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斗戰神 > 第二百八十四章 賽龍舟
  余斗淡笑一聲,將目光投向江面。

  細長的龍舟之中,十幾人分工合作,竭力競逐。船槳盡可能劃出合理的弧線,拍打水面,給龍舟提供最強的動力。

  一下一下,一緊一松。

  激烈之時齊頭并進,和左右的龍舟就看誰壓最后一頭。

  船首坐一人打鼓喊號,指揮著左右槳手的節奏,看得人心弦緊繃,不禁為之吶喊。

  正看得出神,忽有一小廝托著個木盤湊到身后,招呼道:“公子、小姐是一塊的吧,下一場便是決賽了,二位可有興趣下注?下注者,贈送兩份涼菜!”

  夏日炎炎,若不是看臺上搭有遮陽棚頂,怕是照得人睜不開眼。

  余斗隨口問道:“剛才觀賽,入決賽的應是四艘船,各家的賠率如何?”

  年輕的小廝兩眼發亮,侃侃介紹道:“入圍決賽的四艘船,分別是龍尾村的紅船、渡雷村的藍船、樂松村的黃船,以及江背村的黑船!”

  “按之前兩輪比賽的成績看來,黑船的勁頭最猛,每次都拿第一。”

  “紅船、黃船咬得很緊,看計時成績,比黑船也不差多少。”

  “那藍船嘛……”小廝搖了搖頭,“半決賽就比另一組快了兩槳,勉強晉級。”

  余斗從小廝手里接過一張賠率單子,看見黑、紅、黃、藍的賠率依次增高,大部分人都更看好黑船奪魁。

  “顧小姐,你怎么看?”余斗將單子遞過矮幾,看向遠處江畔修整的四支船隊。

  船上的鼓手、槳手,全無戰意波動,皆是來自四個村莊的普通農戶。經過幾輪比拼,各自的體力都有非常明顯的消耗。

  完成最后的決賽,恐怕得好好歇上半天——正巧入夜,也好喝個痛快!

  顧清雨莞爾:“宗門禁賭,我卻是不會。非要猜個輸贏,我覺得藍船應當保有勝算。”

  “哦?”余斗已經觀察過四家隊伍的狀況,一邊取出些清瀾銀寶,一邊問道,“怎么說?”

  顧清雨俏目含光,認真答道:“西平郡地處清瀾江和西域荒漠之間,氣候悶熱,對普通人消耗極大。”

  “四家槳手皆是普通百姓,如何抗得住這般激斗?”

  “黑船雖勇,卻已面露疲態。紅船、黃船的槳手在休息之時,喝了過量清水,待會兒難有發揮。”

  “唯有藍船之人,雖用清水潑身用以消暑,但是喝得不多。”顧清雨的細致分析,讓身后的小廝都聽得入迷。

  她沖余斗嫣然發笑:“想是清水里化開了鹽巴,或是白砂糖,能夠及時補充體力。又不至于過量飲水,讓身體陷入疲憊。”

  余斗深感贊同,就摸出幾張清瀾銀寶,遞到小廝手上:“我們給藍船下注三千銀寶。”

  小廝得了買賣,頓時興奮的唱喏:“得嘞,十三、十四座的公子小姐,給藍船下注!”

  ——

  “余公子就對我這么有信心?”顧清雨咯咯直笑,覺得有趣,“我都是瞎說的。”

  余斗淡看江上波瀾:“顧小姐字字珠璣,令人恍然大悟,那渡雷村的藍船定能取勝!”

  閑聊之間,年輕小廝在看臺上轉了個遍,將各船的賭注交給了莊家。經由一番準備之后,清瀾江上的龍舟決賽,便要開始。

  砰!

  萬眾矚目之下,江上浮臺忽的躥起一串焰火,響亮炸開。

  一列兒排開的四色龍船頓時向前猛躥!

  鑼鼓聲中,龍舟槳手左右劃動,協調配合,令那龍舟破浪飛馳,好似江面游龍。

  那敲鼓之人連勝呼喝,引得槳手不僅追隨,激烈的口號宛如戰場嘶吼,讓人心血沸騰。

  黑船一馬當先,展現出驚人的爆發力。

  紅船、黃船緊隨其后,意欲爭先。

  此前成績平庸的藍船一改此前的頹勢,在平穩的開局之后,竟然后發制人,在一槳又一槳的“撕咬”當眾,直在江面劃過一道藍光,超越了兩色龍舟,躋身前二。

  并且在與黑船的角逐中,逐漸搶占了上風!

