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大唐秘影司 > 第一百零二 云州之行
  “寧易,你莫要血口噴人。”

  劉瑾臉上露出怒色,不等白面回答,沉聲說道“我在秘影司兢兢業業百年,又怎會做出此等惡事。不過白面之事,我身為物資部主事,審核功勛不嚴,辜負圣恩,在無顏待在秘影司了,請院長準許屬下請辭。”

  “嘖嘖,好一個脫身之策。”

  楊偈冷笑一聲,斡旋這般久,豈會輕易放過劉瑾。

  這位才是景德帝的嫡系,他派往秘影司的狗。坐實劉瑾的罪名,對景德帝威信的打擊在遠超過白面,“白面,既然你已悔悟,也有赴死之心,便無需替他人隱瞞。”

  白面沉默下來,似乎處于糾結掙扎之中。

  如果僅僅只是劉瑾自己,或許無須如此糾結。

  但是劉瑾是皇帝派的人,代表的是景德帝。身為秘影司的一員,他很清楚自己的責任,也清楚楊偈的打算。

  他有維護帝王威嚴的責任!

  劉瑾承諾退出秘影司,便是承諾不再對付寧易,以后自己也不會在做有損秘影司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白面沒有必要非要說出他。

  當然,這對寧易而言是不公平的。

  白面是否真心悔悟無人知曉,但是他應該對寧易心存愧疚,故而他現在的掙扎也很正常。

  君臣與道義之間,又該如何抉擇。

  寧易瞧見這一幕,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他花費了這么大的勁,甚至可能還惡的皇帝,豈容劉瑾逃脫。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在寧易看來,劉瑾便是小鬼。

  此次若讓他逃脫,下次不知又玩出什么幺蛾子。

  “劉瑾,事到如今,你覺得自己還能逃脫不成。”

  寧易聲音森寒,臉上帶著一抹吃定劉瑾的冷笑,沉聲說道:“你何止辜負圣恩,根本就是欺君罔上,死到臨頭還想反抗。”

  劉瑾臉色微變,嘴唇微微顫抖。

  他自然清楚,此次便是僥幸逃脫,也惡的景德帝,只怕很難再受重用,如果運氣當了,甚至還有性命之危。

  一念至此,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后悔之意。

  當然,更多的卻是怨恨之意。

  一個區區金丹境的秘影衛,竟然把自己百年來的辛苦化為泡影。他心中暗暗發誓,此次若能逃脫,定讓寧氏滿門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我對陛下忠心耿耿,豈是你能誣蔑……”

  劉瑾一邊底氣不足地反駁,一邊用眼角余光盯著白面。如今能夠逃生,便在白面一念之間。

  “是嗎?”

  寧易冷笑一聲,探后一招。

  劉瑾面色大變,身上氣息一陣波動,似乎竭力壓制什么。

  “院長,有勞了。”

  寧易轉頭看向岳武,神色恭敬。

  岳武微微頷首,也不見有什么動作,僅僅瞥了劉瑾一眼。竭力反抗的老太監猶如老鼠見到貓,瞬間定在原地,一切放開,猶如一名被金錢砸歡了心放下一切防御的青樓女子。

  殿內眾人見到這一幕,心中皆是一緊。

  要知道,劉瑾可不是一般的太監。修為之高,已是返虛境巔峰。單論修為,超出大殿內的許多文武重臣。

  如此修為,竟然扛不住岳武的一個眼神。

  大唐當今世間行走第一,果然是實至名歸。

  當然,有些人不僅看到這些,還從岳武的態度中,看到了別的東西。

  比如龐暨這位權相,此時看寧易的目光,便多了一絲探究之色。

  關于岳武,龐暨顯然比殿中大多數人知道的了解得都更多。

  龐氏那位老祖曾透露過,岳武讓他感到恐懼。

  這話,待修為有成后,龐暨也漸漸理解了。

  這位老人平時看上去很和氣,沒有什么凌厲的霸氣,那是因為你沒觸碰到他的底線。真正觸碰到他底線的人,一點也不會覺得岳武和藹。然而,這位霸道的老人,對寧易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尋常。

  一座白骨寶塔,從劉瑾身上飛出,落在寧易手上。

  白骨魂塔,乃是景德帝賜給朱讓的。

  白面斬了寧易,把此寶還給了劉瑾,然后劉瑾得了此寶,卻不敢煉化,準備送還給景德帝由他決定此寶歸屬。

  這是一個表明忠心的機會。

  然而,此時卻成了劉瑾的死穴。

  既是寧易的寶物,為何落在劉瑾身上,替犧牲的同事存留遺物,顯然這不歸劉瑾管,而且寧易并非沒有家人,留下的遺物也應該歸于寧戰所有。所以,只有一個解釋,白面斬殺寧易后,把寶物據為所有。

  白骨魂塔,可是一件靈寶,還是靈魂類靈寶,稀有而珍貴。對于合道境的修士而言,同樣是可遇而不可求。

  試想,如此一件寶物,白面豈會白白送給劉瑾。

  而且,還是一件來源于斬殺同僚獲得了寶物,給了劉瑾,等同于授人予把柄,傻子才干這種事情。

  所以,只有一種解釋。

  二人是同謀,斬殺寧易乃是劉瑾所托,白骨魂塔便是交易內容之一。

  “陛下開恩,奴才該死。”

