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堅揮手讓兩個學生退下去,親自攙扶著那個人來到正中間。
可以看得出,這個人受了極重的傷勢,行動相當困難。
這種程度的傷勢,要么就是在戰場上,差點被人千刀萬剮了,要么就是落在一群惡徒的手中,被折磨了不知多長時間。
作為醫學院的院長,李時珍和孫思邈也來了。
孫思邈就坐在第一排,他一眼就看出,這個人的傷勢是怎么回事。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其他的書院高層紛紛看向孫思邈,想要從他那里得到一個答案。
“燒傷!”
孫思邈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個字。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人全身都被裹起來,這意味著,他身上恐怕已經沒有一塊好皮肉了...
金大堅沖眾人拱了拱手。
“諸位先生請看,我工學院做事,并非沒有代價!”
他把一份檔案,交給坐在最前邊的老王勣。
老王勣本來懶洋洋的,看到這份檔案之后,猛地坐直了身子!
他錯愕不已的盯著那個全身都裹在紗布里的人,道:“你是郭紹?”
書院的高層們聞言,一陣嘩然。
有幾個人甚至站起來,跑到郭紹身旁。
“都說你失蹤了,這兩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怎么會變成這般模樣?”
金大堅沖他們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他們先不要過來。
他深吸口氣,說道:“諸位先生明鑒,想必都已經清楚他是誰了...”
老王勣走出來,仔細打了郭紹幾眼,不知為何,他的手有些發抖。
“老夫找了你兩年,你究竟去哪兒了...”
郭紹!
是工學院成立之初,最早成為先生的元老之一。
他在貞觀三年的時候,就已經成了將作監的二把手。
是老王勣連同書院無數先生,親自跑到太極殿,在皇帝面前軟磨硬泡,才要到書院里來的。
金大堅并不是管理型人才,讓他來為工學院搭建雛形,實在是難為人。
因此,這個差事落在了郭紹的頭上。
正是他一手將工學院的框架搭建起來,也是他廣邀好友,成為工學院的先生。
即便是現在,工學院的規模有了長足的發展,其中至少也有一半的先生,是他親自邀請來的!
作為書院規模最大的學院之一,工學院的地位一向舉足輕重。
可是,當工學院發展到登峰造極之際,這位堪稱元勛的人,卻神秘的消失了。
和他一同消失的,還有不下十二位先生!
直到兩年后的今天,他才重新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他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以至于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如果沒有人攙扶,走都是問題!
柳白親自搬來一把椅子,讓郭紹坐下。
“把郭先生請過來,完全是想讓諸位看一看,在某些東西發展的過程中,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老王勣很想伸手拍一拍郭紹的肩膀,卻不知會不會傷到他。
只能深吸口氣,道:“這些年實在是苦了你了...”
作為書院的院長,他知道許多對于別人而言,堪稱絕密的事情。
從書院建立開始,每年都會消失一些人。
比如最早在書院研究火藥的那些人,至今不知所蹤。
事實上,他們的消失很正常。
因為火藥關系到大唐的未來,任何一項研究,都不能泄露。
況且這東西極其危險,書院里那么多的學生和先生,萬一出現一點意外,恐怕連皇帝都擔不起責任。
將他們安置在其他地方,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這個地方,必須是絕對的隱秘。
長此以往,書院的人都已經習慣了,每年會消失幾個人的慣例。
不過也經常有人會突然出現。
問他們什么,他們也不說。
然而,郭紹作為工學院的元老,消失的就太不同尋常了。
他的地位太高,僅次于虞世南,高士廉他們這幾位副院長。
書院還是第一次,有這么高地位的人消失。
以至于老王勣他們根本接受不了,無數次去皇宮里質問皇帝,也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誰能想到,再見之時,郭紹竟然成了這般模樣...
看不出郭紹有什么表情,只能看出,他的身子在微微發抖。
先生們互相看了看,誰都沒有說話。
不用問也知道,郭紹肯定在進行一種極其危險的研究。
就像柳白說的,在某些東西的發展過程中,代價是極其慘重的。
“快,快帶他下去休息吧!”
老王勣沉聲說道。
金大堅再次朝他們拱了拱手,帶著郭紹離開。
柳白重新走到正中間,道:“諸位也都看到了,修建鐵路的事情不容小覷,曾經,柳某可以把任何事情當做一場玩笑,但今時不同往日,還請諸位先生多多擔待!”
先生們依舊沉默不語。
柳白沖他們點了點頭,率先離開。
...
一個時辰后,老王勣回到院長室。
他的桌子上,已經放了一份,不知塵封了多久的卷宗。
綠蟻迎過來,道:“王先生剛剛來過。”
老王勣點了點頭,坐下來把卷宗打開。
前前后后看完,老王勣往后一靠,閉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過了很長時間,他才重新睜開雙眼,對綠蟻道:“備車,老夫要進宮!”
綠蟻驚訝的看著老王勣。
他已經很久沒有進宮了。
這次...究竟是為了什么?
綠蟻不敢遲疑,立刻出去吩咐。
老王勣坐上馬車,手里緊緊抱著他看過的那份卷宗。
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皇宮的大門外。
他下了馬車,拒絕了金吾衛給他準備的肩輿。
以他的地位,就算在皇宮里坐馬車也沒什么。
可是這一次,他一路步行前往宣政殿,引來無數人的關注。
兩個金吾衛的校尉,以及一大幫金吾衛,苦著臉跟在他身后,不斷的哀求。
不用問也知道,老頭跑到這里來,肯定是興師問罪的。
老王勣一概置之不理。
終于走到宣政殿門口,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一把年紀的人了,走這么遠著實不輕松。
站在臺階下,老王勣喘了會兒氣。
他朗聲說道:“臣王勣,求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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