  “贏了!贏了!”

  顧清雨說是宗門禁賭,但是參與其中時難免緊張。見到自己的預判分毫不差,不由得揚手高呼。

  最終,渡雷村的藍色龍舟以半個船身的顯著優勢,拿下了今年的龍舟賽冠軍!

  ——

  余斗慵懶靠坐,品嘗著侍女奉上的兩盤涼菜。

  還別說,這涼拌魚皮和酸甜藕尖,還真的頗為順口。

  顧清雨站起來為藍船歡呼了一陣,坐下來時興奮得俏臉撲紅:“剛才我看過,藍船的賠率是一賠四,公子下注了三千,贏了有一萬二呢!”

  “是七千。”余斗悠悠笑聲。

  顧清雨愣了一瞬,才忽的反應過來——兩人的坐席一個價值兩千五,兩個便是五千。

  一萬二減去入場費用,可不就是七千?

  “那也賺了不少!”顧清雨也常了些涼拌小菜,“怪不得大家都叫你余老板呢!”

  說話間,那小廝早來奉上本局的本金,以及贏下的四倍獎金。

  余斗摸出五張,大方的遞給顧清雨道:“顧小姐慧眼,在下只是沾光。”

  “咯咯,你呀你……”顧清雨推說不得,便收了那五千清瀾通寶——對他們而言,這些錢財只是個小數目。

  不過一碼歸一碼,既是玩耍取樂,總須有個結算。

  ——

  龍舟訣出勝者,江上的端午慶典并未結束。

  渡雷村龍舟隊作為勝者,在接下來的慶典活動獲得了相當大的比重,村民們也都臉上有光。

  逢人說笑,還能得意洋洋的說一句“咱是第一”!

  看看熱鬧至午后,端午節慶典到了尾聲,余斗正想著午飯,忽見清瀾江畔的百姓齊齊一撤,往郡城趕去。也有腳力上佳著,不顧烈日當頭,竟然繞城而走。

  大家左右招呼,似乎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橫豎江面上沒了節目,他也不想繼續逗留,起身招呼道:“顧小姐,我們回吧。”

  顧清雨向顧清風、司離的方向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一邊嘀咕道:“郡城之中,莫非還有活動?”

  來時便覺郡城熱鬧,若是其中再有個“美食節”,定要大飽口福!

  余斗剛要尋人去問,走近過來的顧清風面色詼諧:“豆豆,你猜是誰來了?”

  誰來了?

  兄弟倆向來心有靈犀,余斗本來沒往那方面想,但是顧清風這么一問,他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嘶,不對呀?”

  余斗竟得瞪大了眼:“她回了祖龍城,應當立即趕往學院,準備帶大家出發呀,怎么會來這兒?”

  顧清風用手背拍拍小老弟的胸口,哈哈大笑:“你那么聰明,不會自己推敲?”

  “這……”余斗臉色發苦,跟在顧清風身后走下觀景臺,混在人群中往郡城內走,“如此大張旗鼓,必是代表西荒皇族,此行的終點想是瀾城。”

  “眼下已是五月,一來一回頗費時日。”余斗凝眉思忖,快速推敲,“也就是說,她有可能學會了飛行戰技!”

  余斗、顧清風口中的她,自然是西荒帝國的清月公主——秋玄清。

  按照之前約定,秋玄清不會來望江亭。

  她若來,也不會放棄原來的計劃。

  也就是說,秋玄清有十足的把握,不耽誤未來的行程。

  她向來要強,可不會甘心被余斗用網兜拖著。如此一來,秋玄清便有著極大的可能,在過去的幾個月里學會了飛行戰技!

  顧清雨用靈元壁障罩住四人,讓彼此的談話不被旁人聽見:“鬼王前輩既有可能躋身戰魁,幫清月公主習得神技,倒是情理之中。”

  “唔?”

  走在前面的顧清風、司離不禁回頭,問詢的看向身后二人。

  見得顧清雨點頭一笑,才知這等消息必是來自余斗。

  “喔嚯嚯?”顧清風等了一步,勾住余斗的肩膀,“豆豆,找著鬼王前輩了?”

