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第一氏族 > 章四六二 三年三戰(15)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王師厚別無選擇。

  他的話雖然說得漂亮,但趙寧還是察覺出了他的勉強。

  這是必然的,對王師厚而言,投靠天元王庭有著非凡好處,繼續留在大齊有種種壓迫,眼下只不過是為了保命,不得已選擇聽從趙寧的號令。

  這不是趙寧想要的結果。

  趙寧想要的,是王師厚心甘情愿反攻北胡,并且斗志勃發。惟其如此,他跟他的平盧軍才能將戰力發揮得完全。

  接下來的戰事很關鍵,平盧軍的發揮很重要。

  容不得差池。

  趙寧遂直言道:“王大帥若是有什么顧慮,不妨直言,錯過了這個機會,往后要是作戰不利,你我都不好向天下齊人交差。”

  王師厚默然。

  有些話,不好說,更不好直說,說了也未必有用,還有可能引起禍患。

  但他只是思考片刻,就決定不做保留。

  到現在為止,趙寧已經表達了足夠的誠意,也很給他面子。

  他要是不識相,藏著掖著,果真惹出麻煩,觸怒了趙寧,必然不會有好下場。

  他面色凝重道:“眼下的齊魯,大部分州縣已經淪陷,北胡雖然暫時停了攻勢,但實力仍然很強,防守城池綽綽有余。

  “王某反攻淄州,牽一發動全身,平盧軍雖然有些戰力,目前卻不足以應對亂局。”

  一旦平盧軍作戰不利,孔嚴華、高福瑞之流,一定會讓他的處境極為難堪。

  乃至墜入深淵。

  話說完,王師厚緊緊注視著趙寧,希望對方能有好的解決方法。

  趙寧的確有解決方法。

  事實上,他不止有解決方法,還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端起茶碗,只是送到嘴邊,便放回了桌子,淡淡道:“茶已經涼了。本公為大事而來,王大帥不會連一口熱茶都不給吧?”

  “是王某怠慢了,唐國公恕罪。”王師厚立即站起身,來到門外,吩咐外面的人準備茶水點心。

  紅蔻坐在欄桿上,雙腿懸空的一蹬一蹬的,好似在想象自己蕩秋千;而那些之前被她揍趴下的高手強者,現在都只能站在月門外,焦急的往里看。

  看到這副景象,王師厚暗嘆一聲,深感無奈,這哪里還是自己的府邸,儼然是趙寧的別院。

  對趙寧面對他那么緊要的問題時,卻不作回答,而是先理所應當的要求茶水的行為,王師厚不敢也沒有不滿。

  對方畢竟是世家子弟,習慣了這套作派,而且對方貴為唐國公,在他面前完全可以肆意一些。

  只不過王師厚還是迫切想知道,趙寧打算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在月門外,除了一眾高手強者,還有一名風塵仆仆、滿頭大汗的信使,看到他出現,連忙開口大喊:“大帥,有軍報,十萬火急!”

  這時候有什么十萬火急的軍情?難不成北胡大軍攻來了?這應該不可能,木合華沒道理這樣做。

  他連忙走到月門。

  軍情很簡單。

  就一句話:鄆州軍一部昨日攻占了濟州陽谷縣,另一部日前攻下了宿城,已經兵進兗州!

  得知這個消息,王師厚渾身一愣,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書房,張了張嘴,一時間卻是啞口無言。

  趙寧麾下的兵馬,竟然已經向北胡大軍發起襲擊,而且還取得了開門紅?!

  濟州在鄆州北面,臨著齊州,而齊州臨著淄州;兗州在鄆州東面,更是直接與淄州接界。

  北胡在齊魯占據的濟、齊、兗、淄等州,既是圍困鄆州的包圍圈,也是進攻青州的大軍后方。

  原本,這里的北胡大軍,只要攻下青州等地,就能占據整個齊魯,往后無論怎么用兵都能隨心所欲,所以木合華才不惜重利誘降王師厚。

  而現在,鄆州軍已經出動,要是平盧軍再配合出擊,那齊魯的北胡大軍,處境便立即糟糕到極點。

  之前齊魯的齊軍,鄆州的駐軍,還沒有戰力反攻,能守住城池便已是大幸,而到了今日,攻守果真是將要易行了。

  不是“將要”——隨著鄆州軍主動出擊,這里的兩軍攻守之勢已經易行!

  王師厚擔憂的,僅靠平盧軍反攻,難以攻克堅城的問題,一下子就不復存在!

  眼下,他只需要立即出兵,就能配合鄆州軍攻城掠地,極有可能在齊魯這處國戰的局部戰場,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王師厚事先怎么都想不到,此時此刻,鄆州軍竟然已經出動,而且還能攻下城池!鄆州軍的戰力強到了這種地步?

