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柏溫非常重視這件事,他從手術臺下來之后就沒歇上一會兒,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整理資料。
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就將更詳細的一份資料發到了楚傾的郵箱里。
楚傾抱著電腦,仔細地瀏覽著齊柏溫發過來的資料,連紀宴舟叫她吃飯都沒聽到。
她的視線停頓在某一個案例上。
有位病人事故導致脊髓嚴重受損,下肢完全癱瘓,再也沒辦法直立行走,只能依賴輪椅生活。
去了多家醫院得到的結果都是沒有治愈的可能性。
這位病人最后是在安德森博士的幫助下治愈的,經歷過漫長的治愈過程和康復期,現在已經與正常人無異了。
楚傾看得連連感嘆現代醫學的先進,根本沒有注意到紀宴舟已經走到自己的身后,
他的視線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上,看了很久。
“這三位專家在同一個研究所,安德森博士應該是最有名的。”
他突然出聲,楚傾被嚇得一激靈,微微瞪大眼,“你走路怎么沒聲音的?”
紀宴舟無奈道:“剛才叫了你一聲,你沒聽到。”
楚傾訕訕地合上了電腦,“我看得太認真了,這個資料是齊醫生發我的,很齊全,現在才看到一半。”
她的語氣突然雀躍,“這三位醫生很厲害,有些成功病例和簡伯母的很像,或許真的可以試試!”
“齊醫生說還沒有面診就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概率已經不低了。”
“不過……需要簡伯母自愿配合才行。”
紀宴舟一頓,“讓她配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傾眨了眨眼,“你想讓她再做一次手術嗎?這次或許是最好的機會。”
紀宴舟點了點頭,聲音很低,“當然,可以是最后一次,不然總會留有遺憾。”
楚傾信誓旦旦道:“那就讓我去當說客吧。”
剛好最近要去紀家一趟。
紀宴舟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眼神柔和,“好,就交給你了。”
……
在家里休息了一整天,楚傾感覺自己滿血復活了,隔天就想拉著紀宴舟回紀家。
一大早楚傾就去商場采購了很多東西,大包小包放進了車的后備箱。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拜訪紀宴舟的父母,禮數一定要到位。
剛到紀家,簡秋雪熱情地招待了他們,準確地說,是熱情地招待了楚傾。
“傾傾,下次別買這么多東西了,你就和回自己家一樣,不用講究這些禮數。”
話雖這樣說,她接到楚傾專門給她挑選的禮物,依然笑得合不攏嘴。
楚傾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聽到過。
她看了紀宴舟一眼,用眼神詢問他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做。
紀宴舟輕聲道:“現在時間還早,你們可以聊一會兒,今天紀清敘不在家,沒人會來打擾你們。”
“我去跟我爸聊聊工作上的事。”
簡秋雪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可別學你爸那樣,一天滿腦子都是工作,在家就該少談工作。”
她轉眼看向楚傾,立馬變了一副表情,柔聲道:“別管他們兩個,我準備了一些點心,要來嘗嘗嗎?”
紀宴舟:“……”
楚傾忍著笑點了點頭。
……
眼光從窗外直射進來,照進寬敞明亮的房間。
楚傾坐在椅子上,拘謹地不敢四處亂看。
她沒想到簡秋雪會直接帶她來到主臥。
簡秋雪看出來她有些不自在,輕聲道:“傾傾,你先嘗嘗點心。”
桌上擺著精致可口的點心和茶水,是簡秋雪親手做的。
楚傾端著小巧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然后嘗了一口點心,被她的手藝驚艷到了。
“很好吃。”
楚傾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睛,“伯母,您的廚藝真好。”
樸實的一句夸獎,讓簡秋雪笑開了花。
“以前我并不會做飯的,幾乎連廚房都不進,后來為了解悶,就學會了很多東西。”
楚傾抿了抿唇,鼓足了勇氣,剛想開口。
簡秋雪卻突然說道:“對了,我想給你看一個東西。”
她剛準備去拿東西,楚傾站起身,“我幫您拿吧。”
簡秋雪點了點頭,指了一下床頭柜的位置,“在第一個柜子里面,有本很厚的相冊。”
相冊被主人保存得很好,確實很厚一本,拿到手里沉甸甸的。
楚傾將相冊放在桌子上,已經猜到了里面會是什么。
簡秋雪翻開第一頁,照片很新,幾乎看不出來是以前的照片。
入眼的照片主角是一個很乖的奶娃娃,烏溜溜的眼睛靜靜地看著鏡頭。
臉上帶著嬰兒肥,白白嫩嫩的手抓著大人的手指。
簡秋雪摸了一下照片,臉上的笑意很溫柔,“這是宴舟很小的時候,是不是感覺和現在的反差很大?”
楚傾被萌得心肝子直顫,點了點頭。
反差可太大了。
紀宴舟小時候看起來很奶很乖,絲毫沒有長大后桀驁不馴的樣子。
相冊往后面翻,幾乎涵蓋著紀宴舟的成長史,他的眉眼漸漸長開,三四歲就已經長成了一個酷酷的小孩。
楚傾發現紀宴舟從小就有鏡頭感,面對鏡頭狀態非常松弛,表情甚至有些不屑。
六歲的照片有一張是和楚翎的合照。
兩個人離得很遠,表情很臭,像是剛吵完架。
簡秋雪解釋道:“這張是我偷偷拍的,兩小孩鬧別扭的樣子真的太可愛了。”
想起往事,簡秋雪的眼中似乎有光,“小翎不小心將冰淇淋蹭到宴舟衣服上了,他從小就愛干凈,所以生氣了。”
“雖然生氣,但是他不會大吵大鬧,只會不理人,一個人生悶氣。”
楚傾沒想到紀宴舟的潔癖竟然是與生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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