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杭離開后，言永旭才問道：“父親，他剛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
言宮殿重新靠在了太師椅上，慢悠悠道：“這是我和你二叔當年的一個約定！”
“你還記得嗎？剛才我說過，我和你二叔是因為理念不合，才導致兄弟二人，分道揚鑣的！”
言永旭點了點頭：“我記得，事實上，二叔的鑒定大師名頭我也聽說過，似乎，他們一家現在在煙城立足！”
言宮殿笑道：“我這個弟弟的能力我自然是不懷疑，恐怕整個東山省都找不到比他眼光更毒辣的鑒定師了！”
“經過他手鑒定的珍貴玉器或者文物不計其數，甚至就連國家博物館都有很多他鑒定出品的文物！”
“但是，他為人太過迂腐，不懂得與時俱進，言家若是在他手里，恐怕會逐漸衰落，不會有今天的聲勢！”
言永旭依舊不解道：“可是，這和剛才蘇杭說的那句話有什么關系呢？”
言宮殿繼續道：“我們當年大吵一架后，他帶人離開了言家，卻并沒有帶走言家一分一毫的家族資產，僅僅是他們二房的個人財產！”
“對此我一直心懷愧疚！我們當年有過一個約定，若是能找到讓家族壯大的方法，他就會回來，或者我去找他！”
“而剛才那一句‘風氣，該揚帆了’，就是我和他約定的暗語，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言永旭緊皺眉頭，很快便滿臉震撼道：“父親，難道說，二叔所謂讓家族壯大的方法，就在這個蘇杭身上？”
言宮殿點頭：“恐怕就是如此了！”
“這不可能！”言永旭斷然搖頭道，“蘇杭此人，雖然能力極強，我也有意將他招攬進我們言家，讓他輔佐昌寶！”
“但經過幾次見面，我能感覺到，這蘇杭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性子！據說，就連蕭家的蕭瀚海老爺子將孫女許配給他，想要讓他入贅蕭家，他都拒絕了！”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幫我言家壯大的那個人？”
言宮殿輕嘆一聲：“我也不太明白，老二為什么會把希望寄托于他身上？”
“會不會是二叔老糊涂了？又或者這蘇杭用了什么手段，才從他手里要來將軍令和這一句暗語？”言永旭猜測道。
不過很快，言永旭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按照父親的說法，二叔是個原則性極強的人，恐怕就是拿槍逼著他，也不會交出將軍令，更不會說出只有你們二人才知道的暗語！”
“而且，剛才蘇杭還如此大方的把將軍令還給了我，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陰險歹毒的小人！”
“難道說，二叔真的這么看好他？”
言永旭不斷猜測，卻是始終拿不定主意。
看著兒子猶豫不決的樣子，言宮殿也是輕嘆一口氣，自從兒子掌管言家以來，無論大小事情，他都能處理得很好，已然取代自己，成為了言家的頂梁柱！
可沒想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居然讓他如此焦頭爛額，這個蘇杭，還真是不簡單啊！
許久，言宮殿才開口道：“永旭，你改天親自登門，將這將軍令，還給蘇杭！”
言永旭一驚：“父親，這是何意？難道你相信他剛才的話，他那個幫我們言家打通華京渠道的承諾？”
言宮殿搖了搖頭：“我不相信！”
“那你為什么還……”言永旭不解道，“這將軍令可是我們家族最重要的東西，一旦給他，豈不是受制于人？”
言宮殿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永旭，你知道我們這些地方家族，和華京那些老牌世家最大的差距在哪嗎？”
言永旭皺眉：“家族底蘊？他們大多有著幾百年歷史，甚至有的長達千年，我們言家也不過才一百五十年歷史而已！”
言宮殿搖了搖頭。
“家族實力？華京十大家族的各種產業遍及全國，幾乎各個大城市都有他們的人脈關系網，這一點是我們這些偏居一省的家族做不到的！”
言宮殿再次搖了搖頭。
“人才質量？大家族子弟人才輩出，幾乎每一代家主，都是能力，性格等各方面當世一流的人才，這一點也是我們無法相比的！”
言宮殿依舊搖了搖頭。
言永旭低頭：“請父親明示，我實在是說不出來！”
言宮殿道：“你剛才說的這些原因都對，但不全對，也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我記得，你喜歡看歷史吧，尤其是三國時期的歷史！”
言永旭點了點頭。
“那你還記得，三國時期的大家族，司馬家族是如何壯大，最后篡國的嗎？”
言永旭道：“是靠著司馬懿隱忍幾十年，最終等到曹氏衰弱，才一舉篡國的，經歷了三代四人，最終改朝換代！”
言宮殿欣慰道：“看來你記性還不錯，那你也應該記得，在司馬懿篡位之前，司馬家多人出仕，分別擔任曹操，曹丕，曹植，還有漢室的官員！”
“對，我記得！”言永旭道，“最后，曹丕順利稱帝，而司馬家的眾人，也都被委以重任！”
“那么，你明白這個道理了嗎？”言宮殿瞇著眼睛笑道。
言永旭一愣，旋即恍然大悟：“父親的意思是，這些大家族之所以能屹立千年不倒，靠的是多方押注，不管誰笑到最后，他們都能從中獲益？”
言宮殿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這個道理到今天依舊適用！”
“我雖然不相信蘇杭這個年輕人能夠讓我言家壯大，或者說打通華京的壁壘，但這不妨礙我們跟他搞好關系！”
“同樣的，武家那邊的聯系，你也不要斷掉，這次武興盛應該是很生氣的，你姿態放低一點，然后和武興盛一下，娶一個武家其他房的女兒就是了！”
言永旭恭敬道：“父親英明，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言宮殿嘆氣道：“我言家雖然并無大家族的底蘊和實力，但至少得有大家族的眼光啊，永旭，你要記住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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