死瞪著柳白,如果眼神能殺人,柳白早就死上幾萬次了。
柳白卻不搭理他,轉身回到馬車上,手里端著那架小巧的手弩,仔細觀摩了起來。
這架手弩的結構很精巧。
并不是說,將所有的零件按比例縮小的,就能夠將八牛弩縮小成巴掌大。
這其中涉及到了很高深機械學問。
當初金大堅也參與到了這種手弩的研制過程之中。
回來的時候,還給自家的護衛們配備上了一些。
可是問及到工藝,金大堅一個字都不肯吐露。
后來,柳白才知道,原來是將作監的閆立德,逼著金大堅簽下了保密協議。
但是對于柳白而言,這叫問題嗎?
柳家的能工巧匠,又不止金大堅一個人。
用不著其他人,光是金大堅的徒弟們,就能夠參透其中的秘密,拆掉其中一架手弩,沒用半個時辰,家里的工匠們就可以復制了。
而此時此刻,柳白端在手中的手弩,和之前的那些,又有著很大的區別。
關鍵零件上做的變動,材料也變了。
換句話說,這架手弩的威力更大,而發出的弩箭也更加小巧。
為了讓某些零件有更好的延展性,柳白甚至看到內部金光閃閃,難不成是用上了金子?
翻來覆去尋找了好幾次,柳白終于在下方的手托上,發現了一個不知道含義的記號。
一般情況下,大唐府兵的裝備都是自籌的。
家境優渥的良家子,會按照固定的形式打造武器。
只有少部分精兵猛將,才會由朝廷發一些特殊物品。
而一旦得到了某些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作為府兵的他們,生怕被人搶走,會在第一時間,留下專屬于自己的記號。
這記號看起來像顆李子,又像一顆葡萄。
畫的是歪歪扭扭,一看作者就沒有什么文化水平。
柳白覺得,自己基本沒有希望,能從這個破記號上,查找出手弩主人的身份了。
現在的情況,看來已經不像是這伙山賊殲滅過一隊府兵了,而是他們之間確實存在勾結。
或許是那山賊頭子,跟某個府兵的校尉交好,趁其不備偷了他的手弩。
兩個老婆依舊各聊各的,王綝這個小鬼對手弩爆發出了極大的熱情。
柳白隨手把弩,塞進了王綝懷里。
反正也沒有弩箭,給他玩一會兒也沒什么。
薛禮重新跳上馬車,輕輕一揮鞭子,馬車緩緩前行。
許褚留了下來,他會聯系岳州本地的泰記人手,針對這些山賊,進行后續的處理工作。
相信以泰記的手段,足以讓山賊頭子低眉順目,至于剩下那些人,就不是柳白需要考慮的了。
...
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
是孟浩然為越州留下的千古名篇。
意思是,水氣蒸騰,籠罩著云夢澤,波濤洶涌,搖撼的岳陽城。
而現在,若是孟浩然提前出生,肯定寫不出這首詩。
氣蒸云夢澤,倒是可以從現實中尋找到依據,但是所謂的岳陽城連根毛都沒有。
因為多年的戰亂,岳陽城曾經五度被毀。
以至于,當地的地方官和老百姓,都不大敢在這里建造城池了。
前兩年,倒是有過一座城市的雛形。
但是沒過幾天,就被當地兇悍無比的匪類,破城而入,搗毀殆盡了...
不過岳陽樓是真實存在的。
事實上后世流傳的江南三大名樓,現在都能看得見。
岳陽樓始建于東漢年間,黃鶴樓始建于三國年間,就連最晚出現的滕王閣,也已經初具規模。
因為滕王閣本來就是李淵的兒子,滕王李元嬰所建。
次日正午,柳白來到岳陽樓之下。
后世的岳陽樓,在一片景區之中,而現在,卻處于一片荒蕪之內。
基本上,這里一年到頭都看不見幾個人。
站在岳陽樓門口,腳下就是滔滔不絕的江水。
這里屬于是長江和洞庭湖的貫通之處,也是洞庭湖內水匪的必經之路。
他們從上游或者是下游進行劫掠之后,一般都會選擇在這里休息。
往岳陽樓里邊看去,甚至能看到一些,才用過沒多久的生活用品。
屋子中間的火堆上還冒著煙。
分明才有人走的不久。
柳白有些遺憾。
“可惜,沒能親眼瞧見水匪...”
他很想看看洞庭湖中的水匪,能囂張到什么程度。
安全問題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而是薛禮應該操心的事情。
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薛禮是不會答應將他們帶到這里的。
雖然柳白不知道薛禮提前做了什么準備,但是他有著充足的信心,和對薛禮百分百的信任。
兩個老婆在家,一個小鬼也都下來,站在岳陽樓邊上,眺望遠處的美景。
實際上哪里有什么美景可言?
除了亂草還是亂草,除了湖水還是湖水。
倒是滿地亂跑的小動物,頗有幾分野趣,好像受到了什么驚嚇。
沒能感受到詩文中,岳陽樓的宏偉之處,柳白感到分外可惜。
他也沒了繼續逗留的興致,回到馬車,打算直接去印鈔局所在的地方。
印鈔局離這里并不遠。
就算是慢慢溜達兩三個時辰也夠了。
等四個人都坐上馬車之后,薛禮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在岳陽樓的門框上刻了幾個符號。
馬車繼續前行,還沒走多遠,幾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岳陽樓門口。
其中一個,伸著脖子,仔細看了看薛禮留下來的記號。
他撇了撇嘴,道:“把人都放出來吧!”
說話間,忽然有一大群人從周圍的草叢之中鉆了出來。
這里的草叢又高又密實,藏了七八十個人,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
其中一半的著裝打扮都一樣,剩下一半穿什么的都有,不過那股子兇悍之意怎么都藏不住。
為首那人,摸了摸下巴。
“看這意思,少爺應當是去印鈔局了,早知道,就不這么辛苦抓了一群水匪給少爺看著玩了...白費功夫!”
他嘟囔了幾聲,揮了揮手。
噗噗!
剎那間,鮮血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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