  余斗這才把去東萊島幫助嚴飛龍定親,偶遇厄飛流、秋玄清,僥幸幫助秋云馗戰勝海神的事情一并告知。

  “唉!”顧清風聽聞,頓時拍腿嘆息,“我早就想去東萊島逛逛,但是回到流風山后脫不開身,竟然錯過了這等奇遇。”

  余斗想起當時情景,仍然心有余悸,由衷道:“若有你在,想來不會那般兇險——至少開啟主傀刀陣,我們的戰意強度可以再高一層。”

  乾坤山河塔鉆破無盡鬼蜮的速度,也就更快一分。

  “也還好,南下之時碰巧遇上。”顧清風捏了捏余斗的肩膀,頗為珍惜的道,“若是由你一人,定會闖得頭破血流。”

  余斗否認不得,感受到兄弟的關懷,忽然覺得自己的一些猜疑似乎太過敏感。

  “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摩肩繼踵的人群中,余斗看向身側的生死兄弟,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

  哪怕冒著大不韙,也要當面問個水落石出。

  “你問你問……”顧清風借著余斗的肩膀,踮著腳向前張望,“只要不問我跟你嫂子的婚期就成!”

  余斗莞爾,忽然覺得,確實是自己太過小心了。

  出來闖蕩兩年有余,見過不少江湖人,防備誰也不應該防備顧大哥。

  沒有顧大哥,就沒有現在的自己。

  他正要敞開心扉,將那郁結之事道出,忽聞前方爆竹炸響,人群歡呼陣陣,聲如潮水般,震耳欲聾!

  細下分辨,聽得人叫喊不止:

  “來了來了,西荒國使團的車隊到了!”

  “就在城主府門口呢,清月公主秋玄清,也在其中!”

  “聽說是為了商談噬魂山脈水源開發的事,要與咱們陛下商談。”

  “哇,該不會是要和親吧?”

  “聽說清月公主容顏絕世,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咱們的太子殿下未曾婚配,不是正好?”

  “也對喔!那余斗、嚴雀的婚約已成事實,定下了婚期。太子殿下空跑一趟,總得有些‘補償’。”

  “嘿,你又不知道了吧,我聽說西荒公主跟余斗關系匪淺——此番出使清瀾國,就是奔著望江亭去的!”

  “對對對,有那么回事!當初余斗、顧清風被封為護刀英雄,后來就帶著公主一起去了學院。”

  “嘶?難不成,余斗要搶太子倆老婆?”

  “牛逼啊他……”

  ——

  種種言語,叫余斗聽得額冒黑線,顧清風樂不可支。

  終是未曾前往城主府拋頭露面,四人岔開路徑,直回客棧安排午飯。下午是練刀,還是繼續趕路,也好有個商量。

  不料,飯菜剛剛上桌,一個黑影便出現在了桌邊。

  余斗偏頭一看,心里不禁哆嗦了一下,連忙起身招呼:“厄將軍!”

  來者正是西荒名將厄飛流。

  他穿著西荒鐵騎的黃金鎖子甲,戴著冷肅的纓盔,早讓旁人避退開去——這西荒鐵騎在邊境的兇名,那可是流傳了數百年。

  如今見著一個,可不得跑得遠遠的?

  那客棧掌柜折了些生意,也不敢吱聲。眼下兩國交好,西荒使臣就在郡城之內,這西荒鐵騎逛街吃飯,乃是正常活動,誰也不好限制。

  “殿下找你。”厄飛流還是那副冰冷模樣,語氣如同軍令,叫人難生抵抗之心。

  余斗倒吸冷氣:“你怎么找著我的,難道給我縮了‘血息術’?”

  厄飛流跟他終是相熟,并不否認的點了點頭:“殿下之令,讓末將必須隨時掌握你的位置!”

  “霧草……”余斗不禁念起了某種家鄉的植物,心里忽然躥起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

  顧清風在一旁憋笑辛苦,見著左右食客緊張,索性拉著厄飛流坐下:“來來來,好久不見,咱們喝一個!”

  厄飛流見是顧清風,也沒敢太過抗拒,就坐在桌邊道:“殿下剛到城主府,便遣人尋你——她往西,我往東,其余人各去南北。你現在最好去尋她。”

  “看樣子,厄將軍的血息術也不是太準?”余斗不禁樂道。

  厄飛流尋見余斗,任務便已完成,掃眼跟前酒菜,倒也有些胃口。

  不客氣的搬過余斗未曾動過的碗筷,一邊開動一邊催促道:“你還不去?”

  “行。”余斗也擔心秋玄清的狀況,海神殿倉促一別,她尚且重傷。不知數月之后重逢,又會有何等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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