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斗戰神 > 第四百六十三章 歡聚:鏡水湖畔
  聽到這話,無論餐廳內外之人,都感慨萬千。

  須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馬踏斗戰神殿”的豪言壯語?

  更令人驚嘆的,是秋玄清絕非說說而已。

  在鬼王的支持下,她大規模開放西荒武庫,用里面的財富,快速提升西荒鐵騎的實力。即便對上清瀾國的“飛天劍客”,也絕不遜色。

  ——

  “馬踏斗戰神殿?”

  餐廳外,畫廊中。

  余斗呆呆發笑,心里五味雜陳,待那鎖甲出了餐廳,才回過神來。

  披甲的秋玄清未向前看,還朝著餐廳里催促:“你們幾個就不能快點?老是磨磨蹭蹭的,我們何時才能發兵中土?”

  ……

  穆沙、紅藥、花仙兒沒奈何,胡亂吃了幾口,便紛紛起身。

  卻見秋玄清剛剛轉身向外,走沒兩步,身子便僵在原地。

  紅藥、花仙兒下意識看向穆沙,目透問詢。

  穆沙這才狡黠發笑:“我可沒說剛才見著的東西是假的——我親手刻的木牌,還能認錯?”

  ——

  畫廊里,兩人對視。

  秋玄清俏眉緊鎖,起初還以為,眼前之人是個拙劣的模仿者。

  光是臉像,右耳的傷呢,雙手的傷呢?

  記憶里的小豆子,可沒那么白凈!

  但他的眼神,表情,靈元印記,卻和記憶中的一般無二!

  并且……

  他見到自己,神色淡然,就走出畫廊,去到院中。

  揮手斜里虛握,假意拿了兵器,嘴角噙笑:“快快拔刀,與我一戰!”

  “……”

  秋玄清眼里的反感、疑慮,剎那間揮之不見。

  一直緊繃的身子,忽的涌上一種脫離感。

  她面上浮現幾抹潮紅,在露出笑意時,眼里卻是淚光閃閃:“豆豆……”

  才喚出口,頓覺天旋地轉,口中兀的噴出一道箭血。

  長期的思念、仇恨,以及積勞成疾,哪怕擁有戰豪武境,此時也兩眼發黑——余斗豈會讓她摔倒?

  一步閃身,攔腰接住秋玄清的身子,直接橫抱在了懷里。

  西荒鎖甲固然冰冷,他卻能感受到,那顆火熱的心。

  “玄清。”余斗經歷過昨日撕心裂肺的痛哭,心里已覺豁然。

  面對清月公主,他不像從前那般忐忑。

  柔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說話間,雙手云光閃爍,已將兩次芝命戰技,打入秋玄清的身體。

  秋玄清感知到那熟悉的云芝戰意,身體恢復輕健的同時,哪里還忍得住?

  “豆豆……”

  她顫顫的伸出手,指尖緩緩觸碰他的臉頰,細下摩挲。找回當年那一抹熟悉的觸感,便再也不舍得放開。

  脫力的身子蜷了蜷,只想擠進他的懷抱:“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我的公主殿下,今天還練兵么?”余斗語調幽默,“我約了老李,在鏡水湖畔釣魚、烤魚,不知公主殿下,是否得閑?”

  秋玄清得見余斗,哪里還去管練兵之事?

  死死抱住余斗的脖子,輕泣道:“你去哪,我便去哪!”

  ——

  話說回來,釣魚歸釣魚,練兵卻是個好主意。

  待秋玄清把練兵事務移交給西荒新五虎之一的厄飛流,余斗又遞出一串虛戒。

  秋玄清接來看罷,頓覺詫異——那串虛戒有二十枚,每個容積皆有五丈見方。屬于世面上能夠買到的極品虛戒。

  虛戒之內,是滿滿當當的靈元玉、靈元玉髓,還有數量不少的靈元玉心。

  甚有多份頗為珍貴的靈元玉露。

  此外,各級靈丹有好幾柜子,粗略數算,地品以上丹藥竟有千枚!

  而高階戰技卷軸,亦是不少。

  地品戰技卷軸約有百個,天品二十余個,仙品三個。

  “豆豆,你這是……”

  秋玄清哪里肯受?

  昔日海神虛戒里的財富,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正待推辭時,卻聽余斗道出兩個字來:“嫁妝。”

  ——

  余斗在無間地獄經營多年,初期征召各地青俊加入,通過詭面修羅白英之手,把海神虛戒里的財富消耗一空。

  看似付出巨大,卻讓飛魚幫一飛沖天,自己也獲得了“碎玉修羅”的諢號,在無間地獄站穩腳跟。

  后續開設飛魚酒館,讓余斗獲益無數。

  顧清風是擊殺榜前三,而擊殺榜的次席,正是余斗占據!

