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盟主,咱們還是借一步說話吧。”
光頭老者的傳音聲,在莫如之耳畔響起。
莫如之猶豫片刻,輕輕頜首。
“你跟我來!”
話音落下,莫如之轉身離去,上官云曦精神集中,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跟在莫如之身側。
莫如之發話了,龍牙衛也都是給光頭老者讓開了一條路。
光頭老者帶著身旁少女,跟上莫如之。
“繼續趕路!”
莫如之的聲音傳來,龍牙衛們當即領命,層層下達,運糧車隊動作起來,繼續趕路。
運糧車隊之中,莫如之與上官云曦乘坐的馬車,還算寬敞,但此時卻是略顯擁擠。
莫如之、上官云曦、光頭老者加上那少女,四個人相對而坐。
相比于莫如之二女的全神戒備,光頭老者顯得氣定神閑,整個人宛若平靜的湖水一般。
莫如之讓光頭老者跟過來,只因光頭老者之前傳音的話。
“君無憂小友,是老朽的舊交。”
君無憂正是已故的君家老太爺之名諱,但這名諱卻不是簡單的一個名字而已。
世人知曉的君家老太爺之名,并非無憂,而是無殤。
君家老太爺為人義薄云天,同時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只有他認可、引為知己、推心置腹之人,才會告知無憂之名。
君無憂這個名字,整個君家上下,沒有一人有資格知道。
老太爺故去之時,這世間知道君無憂這個名字的人,不過四人。
莫如之正是其中之一。
正因如此,光頭老者說出君無憂這個名字時,莫如之的反應才會那么激烈。
對于君家,莫如之既心寒又愧疚,這愧疚自然不是因為君家那群白眼狼,而是君家老太爺。
君無憂這三個字,值得莫如之冒險。
看著眼前的光頭老者,莫如之腦海中,不禁浮現君家老太爺的身影。
精神剎那的恍惚,讓莫如之心中警兆大起,瞬間打起精神。
此時坐在她對面,這風燭殘年的老者,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可與她爭鋒的絕世高手。
這個時候,萬萬分心不得。
莫如之眉頭微蹙,以我心性,本不至于如此,看來大昌王族那下流的臟藥,終是對我有影響的。
一想到那陰陽合歡散,她更是心煩。
“你體內陰陽合歡散藥力未消,內力強壓不得,若再不醫治,除非男女陰陽調和,不然恐有走火入魔之危。”
光頭老者蒼老平靜的聲音,打破了車廂內的沉默,也讓莫如之眼神一凝。
“你怎么看出來的?”
上官云曦更是警惕:“你是大昌的人?”
“大昌國主派你來的?!”
莫如之體內的陰陽合歡散藥力,如今被深深壓制,在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這光頭老者怎么看出來的,且不論這個,單是陰陽合歡散這大昌王族秘藥,就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正因如此,上官云曦第一反應,便是眼前這光頭老者,可能是大昌國主派來的。
只是大昌怎么會有這等絕世高手?!
莫如之、上官云曦驚疑不定之時,光頭老者輕輕搖頭。
“老朽并非大昌人,也不認得大昌的國主。
能認出大昌王族的秘藥,只因老朽虛度了太多光陰,癡長了兩位施主太多年歲,這人活的久了,自然見識的也相對多了起來。
至于能看出莫盟主深受其害,只因老朽于醫術之道,頗有涉獵罷了。”
面對眼前二女的質疑,光頭老者依舊是古井無波,無悲無喜。
但他不在意,一旁的少女可就氣不過了。
“喂,你們怎么回事?”
“師父爺爺好心提醒,你們不道謝也就罷了,怎么還跟審問犯人一般?”
一邊說著,少女明媚的眸子,看向莫如之,眼中滿是氣憤與不屑。
“哼,原本我還以為中原五絕都是什么見不得的人物。
呵呵~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少女的話很不好聽,但是莫如之、上官云曦此時根本無心與其爭論,二女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光頭老者身上了。
“圓圓,不得無理。”
光頭老者低聲說了一聲,少女聞聲縮了縮脖子,沖著莫如之、上官云曦吐了吐舌頭,清哼一聲,沒再說話,但是看那倔犟的眼神,心里仍舊憤憤不平呢。
“兩位施主,心火起伏不定,靈臺混沌不清,定是遇到了什么憂心之事。
如今天下大亂,諸國征戰,局勢莫測,兩位對老朽有些疑心,老朽可以理解。”
光頭老者自顧自地說著,眼皮微抬,看向莫如之。
“莫盟主,不知你是否信得過老朽,讓老朽為你處理體內殘留藥力?”
莫如之打量著眼前的光頭老者,發現眼前之人,越發讓人看不透了。
良久之后。
“好,我姑且信你,那你有什么法子?”
“莫施主豁達,心胸之廣闊,非尋常男兒可比。
莫施主伸掌于我,老朽以內力施為,可削弱那秘藥藥力。”
上官云曦聞言,當即傳音。
“莫姐姐不可!
內力對陰陽合歡散的壓制作用,微乎其微。
這老和尚萬一使詐,暗算姐姐你,那……”
“好了,我心中有數。”
莫如之的傳音聲,打斷了上官云曦接下來的話。
“君無憂這個名字,值得我信他一次!”
“莫姐姐!”
上官云曦還要再勸,但莫如之已經伸出手掌,并放開了護體罡氣。
“阿彌陀佛。”
光頭老者輕頌一聲佛號,雙眼緩緩閉上,手掌微翻,枯槁的手掌伸出,其余四指并攏,只余一根手指,點在了莫如之掌心。
莫如之瞬間感到一股宏大的內力,順著她手臂的穴位,涌入她經脈之中。
那內力之澎湃與宏大,是她生平僅見。
倒不是說光頭老者內力比她更強,若論內力之鋒銳,光頭老者是不及她的,但是那浩浩蕩蕩,恢宏偉岸的氣息,卻是遠非她可比擬的。
這股磅礴的內力,牽引著莫如之的內力運轉起來。
片刻之后。
“嗯!”
莫如之悶哼一聲,臉色涌現異樣的紅。
上官云曦大驚,內力運轉,就要攻向光頭老者的手臂,切斷他與莫如之的聯系。
“嗡!”
罡氣嗡鳴,上官云曦駭然發現。
在光頭老者外放的宏大罡氣之下,她竟然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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