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斗戰神 > 第三百九十章 旌旗獵獵
  望月樓里的歡宴,持續終日。

  包下望月樓,說來排場頗大,奢侈之極。

  不過其總體花費,對于戰士境的消費階層,卻也“還好”?

  千人不過百余桌,桌面上再如何堆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按望月樓的最高標準,也就是兩萬出頭。

  再加上一些陪酒、侍寢的玩樂項目,兩日消費約摸四百萬。

  說來是筆巨款,尋常人家一輩子也見不到這么多錢。然而對于今日的余斗,卻是毛毛雨——不就兩百塊靈元玉?

  這十幾天來,千人營地里每日消耗的靈元玉,均算多達三千塊!

  為了達成八月十五的計劃,余斗付出了超過五萬塊靈元玉——哪還差那兩百塊靈元玉的吃喝資金?

  再吃一個月,人數再多幾倍,余斗也開銷得起!

  饒是如此,對于海神虛戒里的巨量財富,也只是挪去邊緣一角。

  ——

  “呼……”

  房間里的余斗,雙盤打坐持續到天黑,在輕吐濁氣之后,才總算睜開雙眼、松了架勢。

  “離著四星戰靈,倒是不遠。”

  余斗穿了鞋子下床,伸個懶腰,抻動發僵的筋骨。

  聽到關節處發出咔咔的脆響,他不禁吐槽:“這些稀奇古怪的修行姿勢,真能幫助戰意靈元流通?”

  他晃了晃腦袋,脖子根也接連脆響:“小爺怎么覺著,還更滯塞了呢?若有可能,還不如躺著修行,否則坐久了,還容易屁股生瘡!”

  ……

  余斗稍作活動,走到風聲呼嘯的窗邊,看向夜色籠罩,華燈初上的東山城。

  他下意識看向夜空,只見一輪明月懸在天幕之中,繁星追隨,璀璨無比。

  “明天就是中秋,親人團圓的節日。”余斗雖然年輕,卻是少小離家。此時孤身一人,獨在高樓,還真有些“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感觸。

  不過他的臉上,并無思念家鄉的溫柔,反而浮現出幾分少見的冷酷。

  “猩紅月瀾,殺戮時刻的最后一日……”余斗暗暗捏拳,在此“享樂”兩日,完全不知月瀾山中的情形,難免顧慮重重。

  “希望我能帶大家,過個平平安安的中秋。”

  他整理儀容,推門而出——隔音效果頗好的客房外,仍舊是一片歡騰。被包下的望月樓,有著成百上千的客人盡興玩耍。

  按著余斗的要求,今天的晚宴禁酒,但是除了美酒,望月樓的其他“項目”也足夠引人入勝。

  許多血氣方剛的年輕小伙,昨日便禁不住誘惑,連日樂在其中,難以自拔。

  故而望月樓中,少了迷醉的酒氣,多了靡靡芬芳的美色。

  ……

  他身穿灰白衣飾,好似一名翩翩公子,緩步下樓時,嘴角噙著一抹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狡黠笑意。

  一些風塵女子瞧見,知道他是望月樓這兩日的大主顧,都想上前攬客。

  起初還能近身,在被余斗接連拒絕之后,這些袒露身子的美人似乎得道了指令,再不敢貿然輕佻。

  余斗悠哉悠哉,下了望月樓大廳,站在廳下瞅了兩眼迷人心竅的美人曼舞,便灑然轉身,走向門外。

  堪堪走出,另一名身穿灰白衣飾,身子裊娜的紅發美人,悄無聲息的跟在了身側。

  紅發女子衣著素雅,面容卻是妖媚之極,顰蹙之間,足可顛倒眾生。

  她驀的回頭,對那些另有企圖的風塵女子瞇眼一笑,剎那間的風情,叫那些久經陣仗的姐們也自愧弗如,紛紛甘拜下風。

  ——

  燈火絢爛的東山城街頭,兩名無為學院的學生并肩而行,直走向西。

  紅發美人自然是紅藥,她面色欣喜,瞧著很是開心。

  往前走沒幾步,就往余斗身上靠過來,挽著他的胳膊道:“我今天逛了一整天,在城里買了好多東西呢。”

  余斗笑意溫和:“沒遇到麻煩吧?”

  “當然了!”紅藥答得很快,意思卻是模糊。

  過了一瞬,她才接著道:“好些東山城的年輕公子,還有江湖俠客,都來與我搭訕。問我姓甚名誰、芳齡幾許、是否婚嫁!”

