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山河,皇族用的驚堂木……”余斗心里嘀咕,“難道說,學這戰技,就有了拍桌子的本錢?”
起名字,真是門學問。
像皇帝一樣拍桌子,說來確實霸氣。
嗯,小爺喜歡!
“端冕中天,垂衣南面。”
“風景不殊,山河異遷……”
余斗心里吟詠,那字句好似閨園小詩,卻與靈竅奇經,暗相關聯。
土河戰意渾然一體,往日以《千字訣》驅策,總覺沉重遲緩。但以《鎮山河》駕馭,竟帶來前所未有的通透之感。
而那些隱藏在天地之間,極難引動的土河靈元,亦在《鎮山河》的吸引下,隱約閃動,點點分明!
余斗逐漸熟練,那心法戰技運轉的愈加迅捷,天地間的土河靈元,光芒愈加閃亮,仿佛璀璨星辰,唾手可摘。
恰在此時,經脈中殘存的地品保心丹藥力,被這股通透之感絲絲引出,隨著涌動的土河戰意,匯聚成一股澎湃的洪流。
循轉幾個周天,余斗竟覺渾身發熱,拳心一擰,充沛的力量,令其驚喜不已。
他隱有所感,為了確保能量充足,就在塌上擺出幾塊靈元玉,盤膝坐定,瞑目修行。
“日月光天德,山河壯帝居。”
“世路多艱險,君門滿霞煙。”
“……”
余斗修行多時,身前的靈元玉升起絲絲光亮,如煙如霧,漸漸化開。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一圈暈彩。
土河能量,被抽絲剝繭,縷縷匯入余斗的眉心。
那韌性十足的戰意能量越聚越多,直至一個臨界點。余斗兩手結印,順勢引導——
嘭!
房間里,傳出一聲輕碎的爆響。
氤氳身側的斑斕光華,被激蕩的氣流沖散。
但那光華散而再聚,形成道道渦流,被余斗手中法印,皆盡收取。
“靈納百川,意涌江河。”
“魂鑄九闕,念破山川!”
余斗法訣一收,身上的戰意波動猛然上揚,邁上六星戰鋒的臺階,穩穩立定!
“呼……”
他雙目一睜,光芒漆亮。
只是晉級之后,眉間仍有困惑:“這《鎮山河》心法,神妙有余,卻意猶未盡,似乎只有半闕。”
百萬靈元石,就買來半部戰技?
說來似乎血虧。
不過那般疑惑,亦是隨著戰意波動徹底穩定,而煙消云散。
余斗的處境,還沒資格看向長遠。
若不能盡快提升,怕是連無為學院的門檻,都沒有資格跨過。《鎮山河》的作用立竿見影,他已經十分滿意。
——
突破固然歡心,神思難免疲憊。
余斗正打算睡下,卻有人輕輕敲門,一個虛弱的女聲低語連喚:“豆豆……豆豆?”
是秋玄清。
開門一看,只見她長發披肩,穿著絲質睡裙。香肩半露,裙擺齊膝。纖細的腰肢,隔著絲裙,仍有惹火的光亮。
“怎么,白天睡不安?”余斗聽出關切之意,把她迎進屋內。
荊棘城的客棧,遠不如清瀾西荒的寬敞。客房里沒有桌椅,秋玄清倒不見外,就在床沿坐下。
“睡一個時辰啦……”秋玄清笑容點點,小巧雙手,按在并攏的膝前,坐姿很是乖巧。
她看余斗面色紅潤,由衷的道:“恭喜你呀,六星戰鋒了。”
“你還領先我一大步呢,我得抓緊追趕。”余斗不敢得意,假如沒有神庭異脈,秋玄清的武境,怕是早已升入戰驍。
西荒的公主的戰意天賦,比起她的兄長秋玄策,簡直毫不遜色。
“嗯嗯,咱們豆豆還是厲害的!”秋玄清輕點下巴,儼然把余斗當成了自家人。這幾日患難與共,互相扶持,彼此的情誼,早已非比尋常。
余斗拎出張釣魚的矮凳,坐在窗前,雙手托腮,耿直的鼓勵道:“你也是,很快就能突破戰驍了。”
說到這個,秋玄清唇邊的微笑僵了僵,明媚的嬌顏,變得有些黯然。
她垂下頭,耳畔散下來幾率青絲:“豆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
余斗鼻息一顫,托在腮下的雙手,不禁抓了抓自個兒的腦袋。
看到秋玄清神情蕭瑟,心里隱隱作痛。
“也沒……沒什么。”余斗在朋友面前,確實不擅長說謊。他不自然的表情、動作,都將自己出賣。
秋玄清心里猜了七八分,妙目抬起時,竟有淚光閃爍:“所有人都瞞著我,連你也不肯告訴我么……”
“我——”余斗心如刀絞,進退維谷。
說與不說,都有足夠的理由。
“好好好,我告訴你!”
余斗終究心軟,哪里敵得過秋玄清的滿臉委屈?
