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靜靜的看著李二的表現,不知為何,心底忽然感覺有些好笑。
為了拿捏住文武百官,李二可謂是煞費苦心。
八萬六千人?
這個數字他是怎么得出來的?
難不成,親自跑到陰山腳下,去一個一個的數?
“老爺子,您信不信,光是隱藏在陰山腳下的牧奴,就不止十萬,這個數字,還真是拿捏的精準...”
柳白對李淵說道。
李淵老神在在的坐著,沒有絲毫要生氣的意思。
“就算有一百萬人,又與老夫何干?當了一輩子皇帝,心眼小到如此地步,他這輩子,也算是活到頭了。”
柳白嗤嗤一笑,道:“皇帝嘛,都缺乏安全感,當年的白馬之盟,算是把他嚇壞了。”
“哈哈,你這話說得在理,當皇帝的,膽子小可以理解,想當年,老夫當皇帝的時候,比他還慫。”
兩人說話的聲音,沒有藏著掖著。
在這安靜的大殿之中,哪怕站在大門口的金吾衛,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當初設計宣政殿的時候,就在前邊特意安放了一塊回音壁。
免得上朝之時,后邊的官員總把皇帝的話聽錯。
柳白他們,就坐在臺階下不遠的地方。
再遠一點的地方,甚至能聽到回音...
這幾句帶著濃重挖苦和諷刺的話,讓李二的眼角,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他淡淡的說道:“至于第三件事...”
說話間,他把腦袋上的通天冠,摘了下來。
眾人一陣嘩然!
“朕身子抱恙,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再處理朝政,便將朝政暫交給太上皇,為期...”
按照他的想法,把朝政交給太上皇兩個月,綽綽有余了。
剛才落在他耳朵里的話,卻讓他改變了想法。
“為期,一月!”
李淵適時地站起身。
柳白也隨之起身,扶著李淵。
李德良本想起身,可身子骨不中用,起了一下沒起來,就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他后邊的李孝恭。
李孝恭趕忙上前,把老頭子扶起來。
“咳咳...”
李淵輕咳幾聲,大殿之中議論聲瞬間停止。
李二沒有再多說什么,就這么拎著通天冠,朝著后殿走去。
人們都以為,太上皇會說些什么。
沒想到,他輕飄飄的說了一聲“退朝”,便在柳白的攙扶下,慢慢悠悠的走了...
這就走了?
群臣面面相覷。
眼瞅著太上皇穿過他們的視線,從大門走出去,一個說話都沒有。
可是等李淵他們消失在眼簾之后,宣政殿內,頓時炸開了鍋!
沒人知道,這對父子真正的想法。
一個抱恙休息,一個撒手不管?
那么,以后的朝政誰來處理?
“都閉嘴!”
一聲憤怒的爆喝,從大殿的角落傳來。
人們這才發現,原來親王們,并沒有離去...
李恪和李泰兄弟倆,并肩走出來。
身后跟著柴令武等一眾兄弟。
李泰環視四周,道:“太上皇有旨,擢蜀王理政!”
嘩——
群臣又是一陣大嘩!
翻天了!
皇帝不管,太上皇不管,太子遠在江南...
蜀王理政?
李恪算老幾?
若是排一排輩分,前邊那幾個撂挑子,讓李恪這個皇三子頂上,的確恰如其分。
可...他又算什么名分?
監國親王?
為何剛才,又是李泰發話?
人們大概能猜出,李泰想要避嫌的意思。
畢竟,李恪的年齡大,卻并非是嫡子。
李泰陰著臉,道:“自今日始,所有奏折一律送到書院,十二衛大將軍留下,其他人,速速退朝!”
眾人無奈,只能低著頭趕緊離開。
程咬金等人留了下來。
除了沒到場的秦瓊和屈突通,十個人一動不動。
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后,李恪他們兄弟幾人,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柴令武抹了一把腦門子上的汗,喃喃的說道:“可算是挺過去了...”
“你們玩得還真是大...”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柴令武‘呲溜’一聲站起來,陪著笑,道:“實在是因為時間緊迫,沒能提前跟長輩們通氣...”
說話的人,正是柴紹!
他這個右驍衛大將軍,同樣留了下來。
柴紹一腳踢在柴令武的屁股上。
“小畜生!這么大的事情,都不提前說明白,嚇得老子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其他的‘家長’也紛紛站出來,教訓自家兒子。
不光柴令武他爹是十二衛大將軍之一。
竇孝慈他爹竇誕,程處默他爹程咬金,都是十二衛大將軍之一!
連李奉誡他爹李大亮,雖然當了工部尚書,卻也沒卸下左衛大將軍的差事。
正因為留下的都是自己人,李恪他們才暫時松了一口氣。
李泰慢慢站起來,苦笑著沖老帥們拱了拱手。
“諸位叔伯,有些事情我們也是無可奈何,諸位就先別計較了,先把那八萬多人處理好,才是正事...”
程咬金看了一眼,低著頭坐在地上的程處默。
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心酸。
他夢寐祈求,兒子能變得穩重一些。
可當程處默真的穩重了之后,他又很不是滋味。
“去書院吧,朝中沒有能主事的人,就沒有安寧的日子,柳白不愿意出面,能鎮得住場子的那兩位,都在書院。”
眾人沒有耽擱,立刻趕往書院。
...
正如程咬金所說,三省大佬的位置空缺,柳白又不樂意露面,滿朝文武之中,能讓所有人服氣的,只有兩個了。
一個是書院的院長老王勣。
另外一個,則是當朝之中,碩果僅存的三公,高士廉。
他們早已經做到了超然物外,不在五行之中。
皇帝召集群臣,不來的,或者是遲到的,直接罷黜。
唯獨在書院的這老幾位,就算不來,皇帝也沒有丁點脾氣。
一行不多不少二十人,來到書院,面見老王勣。
院長才是他們心中,主持朝政的不二人選。
老王勣在院長室,接待了他們。
聽李恪講述完來意之后,老王勣神秘兮兮的一笑。
“你們還是太年輕,猜不透太上皇和皇帝的心思,那八萬人...無非就是個挑起矛盾的由頭罷了,難不成,還真要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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