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斗戰神 >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兩年之約,破局之戰(四)
  這樣的場合,本該有一番蕩氣回腸的對白。

  不過,有著顧清風痛罵王城的“珠玉在前”。余斗肚子里著實沒有太多墨水,只能想到這么一句話。

  足夠貼切。

  足夠“力量”!

  ……

  嗯。

  清瀾宗。

  王肅。

  去你媽的!

  ——

  七尺三層乾坤塔,金光綻若晨曦,刺破覆蓋清瀾江的黑暗。

  耀目程度,讓數里開外的眾人難以直視。

  戰意強度令人咋舌,不少清瀾宗的戰豪強者,眼中也透出驚詫之色。因為他們隱隱察覺,那尊金光燦然烈火焚身的三疼寶塔,具備著足以滅殺戰豪的恐怖威能!

  ……

  王肅哪里顧得上被問候了老母?

  眼看燃燒著赤烏火焰的輝煌金塔,在半空掠出一道弧形,以傾天之勢猛砸過來。下意識抽身飛退,然而王肅驚奇的發現——

  那東西由靈元牽引,無法閃避!

  “真當本宮沒有手段嗎!”

  王肅面色一厲,竭力化開天品培元丹,足下輕跺,金色的戰意絲線瞬發勾勒,形成一座徑約五尺的精妙劍陣!

  劍鋒揮展,如孔雀開屏。

  木榫、虎翼、龍飛、震岳,四朵戰魂分落劍陣四角,作四方陣眼。

  他立劍朝天,劍尖處迸閃寒光,直上九霄!

  ——

  望江亭下,江水兇猛拍岸。

  許多賓客不想濕鞋,紛紛避退,唯有一人凝眸立定,死死盯住江面戰局。

  他目如朗星,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好在已經縫合處理,沒有繼續滲出血跡。

  正是清瀾大弟子,王城。

  “仙品中級,河洛劍陣!”他表情沉靜,卻掩藏不了目光的熱切——因為此刻所見,乃是清瀾宗真正的巔峰絕技!

  東南大陸上古時期流傳下來《河圖洛書》,暗含天地至理,無盡玄妙。千年之前一任驚才絕艷的宗主,閉關參悟、苦心孤詣,最終創出《河洛劍陣》。

  經由實戰檢驗,將其定為仙品中級戰技,讓清瀾宗得以傲視東南!

  ——

  王肅開啟《河洛劍陣》,戰意波動澎湃上躥,剎那之間,四朵戰魂串聯共鳴,強度直破戰靈極峰——腳下劍陣,就是他的戰魂融合形態!

  往日施展《河洛劍陣》,王肅常常志得意滿,認為此招一出,天下同輩再無對手。哪怕對上中土世界的頂級天才,也有著一定優勢。

  然則此刻,面對轟然砸至的乾坤山河塔,王肅的臉色異常凝重。

  因為他知道,天品培元丹的藥力僅僅化開一半,至少還須一次呼吸的時間,才能恢復最巔峰的狀態。

  但是,王肅萬萬沒有想到,余斗根本沒有太多后招!

  此前一刻鐘的強消耗,就是為了這一息的空擋!

  “……”

  王肅死咬牙關,覷得乾坤山河塔怒砸而至,他雙手緊握利劍,劈落之時帶出萬千劍影,無匹的鋒芒宛如從天而降,直劈向前!

  竭盡所能,將《河洛劍陣》的威力發揮到極巔!

  ——

  電光火石的一瞬,發自王肅手心,卻由星空落下的煞白劍芒猛然劈斬,直擊乾坤山河塔!

  余斗怒睜血瞳,見王肅板命,面上浮現出癲狂的笑意——就在他唇角揚起的一瞬,場中異變抖生!

  乾坤山河塔原以弧線飛行,底座砸擊。

  卻在河洛劍陣巔峰一擊降臨之時,將鋒利的塔尖調轉向前,并疾速旋轉!

  嘭——叮叮叮叮!

  王肅揮斬而下的劍光長逾百丈,裹挾千岳之力,正正劈中乾坤山河塔前端。剎那間,他手心劇烈一震,虎口崩裂。

  乾坤山河塔也在這一劍之下綻出金紅之光,塔身發出些古怪聲響,隱有崩毀之兆!

  但是,高速的旋轉,改變了對撞的結果!

  金光璀璨的塔身非但沒有碎裂,反而讓那劍光吃不上力,只能憑借劈斬余力,互相擠壓,急劇磨損!

  “呲……”

  王肅心念一顫,齜牙怒喝,“斬!”

  正引導遲滯一息的藥力,灌入河洛劍陣時,那對撞之威躥遍全身,仿佛一只有力的大手,絲絲扼住他的咽喉!