  余斗暗笑:果然是狐貍精啊,逛個街都能趕上鄉親大會了。

  他故意問道:“你怎么答的?”

  紅藥難得與主人獨處,仔細應道:“奴婢答了……我叫紅藥,今年三歲了,還沒成親。”

  “咳……”

  “咳咳!”

  “三歲?你這么大……”

  余斗眼睛瞪直,不由打量一番紅藥的妖嬈身段,那真是前凸后翹,多的不嫌多,少的正正好。

  光是看上一眼,就令人血脈噴張。

  “這么大個人!”余斗幾乎看得呆滯,一個激靈續上話語,“說才三歲,誰信呢?”

  “就是啊,別人也這么說……”紅藥有些委屈,“就說我騙人,說我戲弄他們。”

  余斗戲謔發笑:“后來呢?”

  “我說的是實話!”紅藥輕哼道,妖媚的眸子里透出些恨意,“他們誣陷我,還跟我動手動腳的,我當然不能忍啦!”

  余斗腳步一停,將關切藏在心里,淺淺問聲:“打架了?”

  “嗯,打了好幾場。”紅藥從來不怕事,反而越說越氣,“要不是城主府的人攔著,我非把那幾個家伙撕成碎片!”

  “哈哈,贏了就好,贏了就好……”余斗嘴上安慰,同時暗暗松了口氣——東山城主,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紅藥很好哄,三言兩語,便不再氣惱,安心陪在余斗身畔。

  對她來說,能夠時刻聞到墨梅戰意的氣息,便是最大的樂趣,甚至有些上頭。

  眼看靠近西門,遠處山廓隆起,余斗還有些好奇:“紅藥,如果以后你見到別的墨梅戰意擁有者,會不會改認他人為主?”

  紅藥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很是好看:“不會啊……主人,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她也不待余斗開口,媚聲解釋起來:“異獸認主極是難見,除了某些特殊手段可以迫使其‘臣服’,通常只有一次。”

  余斗“嗯”的點頭:“昔日鬼鐮幫的豬爺,有一頭踐山蠻犀,后被古鷹馴化收服——你的意思是,踐山蠻犀是‘臣服’古鷹,并非‘認主’?”

  “當然了!”紅藥生怕余斗懷疑自己的忠心,眼睛發亮的說,“認主是認主,臣服是臣服,差遠了呢。”

  余斗不懂馴獸術,也從未想過借助異獸的力量進行戰斗,對此興趣不大。

  但他好奇的是——

  “墨梅戰意確實稀少,卻也并不鮮見。”余斗問道,“我應該不是你遇到的第一個‘墨梅’吧?”

  紅藥眨了眨眼,下意識的想撒謊。

  不過見到余斗目光灼灼,頓時縮了縮脖子。

  還別說,狐貍精裝著膽小時,還有幾分機靈可愛。

  “當然不是啦,但是——”紅藥低著頭,抱著余斗的胳膊,側臉靠在他的肩膀,就這么挨著向前走,“化形之初,我暈倒在你懷里,渾身上下早被你看光了……”

  說著,她狐媚的臉上微微泛紅,吹彈可破:“正好主人有墨梅戰意,那便沒得選了呀,不然……不然以后傳出去,我多沒面子?”

  余斗聞言,釋然的笑了笑。

  想起三年前的香艷情景,作為血氣方剛的少年郎,是有幾分懷念。

  有一說一,那樣的“擁抱”,亦是人生中的頭一遭。

  紅藥的身段,絕對是最好的……

  不過——

  “紅藥。”余斗輕輕喚聲,手上稍有動作,將兩人的身子分開到一個禮貌的程度,“主仆之言,你我心里有數即可。”

  紅藥本想“膩”回去,卻見余斗面色鄭重,這才悻悻作罷。

  就跟在余斗身側,相挽而行。

  余斗看著繁華街景,心里一片澄凈:“輪德行,我于你有愧,你對我有恩。”

  “輪相處,我有算計,你無心機。”

  “輪彼此,我們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余斗輕拍她柔軟的手背,卻沒有將之拍掉,而是有些慶幸。

  紅藥心思單純,有些聽不懂余斗的話,表情楚楚的問:“主人是在說,我太失禮,會讓主母生氣?”

  “哪跟哪呢……”

  余斗還真沒多想。

  亦或是男人心里都雞賊。

  他自幼習慣霜兒相伴,對那些“授受不親”的禮數看得不重。

  紅藥失去天品異獸核,命運多舛,對她來說,余斗或許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平時舉止親近些,似乎也合情合理?

