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節度府糧價的快速上漲,大大的超過了何玉達的預料。
如今一石糧食竟然需要二三兩銀子,他一時間有些為難了。
他雖然名義上是光州一名民間豪強糧商,實際上卻是替光州節度府做事的。
他采購的糧食那都是直接拉到兵營去,充為軍糧的。
如今光州那邊的糧價已經漲上天了,一石糧食至少需要四兩白銀,而且還有價無市。
戰爭,干旱已經榨干了光州。
如今光州那邊幾乎是十室九空,別說是征糧了,很多地方土地荒蕪,鬼影子都看不到。
倘若是他自己做生意的話,楊文禮這邊給出的二兩五錢銀子的采購價,他倒是能夠接受的。
只要糧食運回光州,那他怎么也不會虧本。
可他購買的卻是軍糧,這采購的價格太高了,到時候他沒辦法給上層交代。
“楊老爺,你看我這購買的糧食數量多,而且我們也打過這么多次的交道了。”
何玉達懇請道:“你看這糧食的價格能不能再商議商議?”
“你要是能給我一個好的價格,那我以后糧食就都從你這兒進貨了。”
楊文禮沒有搭話,而是抓起筷子,夾了一口菜。
“我說何老弟啊,我也不瞞你。”
“我給你的價格已經是看在老交情的份上,給的最好的價了。”
楊文禮看了一眼何玉達說:“這個價格實在是不能再低了。”
“我這手底下也養著不少人吃飯呢。”
“我這要是便宜賣給你,那我手底下的人就得喝西北風呀。”
何玉達看楊文禮不松口,也意識到,想要低價從他這里買糧食,恐怕有些不可能了。
“楊老爺,我也沒想到糧價漲得這么快,這一次出門攜帶的銀子不夠買兩萬石的。”
何玉達有些歉意地對楊文禮說:“要不這樣,這糧食呢,你先給我留著。”
“待我馬上派人回光州一趟,將銀子送來,到時候我再來拉貨如何?”
“何老弟你放心。”楊文禮對他道:“你將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我肯定給你將糧食留著。”
“畢竟我們是老交情了,我總不能讓你白跑一趟。”
楊文禮提醒著糧商何玉達道:“只是你這邊要抓緊時間籌措銀兩呀,這糧食一天一個價,這往后可是越來越貴。”
“我這邊雖然儲存了一些糧食,可你也知道,這現在到處都缺糧,買糧食的人也挺多的......”
“明白,明白。”
何玉達舉起酒杯對楊文禮道謝說:“楊老爺,給你添麻煩了。”
“你說這些做什么,生分了昂。”
楊文禮擺擺手,也舉起了酒杯。
“來,喝酒喝酒。”
“今晚上就在我這里住下,我們北安城的天仙樓最近新來了幾個年輕姑娘,那長得就和仙女兒一樣,我將他們都叫過來,讓你好好樂呵樂呵。”
面對楊文禮的熱情邀約,何玉達則是婉拒了。
如今光州的軍隊軍糧也很缺,不然也不會緊急的派他到東南節度府采購糧食了。
現在糧食價格大漲,他哪里還有心思在這里鬼混。
在酒宴結束后,他就告辭了楊文禮,離開了楊府。
“老爺,什么時候去拉糧食?”
待他回到了城外的大車店后,隨行的管事向他詢問拉糧食的情況。
“現在出現了一些變數。”
“這楊文禮獅子大張口,漲了價格,現在要我們二兩五錢銀子一石的價格購買。”
何玉達嘆氣說:“糧價漲了不少,我們攜帶的銀兩不夠。”
“啊?”
管事也有些發懵。
他本以為自家老爺去楊府走一趟,將一切都辦妥了,沒有想到竟然出現了變數。
“這上個月才一兩多銀子一石呢,怎么突然漲了這么多?”管事也覺得不可思議。
何玉達開口說道:“估計他知道咱們光州那邊缺糧,所以故意的抬高了糧食價格。”
“楊文禮如此吃相太難看了。”管事當即道:“他這里的價格高,那我們到別處買就是了。”
“活人難道還能被尿憋死?”
“話雖然這么說,可卻不能這么干呀。”
何玉達搖了搖頭道:“這楊文禮作為陳州最大的糧商,你以為他真的就是一個普通的糧商嗎?”
“要是背后沒有人給他撐著,恐怕他早就被人擠兌下去了。”
“我們先前都是在他這里購買的糧食,這里距離咱們光州很近,可以直接運回咱們光州。”
“我們倘若是突然從別處購糧的話,一旦讓他知曉,他必定記恨我們。
何玉達道:“這楊文禮到時候一旦中途作梗,那咱們恐怕就會有更多的麻煩。”
“東南節度府的糧食要運回咱們光州,這里是必經之路,他要是阻攔,我們到時候糧食可能都運不回去。”
“如今咱們光州和秦州還在打仗,這軍中將士倘若是糧食接濟不上,那我們的罪過就大了。”
“可是他開出的價格太高了,這都翻倍了。”管事有些憤憤不平。
何玉達嘆氣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先買吧,后面再想辦法。”
“你親自回一趟光州,將此間情形向上頭的大人們稟報一番,再多帶一些銀兩過來。”
何玉達作為替光州節度府做事的糧商,做事不能由著性子胡來。
面對糧價的大幅度上漲,不敢擅自做主,只好派人回去稟報,等待上層新的指示。
好在他所在的陳州北安城距離光州不遠,他可以及時的和上層進行溝通。
......
臨川府,泗水縣蒲山鎮。
賊人已經被潰逃,燃燒的房屋大火已經被撲滅,只有繚繞的青煙。
成隊列的巡防軍鎮山營軍士開進了鎮子,各處路口都有站崗警戒。
他們刀劍出鞘,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肅殺的氣氛。
戒備森嚴的太平客棧內,醫館的郎中替張云川的臂膀傷口清洗了一番,又涂抹了藥粉,進行了細細的包扎。
張云川在最后的混戰中,手臂被一名賊人劃了一刀。
幸好他這一次穿著全套的甲衣,賊人好幾刀都被他的甲胄擋住了,所以他僅僅是受了輕傷。
他的運氣好,可別人的運氣就沒那么好了。
這一次遭遇大股賊人的突襲,參將葉昊當場陣亡,校尉蔡貴身受重傷,親衛們也死傷大半。
剿賊使黎子君沒有著甲,倉皇突圍的時候大腿被捅了一刀,臉上也摔跤磕破了皮,比張云川更為狼狽。
幸好鎮山營徐敬的騎兵隊及時趕到嚇退了賊人。
不然的話,黎子君這位剿賊使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蒲山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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