  王師厚連忙進屋,向趙寧抱拳稱賀。

  趙寧擺擺手,示意這只是平常事,對方完全不必大驚小怪。

  博爾術麾下十萬大軍圍鄆州,久攻不克,自然不可能一直呆在城外,圍城一年半載的很常見,一口氣圍上幾年就沒必要,所以很久前他們就退軍了。

  大軍雖然退卻,但并沒有走遠,而是駐扎在鄆州附近的城池,鐵桶般的封鎖陣勢沒有松懈半分。

  只等援軍趕來,亦或是中原戰事解決,再或者是鄆州城中糧食吃完,而后畢其功于一役。

  這幾年,趙寧除了出城到處跑之外,呆在鄆州城的時間,每天都要提點修行者修為,時間久了,積累夠了,效果自然就顯現出來。

  鄆州駐軍本就有近二十萬,雖有折損,但也有很多城中青壯補充進來,而且北胡大軍沒退時,都經歷過長時間的大戰磨礪。

  厚積薄發的鄆州軍,理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宋治看到了國戰大勢的變化,決定在局部戰場開始反攻,趙寧同樣如此,只不過出于種種原因,宋治希望的是平盧軍拔這個頭籌,而趙寧則是要用鄆州軍,來為大齊天下再立功勛。

  現如今的鄆州軍,有突破封鎖、與北胡大軍正面較量,嘗試攻城掠地的能力,也必須嘗試。

  只有這樣,才能在實戰中繼續錘煉自身,變得更強,在將來發揮更大作用。

  “王大帥,你的這個問題已經解決,還有什么別的疑慮?”

  趙寧喝到了新上的熱茶。

  到了這會兒,王師厚完全明白過來,趙寧之所以到青州來,事前就篤定了,他一定會配合作戰,也不會給他有第二個選擇的可能。

  更不會逼得平盧軍反向北胡。

  這份自信,源于對失態的絕對把控,就連他王師厚本人,也在趙寧的掌握之中——這說明趙寧很了解他!

  既然對方很了解自己,王師厚也就不再藏著掖著。

  他的確還有最后一個憂慮。

  搓了搓手,王師厚呵呵笑了兩聲,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趙寧已經非常給他面子,幫他考慮得十分周全了。

  他紅著臉道:“末將得罪過孔嚴華,也跟高福瑞撕破了臉皮。

  “聽說孔嚴華要出獄了,還會到朝中任職,以他倆現在的權勢,末將日后是有功也無功,有過則必然遭殃......”

  趙寧放下茶碗,打斷了王師厚的話,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孔嚴華、高福瑞之流,只會爭權奪利,慣于誤國誤民,該死。

  “本公既然想王大帥沙場賣命,就不會不想到你的后顧之憂,只不過,這兩個人要一下子解決并不容易。”

  王師厚頓時大失所望,但也知道事情的確難辦:“是,是......”

  孰料,趙寧接著道:“本公就先幫你解決一個吧。”

  王師厚陡然瞪大雙眼。

  .......

  汴梁。

  一身白衣的孔嚴華,在暗無天日的牢呆了幾年,臉色難免憔悴,精神也很萎靡。

  但此時此刻,他卻滿面紅光,激動不已,甚至發出了得意的大笑聲。

  原因很簡單:面前的官員告訴他,高福瑞正在加緊運作,用不了幾日,皇帝應該就會下令,讓人把他帶回金陵。

  屆時不說官復原職,至少可以再立朝堂之上!

  “等我出了這大牢,我一定會讓趙七月之流付出代價!”

  他紅著眼咬著牙,“陳詢!老匹夫,你沒幾天好蹦跶了,等老夫回到陛下面前,再掌皇朝大權,一定要讓你陳氏萬劫不復!”

  來傳信的官員,是高福瑞的人,他做完了自己的差事,便告退離開。

  但他剛剛出門,就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孔嚴華猖狂的大笑與咆哮,同時戛然而止。

  門外走來了好些人,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陳詢。

  “孔大人真是好精神,在地牢里關了幾年,笑聲還能如此洪亮,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陳詢在門外停下,先是陰陽怪氣的嘲諷了孔嚴華一句,而后看向那個報信的官員,吩咐身后的隨從:

  “皇后娘娘有軍令,沒有她的吩咐,任何外面的人不得與孔嚴華見面,此人違抗軍令,罪無可恕,來人,拖下去,斬!”

  被抓住的那名官員頓時驚慌不已:“陳大人,冤枉,冤枉啊!皇后娘娘饒命,饒命......是高大人讓我來的,你們不能殺我......”