  只要余斗不動心思,便無事發生。

  ——

  “你這妮子,真的三歲啊?”余斗呼氣一笑,“你把我當家人,我也把你當家人了。”

  ……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西城門附近。

  臨近城門,有一片闊地,供往來車輛上下貨物,亦或是特殊行動時集結人手。

  兩人都穿著灰白衣飾,且一個器宇軒昂、一個紅發妖嬈,極易辨認。

  早有候命在此的人員上前招呼:“余大人,一萬六千籠彩蝶,共約十二萬只,皆已布置完畢!明日聽西城炮響,立即放飛!”

  說話間,還向余斗奉上一面制作精美的大旗。

  上有天外流星、炫美彩蝶、凌銳劍鋒。

  果真豎繡五個大字——流星蝴蝶劍!

  這會兒正是夜間飯點,西門廣場附近魚龍混雜,無數人看到了這一幕,紛紛心明眼亮,暗中觀察。

  ——

  “好!”余斗恣肆一笑,將大旗接在手中,就朝著廣場石磚的縫隙處用力一扎,將那面丈高的氣質立在西門廣場。

  待起迎風招展、嘩嘩作響,才對送旗的小哥道:“通傳各部,卯時四刻集合,務必準時。”

  “是,余大人!”那小哥聲音截然,相當洪亮。

  瞧著余斗輕一擺手,便行禮退去。

  余斗站在流星蝴蝶劍的旗幟下,看向西門外的月瀾山脈,夜色籠罩之下,隱約有些異樣……

  “那是?”

  余斗凝眉遠眺,細細分辨之時,發現月瀾山脈中不時有光芒閃爍,本就凌亂的晚風,也會在許久之后,發生淺淺的晃動。

  而借著瞬息閃爍的光芒,肉眼可見的是,月瀾山中竟然彌漫著一層猩紅的血霧……

  “猩紅月瀾,殺戮時刻!”

  余斗齒縫一緊,不知為何,明明未到八月十五,他卻兀的緊張起來。

  雙拳死死捏住,用力程度之大,甚至讓手背綻出了青筋。

  但這一切,都隱藏在了衣袖之下,無人能夠察覺。

  ——

  余斗佇立片刻,約是對戰局有所評估。

  “紅藥,回。”

  突然,他稍顯決然的扭身向后,與紅藥齊齊折返望月樓——而那面流星蝴蝶劍的旗幟,就插在西城廣場,迎風飄揚。

  ——

  連續的動作,讓不少旁觀之人難以琢磨。

  亦有人信口開河,議論紛紛:

  “不愧是掀翻東南大陸的家伙,少年英雄啊!”

  “我滴個乖乖,這氣魄,霸道!尿性!”

  “明早再來個斬馬祭旗,就更有味兒了!”

  “斬你個狗頭,沒聽見人家說了嘛,明日要放飛十幾萬彩蝶,以明心中志向。”

  “只為前程,不為殺戮么?”

  “嗐,還是年輕了——這年月想有大好前程,誰不是生里死里滾三回,閻王殿前走一遭呢?”

  “兄臺此言差矣,那余斗經歷的生死磨難,怕是比你我加起來都多。”“嘶,如此說來,好像也是……”

  “再者說了,萬一他成了呢?”

  “萬一成了……嘖嘖,他牛逼唄!”

  “帶著一千多散人,沖擊銀月城?他不牛逼誰牛逼?光是站在學院戰隊面前,老子腿都軟了,他還敢帶人對著干仗!”

  “是啊,何況神侍戰隊昨天也下場了,聽說光是第一天,就殺了數百人!今天黃昏時,他們的積分已經破千!”

  “霧草?這么烈性?”

  “可不嘛,據說神侍戰隊強橫無匹,兩天積分一千余,只因為遇到的散人就這么多,不夠砍!在月瀾山脈的散人戰士,被神侍戰隊瞟見一眼,就是死路一條!”

  ——

  夜色之中,東山城的閑人們,暢聊著月瀾山脈里的慘烈戰況。有的眉飛色舞,把這場小輩之間的殺戮,當作一場饕餮盛宴。

  有的欷歔感嘆,揣測著誰能最終問鼎,推敲著無為站隊的結局……

  而那面穩穩插定的流星蝴蝶劍大旗,隨著晚風不斷飄動,獵獵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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