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我回個消息。”正在看料的江風忽然摸了一下口袋，拿出手機，對葉媛說道。
匆匆走到一邊，江風點開微信，找到和葉媛的對話框，發了兩條簡短的消息。
發完消息之后，他又特意給李軍打了個電話，把戲做得更足。
葉媛站在攤位旁邊，發現手機響了，便拿出手機查看。
看清消息，她頓時一愣，下意識看向攤主。
好在攤主看他們基本購買無望，走到一邊喝水休息，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葉媛拿著手電筒，狀似無意的看了一塊體積較小的花窗料，打燈過后，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就在這時，江風回來了。
見她手里拿著一塊料子，彎下腰問：“看上這塊？”
“嗯，我覺得這塊還不錯。”葉媛把料子放在一邊，“我再看看，多選兩塊，說不定老板還能給我打個折！”
響亮的話語傳到攤主耳朵里，一聽他們要買，而且還是買好幾塊，趕緊又回來了。
熱情的招呼葉媛：“隨便選，都好，肯定給你一個優惠價……”
女人的生意最好做，只要喜歡就會買。
加上葉媛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絕對不差錢。
在老板的恭維聲中，葉媛一連又挑了兩塊料子，其中最大的一塊，正是江風剛才看過的30公斤長方形大料。
“會不會太大了？不好運。”江風狀似為難的問道，看起來并不想讓她買這么大的料子。
葉媛卻說：“沒事，上午看了一塊更大，要不是被人搶先買走了，我肯定會拿下！我覺得賭石還是越大越好，俗話說東邊不亮西邊亮，切出來成功概率更大。”
“話是這么說，可越大越貴……”
江風話還沒說完，眼看即將開出一筆大單，攤主連忙表示這幾塊一起買的話可以算便宜一點。
開窗料一般都是按原石重量計算，價格從幾百到上千，高的上萬一公斤。
除了30公斤的那塊，其余兩塊料子加起來重量不到15公斤。
攤主報價：“這樣吧，兩塊小的給你們8000一公斤，大的品質好，一萬五一公斤。”
這樣算下來，一共是57萬左右。
按照江風已經知道其中有一塊切漲料子來說，價格不算高。
但放在整個市場，攤主的報價算得上天花板了。
“太貴了，便宜點吧……”
江風話音剛落，身后忽然響起一道惹人厭煩的聲音。
“半吊子就是半吊子，稀爛的開窗料都要，這不叫賭石，這叫給人家送錢！”
何子龍看著攤位上一堆開滿密密麻麻窗口的料子，胳膊都抖了一抖。
哪怕他迄今為止還沒有成功切出過一次極品料，但最起碼知道這種開花窗的料子最是要不得。
沒想到葉媛和江風兩個人倒是看上了。
不僅看上了，而且還看上好幾塊，絕對值得嘲諷一波！
葉媛一看是何子龍，與江風對視了一眼，雙雙選擇不理會。
“打包35萬能不能賣？”
江風干脆的問道。
還沒等攤主回答，又一道聲音響起：“雖然價格不高，但下手之前也要看東西值不值，葉小姐，我想勸你一句，賭石最好多看少買，不要沖動。”
這次，就連趙俊偉也忍不住開口了。
他走上前把葉媛準備買下的三塊料子看了一圈，眼中失望越來越濃，“這三塊我都不看好……”
“我買東西為什么要你看好？”
葉媛一副完全不聽勸的模樣，“既然看上了，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無論別人怎么說，我都不會改變想法。”
攤主本以為他們是一伙的，故意在用欲擒故縱借機砍價，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在自己的攤位上一本正經的趕生意。
這誰忍得了？
“七嘴八舌，挑三揀四的顧客恕不接待！”攤主一邊說話，一邊從腰間取下一把長匕首。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何子龍與趙俊偉自然也懂得這一點。
異國他鄉，他們再有背景也不敢隨便找事。
只得閉上嘴巴，少說為妙。
攤主腋下夾著長匕首，另一只手在計算機上敲出一串數字。
42萬。
江風和葉媛商量了一下，進行最終還價：“38萬，你發我也發！”
“算了，給你們吧～”攤主稍微考慮就答應了。
聽見他們不顧阻攔花38萬買下幾塊廢料，何子龍像看傻子一樣，故意調侃：“恭喜葉小姐買到這么好的料子！要是不開給我長長眼，那真是可惜了～”