  無論他怎么叫喚掙扎,都不能阻止自己被帶走。

  他的聲音,在牢房走道的拐角后陡然消失。

  孔嚴華惡狠狠的盯著陳詢:“老匹夫,你連朝廷派來的命官都敢殺,簡直是喪心病狂,就不怕陛下降罪?!”

  陳詢冷笑一聲:“陛下或許會治我的罪,或許不會,不過這都跟你沒什么關系了。因為,你已經看不到那一天。”

  孔嚴華臉色一變:“你想干什么?難道你還想殺我不成?你敢嗎?!”

  陳詢呵呵一笑:“我當然不會殺你。可你如果自殺,亦或是病死在了牢獄中,就不關我的事了。”

  “你......你敢?!”孔嚴華咬牙切齒,氣勢絲毫不弱,“我可是參知政事,我如果死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皇后也擺脫不了罪責!”

  隨從搬來了椅子,陳詢好整以暇的坐下,淡淡道:“孔嚴華,你到了這份上還能如此囂張,無外乎是因為外面國戰大勢已經更改。

  “在戰局艱難的時候,陛下需要皇后和我們拼死作戰,所以不會觸怒我們,也就不能冒我們之大不韙,把你救出去;

  “但眼下國戰形勢已經平穩,北胡攻勢乏力,汴梁不復有傾覆之虞,皇朝也開始謀劃反攻。

  “在這種情況下,陛下無需再仰人鼻息,故而也不必過多在意我們的感受。

  “你是一條忠犬,好用的忠犬,在對付世家這件事上,做得一直不錯,陛下還需要利用你在寒門中的威望,讓你做更多事,所以現在打算把你救走,讓你在國戰后接著對付我們。

  “你說,我會讓你如愿嗎?”

  眼神如劍的問完最后一句話,陳詢招了招手。

  跟在他身后的陳安之,走進了牢房。

  孔嚴華這時才意識到事情不對,急忙閃轉騰挪,大聲呼救。

  可這沒有用了。

  他只是元神境后期,哪里是陳安之的對手?

  片刻后,孔嚴華被陳安之捏住了脖子。

  他雙目突出的瞪著陳安之,卻什么都做不了。

  而后,陳安之一掌劈下,擊在他的額頭上,將他轟得腦袋粉碎!

  陳詢站了起來,掃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經死得透透的孔嚴華,面無表情的吩咐:“孔大人拍碎了自己的腦袋,自殺于獄中,你們可都看見了?”

  “回稟大人,我們都看見了!”

  ......

  八月,王師厚親率平盧軍,兵進淄州。

  九月,連克數城的平盧軍,兵圍淄州州城,猛攻不止。

  由此開始,除隴右外,國戰幾大戰場上,齊軍陸續發起規模不一的反攻。

  至此,國戰正式攻守易行!

  ......

  旭日東升,站在泰山之巔的趙寧,在霞光中俯瞰大地,目力所及,是一望無盡的大好河山。

  鄆州軍與平盧軍出兵后,雖然攻城拔寨并不快,間或還被北胡精騎突擊,應付得手忙腳亂,但戰事總體推進的還算順利。

  這是符合他預計的形勢。

  他腳下的這盤國戰大棋局,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他的心情很好。

  他的目光投向北方。

  在河北文安縣的時候,他救了徐奇,而后走了一趟縣城,讓紅蔻幫助狐貍淀義軍打贏了那場激戰。

  事后,徐奇救出了秀娘的二哥,帶著他的老母親,包括秀娘一家人,跟著義軍進了狐貍淀。

  對徐奇來說,美中不足的是,拖雷在混戰中跑了——紅蔻趕到的時候,他已沒有戰力,沒在殺人破陣,所以紅蔻沒注意到他。

  離開文安縣后,趙寧帶著紅蔻繼續北上,最終抵達了燕平城數十里之外的石門縣,在那里,他見到了黃遠岱,與對方共同謀劃了一番河北義軍接下來的行動方略。

  那是他北上的目的。

  彼時,蘇葉青跟蕭燕就在燕平城,但直到離開石門縣南歸,趙寧都沒有進城去見蘇葉青一面,也不曾讓對方冒著不必要的風險出城相見。

  這一年中,蕭燕又組織了一次對河北義軍的圍剿,河北義軍按照趙寧跟黃遠岱的謀劃,提前化整為零散入各處,避免了之前那樣的戰損。

  這一年來,河北義軍發展得很好,規模又有擴大。

  總而言之,河北戰場的局勢,也符合趙寧的預期。

  “寧哥哥,接下來我們去哪兒?”看完了美輪美奐的日出,好一陣驚嘆的紅蔻,歪著頭眨著烏黑的大眼睛問趙寧。

  她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喜歡到處亂跑。

  趙寧笑了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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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