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新人換舊人。
延世釗不得不接受這個悲催的命運。
然而,柳生龍一面對太子秦政的安排,居然冷笑一聲,“本人拒絕執行。”
哪怕是看在柳生櫻雪的面子上,此時的太子秦政也瞬間變了臉色。
“你說什么?!”
“殿下休要發怒。”柳生櫻雪難得使用了這種官方的稱呼,笑靨如花地道,“先聽他把話說完。”
“好吧。”
太子秦政一攬她那小蠻腰,臉上展露笑容,“龍一君,你最好給本宮一個合理的解釋,如若不然,本宮定要治你欺君之罪!”
“嗨!”
柳生龍一點頭稱是,進行了一番分析。
“對方既然以假亂真,想必是早已識破了我們的計謀,現在去追,徒勞無果!”
他面露狠辣之色,沉聲道,“倒不如,直接派遣一批差官,提前趕到巴蜀地區,下令讓當地長官拒絕接受秦蘇,隨便給他按一個罪名,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樣一來,他人是死在巴蜀,與太子您毫無關系,外界也不會胡說些什么。”
“妙哉!”
太子秦政聽聞大喜,斜眸一瞥,冷嗤道,“延世釗,聽到沒?”
“人家龍一君,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再看看你,廢物一個,你就安心地當好陪練吧!”
“喏!”
“行了,都下去吧。”
太子秦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事兒,就交給龍一君負責了。”
“嗨!”
典型的島桑式禮節,讓延世釗這個大炎前錦衣衛,恍如隔世,還以為自己做了俘虜!
“延桑,走吧。”
柳生龍一帶著延世釗出了東宮偏殿,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展露邪魅之色,“延桑,不要試圖逃跑,或者耍任何的小動作,要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是,是。”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很好,延桑,走,去校場吧。”
而此時,皇宮深處,一間密室之內。
“義父,眼下時局變幻莫測,甚至連東宮都有島桑人士滲透,我們雖為閹人,可蒙受皇恩,才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許久未曾露面的安德海,瘦骨嶙峋,面色蒼白,像是換了個人。
“如今,國家有難,陛下遭人掣肘,難道,我們就這么茍著嗎?”
他看似在面對黑暗說話,可這間密室中,有一道粘稠的人影浮動,看不清樣貌,令人望而生畏。
“你急什么?”
沒錯!
安德海對話的人,正是皇宮中那位神秘莫測的老太監,就連圣皇秦淵都要叫他一聲好聽的。
此人輩分極高,實力深不可測。
除了極少數的人之外,無人知道他的存在。
“這,這都火燒眉毛了?還不急嗎?”
“還不到時候。”那道蒼老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感情變化,“陛下都那么淡定,我們這些做太監的,急有什么用?”
“你啊你,都一把年紀了,還是這么沒有耐心。”
“既然被排擠出來了,就好好休息一陣子,不好嗎?”
“可是……”
安德海感念秦淵恩德,時刻都想著報恩,可如今,連見一面都是相當困難。
“安心修煉,煩躁的時候,就去抄抄經書。”
蒼老的聲音囑咐道。
“你啊你,跟了陛下這么久,還不了解他嗎?他敢這么大刀闊斧,肯定是留有后手。”
“義父教訓的是。”
安德海深知這個道理,可是看不透時局的模糊感,讓他逐漸喪失了多少年來,養成的理智。
如今,經這位義父提點,心中總算是安定了幾分。
“小安子啊,永遠都不要想著去干涉大事兒,咱們啊,頂多就是錦上添花的作用。”
老太監苦笑著囑咐道,“當然,這是運氣好的情況下,如果運氣不好,那就得壯士斷腕了。”
“去替主子們死。”
宦官不得干政!
“喏!”