  除了收獲無數賞金,擊殺惡徒直接搶奪的財富,亦是堪稱豐厚。

  加上飛魚酒館的營收分紅,積攢數年,便得了如今的家當。

  ……

  “哼哼,好端端的,卻拿這話來誆我!”秋玄清嘴上嗔怪,卻是拿著“嫁妝”喜不自勝,“你跟雀兒都沒成親呢,卻來給我送什么……嫁妝。”

  余斗莞爾:“計劃趕不上變化,凡事都瞧個黃歷,那黃花菜也就涼了——公事也交接了,咱們走著?去我家小住幾日,再去看看望江亭論武。”

  秋玄清從來不是扭捏之人,“嗯”的應聲。余斗便招呼起穆沙、紅藥、花仙兒,尋著老李留下的靈元印記,隔著數千里一聲招呼。

  湖畔垂釣的老李,便將幾人送至別苑門前。

  頗為戲謔的是,竹林別苑早間還空置的門匾,此時已經掛上,正寫著“魚多多”三個大字。

  余霜帶著余巖在竹林里玩耍,嚴雀、南宮辭則是坐在院里閑聊。

  見到秋玄清等人出現,頓時歡喜相迎,就在“魚多多別苑”烹茶閑坐,互訴衷腸。

  ——

  離著午間飯點尚早,余斗又去江邊尋著老李,在原來的位置坐下,感慨萬千:“玄清緊著練兵,要馬踏斗戰神殿呢。”

  老李卻是悠悠發笑:“七個。”

  余斗還愣了愣,下意識低頭去看魚簍,嘴里道:“你這幾個簍子里,少說二三十條,說什么‘七個’?”

  老李難得當回謎語人,又道:“九個。”

  “嘿?”余斗聽得竹林里的歡聲笑語,才發現有七名女子來了魚多多別苑,心里頓時一哆嗦。

  不料老李接著道:“十個!”

  “啥呀都……”余斗怒目而視。

  “或者——”老李謎語了三句,臉上稍有鄭重,“一個。”

  “……”

  余斗正有些面紅耳赤,忽然聽明白老李的用意,頓時冷靜下來。

  看著鏡水湖面,陷入思索。

  “老李……”他輕笑嘆聲,“東南困局已破,我確實沒有多娶的借口。人吶,還是不能太貪心。”

  “非也非也。”老李又笑將起來,“東南太平,少爺更應‘兼顧’。”

  余斗臉色一黑:“你跟杜婆婆從一而終,卻來教我拈花惹草,我可不是唐雙鏢……”

  “咳咳……”老李手腕抖動,像是有魚上鉤。

  他一邊溜魚,一邊道:“非是標準不同,而是處境不同。少爺的‘專情’,老頭子自然理解,不過嘛……”

  老李目光賊賊的往竹林里一挑,沖余斗道:“命數如此,須得順勢而為。常人朝三暮四,那叫拈花惹草。少爺加冕靖安王,豈能和常人相較?水月城這光景,過不幾日,定有王公大臣派的媒人上門說親。”

  “別提了……”

  余斗串了魚餌,魚竿隨意往前一蕩,在湖面點起圈圈漣漪:“在瀾城見識過了——何止是王公大臣,太上皇的夫人們,都想替族內小姐張羅。”

  唉……

  旁人攤上這事,怕是睡覺都會笑醒。

  余斗卻愁眉苦臉,抱頭哀嘆:“把我當牲口了都,就那么幾天,多遠房的侄女都要請我看一看。虧是雀兒在側,那些人才不敢放肆。”

  “這不結了。”老李得逞似的嘿笑兩聲,“彼時你剛剛加冕,瀾城之人未必看到水月城的前景。”

  “后續你跟嚴小姐、秋公主完婚,局面更有不同——少爺身邊不多些‘人手’,怕是招架不住。”

  余斗有些賭氣:“嘁,果真如此,我就把人打出去!除非王牧之親來,清瀾宗其他老輩,我還真不怕!”

