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位置一下就變成了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大概是長年累月的習慣，高啟父親用一種領導的姿態審視江風。
站在他面前的江風則不卑不亢的回答：“是的，我可以保證高啟一段時間的身體狀況，基本和正常人一樣，不過具體時間多長，我沒有把握，只能看他自身的身體狀況，在這期間，你們需要向我支付治療費用，其他事宜都不用管。”
說完，高啟父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高啟母親早已按捺不住的說道：“我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小啟經過他的治療，現在已經有好轉了，要是真的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跟完全治愈也沒什么區別……”
“我知道，這話你已經說過好幾遍了，你太心急，讓我考慮一下。”
高啟父親臉上出現一絲不悅。
通過夫妻二人的溝通方式，江風發現對內，高啟母親要弱于高啟父親一截。
這一點倒是和他們工作上的職務有著直接的聯系。
對外，高啟父親的地位要遠遠高于高啟母親。
高啟母親這邊的家事江風沒有具體了解，不過從已知的情況來看，她能嫁進高家，在那個年代也算是高嫁了。
沉默了一會，高啟父親瞇著眼睛看向江風，似乎想從他的表情里發現某些蛛絲馬跡。
不過江風卻淡定的很，一臉稀松平常的與他對視，目光透露出的坦然，絲毫不像蛇鼠之輩。
“費用是多少？”最終，高啟父親還是問了最關鍵的問題。
江風回答道：“一個月7位數，具體還需要給我一點時間進行核算，主要是用到的藥材和器材比較貴重，花了錢不一定能買到。”
“一個月7位數……”高啟父親換算了一下。
高啟母親在一旁提醒：“我們現在用的團隊和藥物，一個月也要7位數了。”
“錢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有沒有效果？”
沒有理會妻子的耳語，高啟父親直接了當的問。
江風回答：“效果我可以保證，你們親眼所見，我也做不了假。”
這話倒是在理，好不好他們也能看見。
“好不容易等來了機會，當然要試試！”高啟母親催促道：“醫生也很忙，不是一直有時間可以給小啟看病的，錯過了就找不到了！”
高啟母親可謂是一心想讓兒子盡快接受治療，根本受不了丈夫的磨磨唧唧。
眼見勸說無果，她干脆道：“你到底答不答應？不答應我自己也出得了這份錢。”
面對妻子的催促，高啟父親瞟了她一眼，“急什么？我又沒說不答應，你這個性子真是越老越差。”
此話一說，高啟母親還沒說什么，旁邊站著的助理就有點膽戰心驚了。
江風注意到他細微的肢體反應，先是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衣袖，緊接著便暗中打量高琪母親，似乎生怕他們為此吵起來。
好在高夫人這時一心惦記著給兒子治病，沒有心思，也不想和丈夫計較。
聽見他的抱怨，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主動把茶端到他的嘴邊，“行行行，是我太著急了，你先喝杯茶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訴我。”
說完，她讓傭人又上了一杯茶。
三人坐在雕刻精致的茶桌旁，高啟父親一言不發，只毫無表情的品茶，目光望向院子里的植物，認真的考慮著問題。
女傭送來一杯茶，順便打開他的茶杯蓋，“給您添杯茶。”
聽到聲音，高啟父親側目，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
雙方對視了一眼，女傭這才拎著紫砂壺離開。
江風沒有錯過他們之間的互動。
反而是旁邊的高啟母親，絲毫沒有注意到丈夫和女傭無聲的交流，還一臉焦急的等待。
這讓江風不禁起了疑心。
剛才看見女傭的手十分光潔，甚至比家里半個女主人身為高啟老婆的沈凝珠還要光滑細膩，他就覺得有點奇怪。
按照她的身份，每天洗洗涮涮做的都是一些家務活，照理說一雙手是最能體現工作的地方，再怎么私下保養也應該比較粗糙。
加上身為一個傭人，敢肆無忌憚的和江風對話，甚至主動提出讓他找高啟母親要茶葉，未免太過僭越了。
如果放在普通家庭的保姆還好，從沈凝珠在高家受到的待遇來看，高家是很注重規矩和等級的。
這種態度和作風要是讓高啟母親知道，肯定會大加訓斥，或者是直接把人給開除。
