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沙啞的嗓音傳進沈凌音的耳中。
她定定看著溫如蘭。
“大小姐,夫人她醒了!”
如歌率先回過神來,連忙擦干臉上的淚水,輕推了一把發呆的沈凌音。
“娘……”
沈凌音顫抖著手去觸摸溫如蘭。
直到手上傳來帶著溫度的觸感,才讓她緩過神來,她娘真的醒了!
“你是……音兒?”
溫如蘭看著面前這個似熟非熟的少女,不可置信。
此時的她,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
記憶停留在十年前。
只覺得眼前的少女莫名的親近。
“娘!是我!”
“音兒,你怎么長這么大了?”
沈凌音又高興又心酸。
高興的是母親終于清醒了。
心酸的是,這十年來,母親不知受了多少苦。
兩母女抱在一起痛哭了一通。
哭過之后,沈凌音帶著溫如蘭去向六位長老和醫仙谷的弟子們辭行。
幾位長老見溫如蘭清醒了,皆為她們母女高興。
只有大長老神色古怪。
辭別醫仙谷的眾人之后,三人便馬不停蹄的踏上了回程之路。
馬車上,沈凌音問溫如蘭,“娘,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是誰害了你?”
提起十年前,溫如蘭的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好半天也沒有說話。
沈凌音見狀,急忙抓住溫如蘭的手,“娘,你如果不想說,就別說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重生了!
再不是上一世那個任人擺布的沈凌音。
她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溫如蘭。
溫如蘭拍了拍沈凌音的手背,思緒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十年前,我被一群神秘人抓了,他們逼問我圣玉手環的下落……”
“圣玉手環?”沈凌音疑惑道。
聽名字,應該是個寶物。
可她卻從未聽過這個寶物的名字。
“嗯,我從未聽過什么圣玉手環,自然沒法交待,他們便不肯放過我!”
“母親可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不知!”
沈凌音還想追問下去,但見溫如蘭神色壓抑,她怕溫如蘭受刺激,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靠在溫如蘭的肩膀上,“娘,等京城的事都解決了,咱們母女來醫仙谷住好不好?”
溫如蘭輕笑,“傻孩子,你和寒王已經有婚約了,怎么可能住到醫仙谷來?”
沈凌音的眼神閃了閃,她并不打算將和秦非絕的約定告訴母親。
母親這輩子已經夠苦了。
她不想母親再為她擔心。
“我不管,總之,我再也不要和娘分開!”
溫如蘭寵溺的撫了撫沈凌音的發絲,不和她爭辯這個問題。
沈凌音閉上雙眼。
思緒卻快速的轉動了起來。
其實她一直疑惑崇光帝為何不取醫仙谷的靈泉來為太子治病。
眼下,她猜到了答案。
崇光帝怕是早就派人來過醫仙谷。
并且進過靈泉圣地。
只不過,他們皆以為靈泉已經枯竭,便無功而返。
醫仙谷的掌門令會落到崇光帝的手里,也并非偶然。
與大長老脫不了干系。
這一次,崇光帝會將醫仙谷的掌門令拿出來作斗醫大會的獎勵,大抵是覺得這塊令牌對他來說,并無用處了。
約摸七日后,她們抵達京城。
不知不覺,年已經過了。
京城中似乎還殘留著過年的喜慶,溫如蘭看著熟悉卻陌生的京城街道,心里復雜萬分。
“娘,你準備好了嗎?”
沈凌音握住溫如蘭的手。
她帶溫如蘭回沈家,是來向沈家的討債的。
接下來的日子,注定誰都不得安寧。
“準備好了!”
溫如蘭將視線收回,勾唇一笑,眼中的鋒芒乍現,整個人瞬間有了氣場。
她的轉換,讓沈凌音眼神一亮。
她只聽說溫如蘭年輕時是個英姿颯爽的美人,可活了兩世,卻從未見過她英姿颯爽的模樣。
今日的溫如蘭,似乎與旁人口中的溫如蘭重疊了。
很快,沈府到了。
兩母女下車。
守門的小廝先是一愣,而后立馬催促著,“快去報告老爺、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老爺、夫人!
溫如蘭沒有錯過小廝嘴里的話。
看來,她癡傻的這些年里,沈靖已經不顧當年和她的約定,將梅巧娘扶上位了。
很好!
她倒要看看,這個狗男人該怎么面對她!
不得不說,沈凌音母女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沈家上上下下一片喜慶。
還沒等主子們出來,沈家下人便忍不住將家中喜事說了出來,“大小姐,您回來的真是時候,今天府里正慶祝呢!”
“慶祝什么?”
“自然是二少爺中了,中的還是會元,想來三日后的的殿試,二少爺一定能中狀元!”
溫如蘭的眉頭擰了起來。
她知道沈靖一向偏愛沈耀輝,如今他又有出息了。
想來,她那個傻兒子沈耀陽,就更不被沈靖待見了!
沈凌音卻并不震驚。
沈耀輝會中會元,她早就預料到了。
她并不擔心他會高中,她只擔心沈耀輝不中。
“四少爺呢?”
下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沈耀軒也參加了這次的科考,但府里只管慶視沈耀輝高中的事,卻沒有人多提沈耀軒,她也是從三房伺候的人嘴里聽了一些,“中是中了,但大抵沒考好……”
中了!
沈凌音的眼中閃過一絲悅色。
沈耀軒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很快,就有好戲看了。
母女走進府內。
正在這時,沈靖帶著沈家上上下下一塊走了出來。
溫如蘭看著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她腳步一頓,雖然來時的路上,她已經做好了面對沈靖的準備,但真正見到他,她仍舊壓制不住憤怒和疼心。
“你的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爹……”沈靖并不知道溫如蘭已經清醒了,他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賞給溫如蘭,朝著沈凌音劈頭蓋臉就罵了起來。
話剛出口,便覺得有一道鋒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則頭一看,接觸到溫如蘭的眼神。
整個人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