  老李嗓子里發出古怪的咳咳聲,想笑,卻又強行憋了回去。

  “少爺熟絡江湖,不該如此。”他理解余斗苦悶,如此言語并非教導,而是安慰。

  果然,余斗垂首默嘆:“人情世故的江湖,比打打殺殺的江湖,更險惡。”

  ……

  略過這個“幸福的煩惱”,兩人默契的保持了安靜——各自打窩、垂釣,又或坐得僵了,起身溜達一圈,換竿子玩玩路亞。

  過一段時間,又才坐回來,笑問一聲收獲如何。

  所謂釣友,便是如此了。

  ——

  眼看近了晌午,魚多多別苑里升起裊裊炊煙,原來是穆沙已去廚房開始做飯,又擇洗配菜,十分勤快。

  紅藥、花仙兒聽見動靜,也去廚房幫忙。

  嚴雀讓兒子在院里跟人玩耍,自己來到湖水流動處,見著老少二人正在殺魚。

  “夫君,早間在家里爹娘說,又替咱們瞧了個婚期。”她站在一旁,笑容恬靜。早替余斗生了孩子,對余家長輩的稱呼,也都改了。

  雖未禮成,但是無人覺得不妥。

  都把嚴雀當成靖安王府的女主人。

  ……

  余斗抬起頭,手里仍在嫻熟的剝洗大小魚兒,好奇問聲:“哪天啊?”

  “六月二十五,諸事皆宜。”嚴雀道。

  “唉?”余斗停下動作,探手在水流里洗了洗,“現在都六月十六了,我爹請哪個牛鼻子老道看的日子?”

  “咳……”一邊的老李面露窘迫,忙活完手里的部分,就端起一盆大魚,“腌味兒去嘍!”

  瞅著老李臉色訕訕,余斗哭笑不得,又看向嚴雀:“那‘牛鼻子老道’,是他呀?”

  “嗯。”嚴雀忍俊不禁,“也是爹娘的意思,遲則生變嘛——在瀾城時你也見到了,但凡有些名氣的閨秀小姐,都想著法兒尋門路見你。等那些王公大臣反應過來,還不得派媒人,把咱家的門檻踏破?”

  “嗐。”余斗隨口一笑,繼續處理盆里的小魚——大魚炭烤,小魚煎炸,或是與那酸豆角、番茄加些白砂糖炒制,都是水邊美味。

  “真當我是茶壺呢……”余斗自嘲的道,“要配這么多茶杯。”

  嚴雀見著邊草地十分干凈,就坐下看他忙碌:“居家茶具也就四到六個杯子,你這還不止呢。”

  余斗聽出些意思,頭往下低,一時辯駁不得。

  只好故作輕松:“以后就有勞王妃,替我‘遮風擋雨’了。”

  “你這傻子。”秋玄清聽得好笑,“我趕得走那些別有居心的,難道還能——”

  說著,她眼神往魚多多別苑領了一眼,里邊歡聲笑語、鶯鶯燕燕,叫人聽了便覺心頭蕩漾。

  “還能把她們轟走?”嚴雀收回視線,話里有說不出的委屈。

  余斗端起盆子,看向草地側坐的嚴雀,眼里滿暖意:“我娘子溫柔賢淑,自然不會趕人——必要時,我來趕。”

  “噫?”嚴雀噗嗤發笑,“行啦行啦,逗你的。我當年答應了玄清,這心便寬松了——都隨緣吧,你別有壓力。”

  余斗從來不會自作多情,覺著有誰非要和自己在一起不可。

  捫心自問,也從未主動招惹任何女子。

  只是身邊的女子越來越多,著實令人啼笑皆非。

  ……

  他釋然發笑,趁著腌魚的功夫,有意問道:“完婚之后,我們留在這兒?還是去九淵峽谷,或者……銀月城?”

  嚴雀抿唇思索,卻一時沒有答案:“我覺得,長期待在水月城,或許會讓清瀾朝廷對你有所忌憚。”

  “也是……”余斗否認不得。

  清瀾宗的勢力太過龐雜,他們并不知曉老李的存在,一些權欲過重的老輩,難免會將余斗視作威脅。

  使用一些朝堂上的手段,阻撓銀月城的發展。

  這些,就連王肅也無法

  “我們不能亮出底牌,也不能和清瀾朝廷明著叫板……”余斗嘆了嘆,皺眉道,“不想任其擺布,唯有在別的地方有所建樹。”

  ——

  當日午餐,溫馨歡快。

  余霜常在水月城,和余巖十分親近。

  一邊照顧這小家伙吃魚,一邊笑道:“我第一次到這吃魚,還是鶴山宗來人退婚呢——豆豆哥忙著回去應付,那條好大的烤魚,都讓我和老李吃了。”

  “我釣起來的!”余斗理所應得邀功,“五斤的大烏草呢,可惜了……我被大舅子打了一頓,回來連口湯都沒吃著!”

  “第二天就被迫離家,被十幾萬清瀾弟子圍追堵截……”

  而那一切,恰是這個故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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