高家的門戶和工作，多少人擠破頭，想進來都進不來。
女傭敢這樣做，還真需要一定的膽量和靠山。
江風把這件事情暫時隱藏在心底。
少管閑事是他做人的一項宗旨，只要不惹到自己頭上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無論怎么樣都沒有關系。
高啟父親品嘗完女傭新添的茶水，眉眼舒展了幾分，轉頭對江風道：“其實錢不是最大的問題，高家要的是效果和絕對的安全。”
“你能給高啟治病，我付給你酬勞是應該的，不過在雙方都不想也不能透露太多的情況下，我們還是應該保持一定的謹慎，你覺得呢？”
他別有深意的把問題拋回給江風。
聽到這話，江風馬上意會到他的意思，“沒錯，這樣吧，治病救人是大事，我先給高啟治病，后面的事情再說。”
高啟父親這才滿意的點頭，“事情分輕重緩急，是這么個辦法。”
話音剛落，高啟母親接話道：“那什么時候能開始？”
“明天。”
江風抬頭望了一眼頭頂的月色。
他到的時候就是傍晚了，經過這一番折騰，天早就徹底黑了。
高啟吃了丹藥，又接受了一部分治療，明天醒來后情況肯定能好一些。
等到明天早上他們親眼看見就知道他的作用了，再預約下一步的治療不是難事。
聽說要到明天，高啟母親又問：“明天什么時候？”
“我還是傍晚過來，白天有其他工作。”
江風表示明天還是今天同樣的時間，傍晚時分的時候來高家給高啟治病。
高啟母親得知要這么晚，認為太耽誤事了，請求道：“不如這樣，今晚你就住在高家，明天一早給小啟看完病了再走，有高家的車送你出去，遇上堵車也不會耽誤你的事情，這樣的話不僅可以節省路上來回的時間，還能讓你有充分的時間休息。”
現在走，到家也比較晚了。
明天傍晚再趕過來，又是深夜，與其每天在路上這樣來回跑，不如一起把今明兩天的治療做完，明天一早再回去。
尤其民間風俗，不管是看病還是探視病人都是要早上好，晚上去的話不太吉利。
聽見妻子說要讓一個外人住在高家，高啟父親皺起了眉頭。
要不是江風身上還肩負著給高啟治病的重要任務，一時不好得罪，他絕對忍不住要當場反駁。
沒給江風思考的時間，高啟母親絲毫沒有注意到丈夫的不悅，當機立斷道：“那就這么說好了，房間有的是，你說一下需求，我讓傭人去準備，等10分鐘你就可以去休息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高啟父親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跟著妻子一起讓江風今晚暫住高家，“明天早上你做完治療，我去看看高啟。”
夫妻二人難得達成共識，江風考慮了一下，住在高家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便點頭答應了。
至于住宿的要求，他倒沒有那么講究。
畢竟是在高家這樣的地方，想找出一間環境差的房間也很難。
“客隨主便，你們隨便安排就好。”
趁著還有時間，江風就和高啟母親一起去看高啟。
他們一邊走一邊討論高啟的情況，高啟父親跟著他們走了幾步，便說還有公事要處理，就先去書房了。
人一走，高啟母親就面露歉意地對江風說，今天耽誤了他不少時間，如果不是高啟父親做事比較謹慎，她就直接答應了江風的要求。
對于這一點，江風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可以理解，這不是件小事，商量和謹慎是應該的，這樣我也能放心的進行下一步。”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感謝你……”
高啟母親一邊向江風道謝，一邊拿出手機，“要不這樣，你留個我的聯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就不用通過助理了。”
來高家之前，和江風聯系的一直都是助理。
雖然助理在電話里也表現出對高啟的病情比較擔心，想讓江風盡快的來給高啟治病，但都是傳達的高啟母親的想法。
真正說到誰對高啟的病最上心，還是屬她。
能拿到她的聯系方式，對江風來說自然是件好事，他馬上報上自己的號碼，讓高啟母親直接打過來，這樣一來，雙方就都有對方的聯系方式了。
保存下號碼，高啟母親放心了不少。
走到高啟的房間前，從窗口就看見里面有人影在走動。
聽見外面傳來動靜，門從里面打開，是沈凝珠在照顧高啟。
“這么晚了，你去休息吧～”
面對兒媳婦的辛苦，高啟母親表現的比較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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