  莫說無法引導戰意,連基本的呼吸,也完全停滯!

  “怎么……”

  王肅目光疾顫,“怎么可能!”

  ——

  霎時間,外圍數十萬人嘩然一片。

  因為在他們的視角,本該劈斬萬物的絕世一劍,竟在金塔的沖擊下,出現了返鄉彎折!

  并且——

  咔……

  咔……

  王肅雙手虎口處忽的崩出鮮血,緊握的寶劍劍身,出現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痕!

  他下意識偏過視線,目光越過對撞處的閃耀光芒,死死頂住不遠處的對手……

  ——

  下一瞬。

  嘭!

  砰砰砰!

  清瀾江面,劇烈的爆炸掀起一圈可見的煞白沖擊波,呈圓球狀向外猛烈擴散。眾人尚未反應過來時,內圈又接連爆響三次。

  蓄勢到極峰的強橫戰意徹底爆發,化作吞噬一切的焰火,在清瀾江上綻放。

  眾人無暇欣賞,亦不知圈內戰果如何,喧嘩聲又接連成片,引發大片騷亂——那煞白沖擊波裹挾著強橫的戰意匹練,急劇膨脹。

  眨眼席卷數里,絲毫沒有停滯的跡象!

  清瀾宗連鎖成排的鐵甲戰船被齊齊向后掀動,左右梁架咔咔作響,接連崩碎!

  鐵甲戰船尚且如此,處在縫隙中的各類木船更是危險!

  眼看將要整片傾覆,四圍處忽的閃出十余對戰魂翼——共計十二名清瀾宗戰豪強者一齊出手,彼此戰意共鳴,在望江亭論武戰場的周圍,構建出一道無形的防御結界!

  轟!

  防御結界立起,眾人死里逃生。

  然而撞擊結界的兇猛火焰,好似油鍋里潑把冷水,爆燃之聲猶如虎嘯,把不少人嚇得肝膽欲裂,瞠目解釋的跌坐在甲板上。

  十二戰豪的實力何其強悍,然而在擋住爆炸沖擊波時,皆盡面色凝重,急急看向戰場中心。

  ——

  爆炸的火光咆哮不休,急劇的高溫,讓望江亭段的清瀾江水沸騰翻滾,騰起濃濃的霧氣。摻雜撕咬,彼此不分,令得眼前一幕,好似天地崩毀,混沌難分。

  一副末日之景!

  “相公……”嚴雀銀牙緊咬,左手下意識按上觀景臺的護欄,美麗的桃花眼中,雙色劍印閃耀如星。

  如果余斗遭到不測,她定會第一時間出手!

  臨到此刻,嚴雀才忽然醒悟——什么規則,什么勝負,其實都不重要!

  他活著,往后的一切才有意義!

  恰在這時,因為防御結界的擠壓,迷亂視線的繁雜光霧快速散去。

  一對血紅色的戰魂翼,當先出現在眾人視野!

  “是豆豆,是豆豆!”秋玄清俏目睜大,當即歡呼起來,“是他的墨梅戰魂翼!”

  顧清風也狠狠揮了一下拳頭,憋在胸口的氣息得意呼出:“豆豆贏了!”

  嚴雀知道他們皆和余斗建立的“主傀”關系,或有特殊的感應,緊皺的眉心未敢放松,死死盯著數里外的墨梅戰魂翼。

  而在數息之后,當爆炸的焰火歸于波瀾,升騰的水霧被江風逼散,墨梅戰魂翼的主人,終于露出了輪廓!

  ——

  余斗飛懸半空,略顯蒼白的臉上,是寒冬般的冷酷。

  令眾人錯愕的是,在極其恐怖的一招對決過后,并無璀璨金翼與之相對——余斗左臂向前,屈指成爪。

  那個被他死死卡住咽喉的人影,正是清瀾太子,王肅!

  王肅那柄品級不俗的寶劍已然崩碎,在他的肩頭、胸口、小腹,皆插著寶劍的碎片,鮮血滋滋射而出,將兩人的衣衫染紅大片。

  余斗左手制住王肅,右手仍在提防。

  不過王肅雙手垂下,裂開見骨的虎口鮮血直淌。

  他再也無力握劍,五指一松,殘劍墜下……

  ——

  如此情景,讓本就驚詫萬千的觀眾心頭狂顫。

  不少人紛紛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

  真的嗎?

  奇跡出現了?

  不可一世的清瀾宗,費盡力氣培養的清瀾太子王肅,敗了?

  魚雀之亂、兩年之約,望江亭論武之戰,勝者竟是余斗?

  ——

  王肅被余斗卡主咽喉,命懸一線,倒是顯得格外沉靜。

  撐著最后的氣力,嘶啞問道:“這招,叫什么?”

