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喪禮一事告一段落,需要宴請的宴請,該婚嫁的婚嫁,宮內外行事逐漸恢復尋常。
就在昨日,有人給向晚傳了口信,說武小侯爺邀她明日來蘭臺,有小詩會。
聽了口信,向晚不禁尋思:我跟這個武小侯爺不是很熟吧?再說,詩會?我哪會詩?
向晚本想婉拒,婉拒前問了都邀了哪些人。
傳口信地云有某某,其中幾個是向晚聽著耳熟的。
一個是越臨風,一個是秋吟。
而且聽傳信人口吻,倒似有幾分強制去的意思。
向晚答應了。
蘭臺就在帆易侯府,四周美景如畫,在臺上很適合觀賞美景。
向晚進了侯府,凌云在府外的馬車上等她。
蘭臺設好了席位,男女不同席,相隔有三米。
向晚地位低因此坐在后排。她特意打聽了一下誰是越臨風,旁邊的人給她指了一下,可惜越臨風也在后排,只稍稍看了一眼,不便細看。
無論男女席哪方,似乎最前排的人來的都較遲些。看這席位,武小侯爺應該邀了十二人。
桌上備了滿滿的糕點、水果和茶水。糕點看上去很誘人,讓人忍不住想嘗。
女席上最后珊珊而來的是慶王爺的女兒,名喚周妍歌,被封為金明縣主,聽聞慶王爺有意把她許配給武小侯爺。這是向晚和旁邊人私語時聽到的。
“哦哦。”向晚一邊聽,一邊點頭,一邊看著金明縣主。
那金明縣主明艷動人,從出現到坐下,都有幾分“高高在上”的姿態在身上。
見禮后,聊了幾句,熏香裊裊,輕緩的奏樂聲響,小詩會正式開始。
先是談論了當今詩壇現狀、幾個名氣頗盛的詩人,又談論了各自喜歡的詩人,之后,當中一人提出“今日相聚于此,賞美景、談詩詞,但少不了分離,下次相聚不知何時,不如以‘分別’為詩,各自作詩一首,評比評比”。
眾人除了向晚一致表示贊同。
作詩?這可真是為難我,我連平仄都沒搞懂。向晚往嘴里塞著糕點,轉念又一想,好歹背過詩,也許能混一混。
唉,我也要經歷影視劇和小說里的情節——隨口作詩讓全場愣住,然后被稱贊為詩仙啥啥。向晚心想。
仆人收拾了桌子,給在場的人備上了筆墨紙硯。
“分別、別離的詩我背過哪些來著……”向晚念叨的聲音小到只能自己聽得見。
李白的、杜甫的,幾個常見的詩人她挨個想了一遍,一時竟想不起來。
唉,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向晚不免很嫌自己。
“我寫好了。”一人說道,語氣平和。
“哦?越兄這么快,快念念。”
越臨風念道:“茅舍談心共訴衷,臨歧分袂各西東。知君此去行藏事,盡在殷勤數語中。”
“不錯不錯,寫的又快又好。”品味之后有人夸贊道。
“我也好了。”
一聽是武小侯爺說話,便有人忙道:“小侯爺寫的,我不聽都知道定然不差。”
武佳橫笑了笑,念出了自己的詩:
“重背高堂學遠游,夕陽凄楚增人愁。煌煌六尺空垂世,矯矯雙雄阻古丘。勁敵頓然成凱服,異途偏使詠河洲。只因遇合多奇跡,千古須教遜一籌。”
“這詩……”有人捏了捏自己的八字胡,細品道,“有一種傲然書生之氣……小侯爺能有此感著實不易……”
接下來,其余人也按著順序念了各自的詩,女席也不例外,不過目前還沒有超出武佳橫和越臨風的詩。
秋吟的詩更是一般,甚至被嘲笑了,而秋吟只是微微低頭笑而不語,態度恭卑得很。
輪到向晚,此時她也已經想到了——王勃的一首詩。
“咳咳——”向晚清了清嗓子,悠悠念道,“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念完后,向晚等著評價。
眾人聽了詩,不由得上前看了詩。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妙啊,此詩妙啊。”
“直抒胸臆,更兼有氣骨,當流傳后世。”
眾人相互討論起詩來。
“敢問這位姑娘是誰家的?”對面席中的八字胡男問向晚。
“蘇城秋家,秋霽,風光霽月的霽。”向晚回道。
“是蘇城首富秋家嗎?”
“是。”
“哦,略有耳聞。”
“誒?”忽然有人發起疑惑,“這位秋姑娘和這位秋兄莫非是一家?”
“秋兄,是不是呀?”
原本沉默的秋吟笑道:“是,這位是在下的妹妹。”
“沒想到令妹能作出如此好詩,秋兄,你可是要被妹妹比下去了。”一人調侃道。
“是是。”秋吟點頭附和。
果然是沒有兄妹的感覺。向晚看著秋吟心道。
不過想著眾人如此夸贊這首詩,向晚未免尷尬笑笑。
這詩一出,向晚一下成了談論的對象。
武佳橫笑道:“這詩寫的真好,來人,給秋姑娘添酒。”
“這酒是上好佳釀,皇家御賜,秋姑娘可以嘗嘗。”武佳橫繼續說道。
給向晚添酒的是武佳橫身邊的中年人,這時她才發現到那位叫綃兒的姑娘也在,站在武佳橫身后側、中年人后側,執劍而立。
她之前也有留意她,只是有人遮擋原因沒有看見,如今看到了,兩人恰巧對視了一眼。
許霜綃面無表情。
向晚訕訕收回目光。
那中年人為向晚倒酒時笑道:“皇家御賜,難得一嘗。”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看著倒酒的中年人,向晚對他并無好感,甚至想遠離,再看著眼前的酒,向晚覺得只飲一小口應無大礙。
于是向晚小小抿了一口。
然而就是這一口,不多時,她感到有些頭昏,她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堅持到詩會結束。
看到向晚不太對勁,武佳橫關切道:“秋姑娘是不是醉了?”
“好像是醉了。”
“那既然秋姑娘不勝酒力,一杯便倒,就先送秋姑娘回去吧。”武佳橫示意兩個女使去攙扶。
在中年人的吩咐下,兩名女使扶著向晚離開坐位。
向晚覺得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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