坤寧宮內,皇帝秦淵躺在床上,眼神迷茫,形似癡呆。
獨孤皇后,整日以淚洗面,其他的妃嬪,倒是極少來這地方。
自從上次行動被太子控制了之后,他們夫妻就一直生活在坤寧宮,身邊除了幾名侍女太監,平時見得最多的就是方正了。
就連太子都不常來。
“嗚嗚嗚……”
午間,是一天之中最安全的時候。
因為這個時候,剛吃完午飯,負責看守的宮女和太監,都會去小睡片刻。
獨孤皇后,停止了哭泣,搖了搖塌上的秦淵,“陛下,您怎么樣了?”
“還好。”
秦淵眸光發亮,此時哪里還有之前的癡呆模樣?
“朕是真佩服唐昊那小子,這裝瘋賣傻,也是一件辛苦事,累死朕了。”
“唉!”
獨孤皇后長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時能是個頭啊?”
“快了,等那些狐貍的尾巴,都徹徹底底地露出來!”
秦淵攥了攥拳頭,目光中殺氣迸射,“蘇兒可能有危險,朕如果猜得不錯,太子那邊肯定會事先知會巴蜀的人。”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他改變目標,直接沖到江南前線去!”
“啊?”
獨孤皇后驚詫不已,不能理解,“此時前線,多危險啊?蘇兒沒有任何根基,去了不是送死嗎?”
“正因為沒有根基,才讓他去江南前線。”
秦淵望著遠方的天際,若有所思,“朕就不信,唐昊那小子沒跟蘇兒留后手,他要是能在江南闖出一番名堂,日后,倒也好君臨天下,統御群臣!”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咯噔!”
獨孤皇后心頭狂顫,不免潸然淚下,太子終究是她的親生骨肉,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按照皇帝的口吻,他是要放棄太子了。
“舍不得太子嗎?”
皇帝又豈會不明白她的心思?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蓉兒,咱們給他的機會還少嗎?”
“就拿這次來說!”秦淵苦澀地道,“朕讓他監國,他本可以好好做出一番成績,讓朕看看,可他呢?”
“一旦朕露出了一點疲態,讓他有了可乘之機,他就如同附骨之疽般緊咬著不放,這種人太可怕了!”
一語至此,秦淵閉上了眼睛。
“這大炎要是交給他,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咳咳……”
或許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秦淵不由自主地咳嗽了起來,捂嘴間,一灘殷紅的血跡。
“陛下,您……”
獨孤皇后淚眼婆娑,沒想到裝病還真的加劇了病情的發展。
“不礙事。”
秦淵倔強地道,“想辦法聯系昭寧,讓她進來一趟,蘇兒的事兒,必須馬上通知他。”
“可是,你……要不,或許太醫們有辦法呢?”
獨孤皇后還抱著可憐的幻想。
“沒用的!當初,那一箭在朕的體內留下了余毒,其實是一種蠱,它會不斷地在朕的體內繁殖,大羅金仙難救!”
秦淵笑瞇瞇地講述著往事,倒是他這個當事人,對此看得最開。
“朕只希望,能多撐一段時間,把大炎拉回正軌。”
“到了那時,朕就死而無憾了!”
“有人……”
秦淵本身就是武道強者,對于外界的感知,相當明顯,馬上他就裝成了先前的樣子,而讓獨孤皇后,假意裝睡,趴在床前。
“會是誰呢?”
這個時間點。
“蓉兒,你心跳太快了,深呼吸,不然會被發現的。”
“哦。”
獨孤皇后匆忙調整狀態,不過須臾時間,一道黑影出現在了寢宮門前。
“吱呀!”
他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可以無聲開門。
一個閃身,就已經到了秦淵面前。
“當!”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現在了秦淵面前。
他心下一驚,卻強壓著情感的波動,等待著最后時刻的來臨。
“呵!”
那人詭譎一笑,“沒想到,大炎一代圣皇,如今卻要死在我手里了。”
“嗖!”
然而,他以駭人的速度,一刀插向了秦淵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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