  余斗見他放棄抵抗,右手心里卻閃爍雪光,握出了雪煙刀。刀尖挑起,暗指王肅胸腹。只要向前一松,就能將其開膛破肚!

  “鎮山河。”

  余斗沉著眼,言語中不帶絲毫感情。劇烈的爆炸,讓他有些發懵,隱約聽到王緒宣告了論武之戰結束,手中雪煙刀,卻不曾退后分毫。

  “鎮……山河……”王肅臉頰抽搐,眼中閃過絲絲慚愧,“可惜,不能和你攜手,共鎮山河。”

  余斗鼻息冷哼,略顯刻薄的抿著嘴,唇間齒縫緊咬,道出幾個字來:“現在說這些,晚了!”

  話音剛落,他猛的向前遞手,似要將王肅刺死。

  卻在出手的瞬間,神庭靈竅忽的一顫,似乎遭到了攻擊。余斗一瞬恍惚,半空里出現一股極強的吸力,將王肅拉扯奪去。

  同時反向壓制,將余斗定在半空。

  強橫的戰意威壓,猶如天廓傾覆,竟把余斗的戰魂翼、戰魂甲一舉迫散……

  “余公子似乎,有些不知進退?”一個氣質溫和,卻又冷酷如冰的聲音,從望江亭上傳來。

  旁人循聲看去時,愕然驚見一位身材勻稱的中年男子,穿著白金九龍袍,立在望江亭三層之上!

  “不好,是清瀾帝!”嚴雀心里一緊,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

  余斗被定在半空,動彈不得,臉上卻未出現任何慌亂。

  目光遠眺,遙遙鎖定望江亭三層上的清瀾帝,稍顯虛弱的笑道:“清瀾國皇帝、清瀾宗主,清瀾劍仙,王牧之?”

  此時此刻,余斗顧不上那些刻板禮儀。

  對方插手望江亭論武之戰,便是壞了規矩。

  既然沒了規矩,那就沒有公道可言。

  不談公道,不談道理,那……

  跟你談何禮儀?

  你,我——

  是死敵!

  ——

  王牧之施展神通,將王肅送回宗門醫治,看向余斗的目光稍顯復雜,臉上表情卻無變化,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子,恰才劍一門首座王緒,已經宣告論武之戰結束。”

  “你再向清瀾太子行兇,大有不妥。”王牧之的語速不快不慢,卻輕易覆蓋全場,聽來就在眼前,實則相隔甚遠。

  余斗哼道:“有仇報仇,有何不妥?”

  “呵,空有天賦、不堪教化——”王牧之語露譏誚,暗暗用力,隔著數里扣住余斗的周身經脈,肅聲道,“你贏得論武之戰,為本屆望江亭論武冠軍!頭名獎賞,與你三倍!”

  話說一半,王牧之話鋒一轉:“但你肆意行兇,意欲搏殺本國儲君,本該處以極刑!”

  他說著,語調稍作停頓,似乎有所考量。

  數息之后,待那場外議論之聲漸起,才哼聲道:“念你年少無知,暫不與你計較。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今日斷你奇經八脈,散去戰意靈元,以示懲戒!”

  ——

  這話一出,引得數十萬眾大片嘩然,又有大片沉默。

  望江亭二層觀景臺上,秋玄清頓時發飆,仰頭朝著三層喊道:“清瀾皇帝,就是這般蠻不講理?”

  “準你兒子陰謀算計,把余斗百般逼迫,幾乎殞命。”

  “就不準余斗正面決戰,堂堂正正取勝?”

  顧清風亦道:“清瀾皇帝如此這般,當真不怕讓天下人齒冷心寒,不怕心存俠義著背地里恥笑?”

  霍律不敢落后,起身道:“看樣子,四國和談,皆是鏡花水月——清瀾帝君,來日你我戰場相見,我倒想看看清瀾劍客,在我玉荊異獸大軍面前,會如何瑟瑟發抖!”

  ……

  王牧之視線一落,神色蔑然。

  他不顧三人之言,虛伸一手,只要指尖一合,便能廢去余斗一身戰意。稍稍再加一份力,甚至能確保余斗活不過三十歲!

  至于大圩、西荒、玉荊三國以后的態度,他不在乎。

  也不認為憑著余斗的交情,就能改變天下大勢。

  屆時稍作解釋,懷柔公關,還怕其余三國強攻不成?

  真當那五百余飛行劍客是擺設?

  ——

  就在顧清風等人焦急萬分,王牧之打算廢掉余斗之時,忽有一片異常妖艷的血光,宛如覆蓋百里的絢爛紅霞,從西天飄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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