  白骨魂塔已出,劉瑾如同被抽了筋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泣聲哀求景德帝,想求得一命。

  “哼,狗奴才,這便是你說的忠心。”

  景德帝面沉如水,勃然大怒,厲聲呵斥劉瑾。

  斬殺七尾,大大打擊了狐族氣焰,于當前戰爭而言,本是一件大在鼓勵人心的事情,于景德帝而言,也是一件功績,值得炫耀。結果在朝堂上還沒炫耀幾下,就成了這般模樣。

  可以想象,殿內眾臣回府之后,免不了背后嘲笑他的番。

  獎賞的兩名功臣,竟是踩著同僚尸體的奸人,識人不明的鍋,他是甩不掉了。可想而知,景德帝此時的心情是何等糟糕。

  “來人。”

  景德帝厲喝一聲,“把這狗奴才押入死牢,待來日押上斬仙臺,以儆效尤。”

  斬仙臺!

  劉瑾一屁股坐倒在地,君無戲言。

  景德帝既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了,便會真的把他送到斬仙臺上。侍奉了景德皇帝半輩子,劉瑾深知這位帝王的無情。此時這位帝王心中,只怕狠死了自己,想要求他活命,只怕不可能了。

  至于斬仙臺,劉瑾是萬萬不想去了。

  那里沾染了真仙之血,一旦被斬便是魂飛魄散,連轉世輪回的路都斷送了。

  一念至此,劉瑾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幾名銀甲侍衛沖上來,抓起癱倒在地上的劉瑾,便往殿外走。

  寧易瞧著這一幕,眼中露出一抹快意。

  干掉劉瑾,便少了一個暗中算計自己的小人。至于此舉惡了景德帝,寧易倒也不是很在意。

  原來,他就沒打算討好景德帝獲得高位。

  既然如此,惡與不惡差別并不大。

  一個帝王,就算心性再小,也不會時刻想著給一名金丹境的秘影衛穿小鞋。畢竟,自己在景德帝眼中,就是一顆小小的芝麻。如果兩族交戰,國家大事都夠景德帝操心的了,只要以后自己小心,只怕景德帝很快就忘記了自己。

  至于以后,待修為有成。

  景德帝又算得了什么?

  “抓住他。”

  “大膽,竟然逃跑。”

  …………

  呵斥聲,從殿外傳來,把寧易從思索中驚醒。

  “劉瑾跑了。”

  寧易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譏笑之色。他還真期待,劉瑾能逃跑成功呢,那時整個皇室都怕會成為笑話。畢竟,這里可是大唐皇宮,真仙閉關所在,無數高手環伺。

  “啊!”

  下一刻,一聲慘叫聲響起,外面動靜很快平息下來。

  一名穿著金甲的侍衛小跑著來到殿中,拱了拱手,恭敬地說道:“稟告陛下,犯人劉瑾中途逃跑,已被我等擊殺。”

  “下去吧。”

  景德帝煩躁的揮了揮手,站起身,沉聲說道:“朕累了,退朝。”

  眾臣便是瞧不起景德帝,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觸他霉頭。而且,今日之事,也來的詭異,影響將遠遠不止眼前。一個個相互告了聲別,匆匆回府準備把此事傳回本族。

  “真小心眼。”

  寧易忍不住吐槽一句,自己可是受害者,也立了功勞,不說獎賞了,連點安慰之言都懶得說一句。

  …………

  皇宮,御花園。

  景德帝品著香茗,與岳武相對而坐。此時剛下朝不久,這位帝王似乎已經從大朝會的煩心中恢復過來。

  “老師,狐族勾結世家、宗門欲瓜分云州,這件事情朕思來想去,只有秘影司能夠牽制他們。”

  景德帝放下茶杯,沉聲說道:“朕準備把秘影衛調往云州分化他們,老師意下如何。”

  “此事陛下拿主意便可。”

  岳武笑著點了點頭,問道:“陛下準備調多少力量過去。”

  “秘影衛四支柱,乃是核發力量。”

  景德帝似乎早有定計,沉聲說道:“如今少了白面,便只余下三支柱。秘影二支柱需留下一名鎮守長安城,其余兩名帶領秘影衛的精銳去往云州。”

  “很好地安排。”

  岳武點了點頭,說道:“七尾已死,狐族在長安城的諜子受到重創,確實是個好機。”

  “說起狐族,那名叫寧易的秘影衛倒是立了不少功。”

  景德帝端起茶杯,眼中閃過一抹冷色,沉聲問道:“朕很好奇,他是如何從白面手中逃脫的。”

  “那小子有些造化。”

  岳武笑而不語,說道:“不過,對付狐族,他確實有些手段。”

  “哦,許久沒見到老師這么看好一名小輩了。”

  景德帝眼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瞧見岳武不愿多說,試探著說道:“既然如此,這次秘影衛去云州公干,便帶上他吧。”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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