“何少想看？”江風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也不是不行，不過加工費還請何少幫我們付一下，畢竟為了娛樂你，這點錢何少總不會計較吧？”
他正想著把這其中兩塊差料開出一塊，有利于另外一塊料子切漲，不會引起人懷疑。
既然何子龍幫忙起了這個頭，那再好不過。
何子龍向來愛面子，哪能容許被人說小氣，何況也沒多少錢就能看葉媛和江風的笑話，當然是一口答應：“沒問題，解塊石嘛，誰讓我惦記著葉小姐買到的極品料子呢！”
見他真的答應了，葉媛轉頭看向江風。
江風則對她點點頭，表示可以。
付完款，三塊料子就正式交割。
從這一刻起，料子無論是切漲還是切垮，都跟攤主沒有任何關系。
“走啊，前面就有個解石的！”何子龍迫不及待要看笑話，催促他們道。
這么大的石頭還真不好搬，幸好攤主有推車可以借給他們。
江風毫不費力的推著三塊原石。
一行人很快到了解石的地方，葉媛拿起其中最小的一塊，“先解這塊小的吧，萬一能開個吊墜出來，跟我的手鐲配成一套就好了！”
她也發現了，趙俊偉一直在盯著自己的手鐲看。
像他這樣的老手最容易看出端倪，所以作戲一定要做全套。
解石師傅接過葉媛手上的原石，看了眼開窗，立即皺眉道：“旁邊買的？這種開窗料一般品質都不好，怕是要切垮了。”
一般他自然不會說這種晦氣話，以免惹的顧客不高興，也得不到什么好處。
可這料子一打眼就是專坑不懂行的廢料，切起來他都嫌浪費精力。
“哈哈哈……師傅你別這么說，她可是很自信，一定要買下這三塊料子，先給她切開看看，實在不行丟在路上也算為緬國交通做貢獻了！”
連解石師傅都說話了，何子龍更是不遺余力的嘲笑。
他就知道葉媛要鬧笑話，等回了華東，一定要好好幫她宣傳一番！
江風開口道：“切吧，師傅，無論好壞，我們都有心理準備。”
“行，切肯定能切，就是不一定出得了東西，我先跟你們說一聲，免得到時候太失望。”
解石師傅看出兩邊不對付，不想參與他們的紛爭，坐在工作臺開始解原石。
這一塊料子跟個小南瓜差不多，開的也是條形花窗，從開窗的地方可以看到淡淡的綠色，的確十分吸引人。
可在師傅去除一部分皮殼后，明顯能看到顏色并不均勻，可以說是利用視覺效果的詐騙。
不僅顏色變淡，直至消失，種水也是差到糯種往下走。
“看到了吧？皮都去完了，沒色沒種，我就直接一刀切了！”
這種差勁的料子，就算足夠大也出不了東西。
因為解石之后還得詳細規劃出每一部分的作用，再繼續開成需要做的毛胚料。
毛胚料經過更精細的切割和打磨，才能最終成為一塊翡翠飾品。
可無論是哪種，都需要耗費人工，料子差了連手工費都賺不回來，當然沒人愿意做。
在大家的注視下，去了皮的原石從中間部分被切開。
表里如一，不僅種色一項都沒有，紋裂也多。
別說是做吊墜，就是做個按摩腳底板的滾珠都嫌它裂多容易碎。
解石師傅拿著兩瓣石頭，遺憾的搖頭，“留著吧，萬一車陷進泥坑，還能用來墊墊輪胎……”
“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師傅說話這么幽默，何子龍捧腹大笑，“葉小姐，聽到了吧？這石頭可以放到后備箱去，萬一哪天就用上了，畢竟花了中大萬，也算物有所值了！”
葉媛表情也有些遺憾，其實挑這兩塊的時候她就猜到可能會有點差。
但想到是為了掩人耳目，盡量挑她認為還算不錯的，也不至于差距太大。
沒想到居然這么差，也難怪何子龍嘲笑她了。
“沒事，還有兩塊，再切！”江風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
“嗯。”葉媛點點頭，“師傅，麻煩你幫我把這塊大的去個皮，看看是不是到了冰種？”
剛說完，一直沒吭聲的趙俊偉開了口，“不可能是冰種，我估計連糯冰都達不到，頂多糯化！”
這三塊料子他都觀察過了，沒一塊好的，算上加工費，幾乎一文不值。
但同時他也奇怪，葉媛和江風的眼光怎么會如此差？
連何子龍都看出來是堆廢料，他們不至于一下看走眼三次。
所以他才愿意在這里等待解石。
如果能開出一塊高貨，那就證明他們是在扮虎豬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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