但他并未道出實情,說得委婉:“啟程當日,鬼王前輩曾來尋我。說你體質特殊,神庭靈竅勝于常人。”
“但是經脈強度,一直有所欠缺。所以你越靠近戰驍,就越會感到頭痛。”
余斗字斟句酌:“須得名師指點,引導你強化經脈,才能順利修行。”
“唔?”秋玄清眨了眨眼,不禁抬起右手,摸摸自己的眉心。綜合這幾日的狀況,確實和余斗說的一模一樣。
她見余斗說得仔細,想起這家伙背了自己一路,不禁破涕為笑,右手不客氣的往余斗腦袋上一揉。
歡心道:“就知道,小豆豆對我最好了!”
余斗記不清楚被她揉了多少次腦袋,無奈的放棄抵抗。
嘴里輕道:“剛才在街上,見到有人提供飛行服務,我和顧大哥定好了明早出發,直飛九淵城。”
“順利的話,三天內就能抵達無為學院——你的頭痛癥,自然迎刃而解。”
秋玄清還以為要走十天半個月,聽到這個消息,驚喜道:“這么快!”
西荒帝國也掌握了馴獸之術,但是飛行異獸極難捕獲,將之馴化,更是難上加難。
既然尋著門路,轉眼可至,秋玄清忽然想起一茶。
她美麗的臉頰上,浮現出幾分八卦:“哎,你那未婚妻,長什么樣呀?”
“啊咳咳……”
余斗渾身一僵,向來極厚的臉皮,辣辣的紅潤起來。
是啊,還有三天就到了!
離開水月城的情景,猶在昨日。
不想這九千里路,轉眼要到盡頭?
自己也從九星戰士,一路直追,達到了六星戰鋒。
聊起心上人,余斗雖有靦腆,唇邊卻不自覺揚起:“她個子跟你差不多,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臉頰偏瘦,鼻尖微翹。”
秋玄清聽了,不禁摸摸自己的挺直鼻梁,對素未謀面的“豆豆未婚妻”,感到十分好奇。
“她人怎么樣,對你好嗎?”秋玄清壓著嗓子,有些使壞,“你以前名聲不好,她就沒嫌棄你?”
嫌棄?
余斗不敢確定。
鶴山初見時,嚴雀的那番話,是有嫌棄吧?
秋玄清看他沉默不語,柔聲安慰道:“沒事啦,到了無為學院,咱們一起加油,不爭饅頭爭口氣!”
“嗯!”余斗受到鼓舞,展顏一笑,“爭口氣!”
——
當夜,斗獸場。
橢圓形的露天主場地,有數里長寬,在靈元石燈盞的照耀下,亮堂得猶如白晝。環繞的觀眾席,每隔百丈,都會有十余丈寬的巨大通道。
待斗獸開始,體型龐大的異獸,就會從巨大通道入場。
……
余斗等人趕早占位,坐下來時,不禁吐槽幾句昂貴的門票。
“好多人哎!”穆沙許久未見這般熱鬧,俏臉撲紅。荊棘之地男多女少,模樣標致的女子,常常引人爭搶。
好在她和秋玄清都戴著面紗,否則叫人看了去,怕是會惹出事端。
偌大個看臺,此時有數萬觀眾,幾乎座無虛席。
余斗在過道的斗場小廝處,買來些零食飲料,順嘴打聽,才知今夜有一場重頭戲,故而熱鬧非凡。
“荊棘之地,以斗獸為樂……”顧清風介紹道,“馴化異獸,作為戰斗伙伴,亦是他們增強實力的一種手段。”
余斗笑道:“假如咱們也能有一頭異獸,那多威風!”
顧清風卻搖搖頭:“異獸的吃喝拉撒,都須費心照料。所謂馴獸師,多是天賦不濟,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罷了。”
畢竟,許多馴獸師的實力,都不如自己馴化的異獸。
余斗思索一瞬,問道:“那有沒有體型小,戰力高的異獸?”
“這……”顧清風不敢斷言,“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只是那般存在,定會引起多方爭搶。”
異獸的品級,常常和體格掛鉤。
一頭地品黑甲狂蜥,每天排放的糞便,都有三百多斤重!就算擁有將之馴服的手段,也不一定具備圈養的條件。
“還是看個熱鬧好了……”余斗對于“養寵物”,向來缺乏興趣。
霜兒倒是喜歡養貓,家族院里的小貓,半數和她有關。
話說回來,假如真有能力,將戰力驚人的異獸訓練成軍。當年橫掃天下的西荒鐵騎,恐怕也難攖其鋒。
試想,一百頭黑甲狂蜥,光是擺開戰陣,就像一百座山頭!
形如山岳的壓迫力,怎不令人聞風喪膽?
不過這白頭黑甲狂蜥的粑粑,一天得三萬斤,好像……
也處理不了?
幾人正聊些異獸相關,忽有一個沉穩的聲音,從場中傳來:“今日斗獸第一場,‘開膛手’,對戰‘地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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