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斗戰神 > 第四百七十章 故人再聚:望江亭論武(一)
  余斗的準備,遠遠超出嚴屹、嚴澤的預料,亦是讓這兩位江湖前輩,真切認識到余斗的恐怖成長。

  天知道這五年,他究竟經歷了什么。

  ——

  “小余,雖然你不肯說,但老夫早就察覺……”嚴屹總算釋懷,低眉淺笑,“你一直在和神殿唱反調。你身后之人,或和岷山血戰有關?”

  他也不追問,說話間取出一個頗有年頭的油布包。

  謹慎的放在余斗面前。

  嚴屹話音一沉,萬分鄭重的道:“這里面,有你想要的東西。”

  ——

  當日,爺、父、孫三人在后山“相談甚歡”。

  若說午宴還有保留,當日晚宴,便是異常激烈。

  鶴山子弟明白“姑爺是門前貴客”,又知余斗豪爽善飲,必須安排妥當!

  ——

  倒不是江湖人爛酒,那酒桌之術,更非文化糟粕。

  換句話說,酒桌上的道道,恰是江湖的縮影。

  有爭強斗狠,有詭術權謀。

  善飲者不一定贏到最后,桌邊任何一人,都須察言觀色,隨機應變——若連桌面的道理都擺弄不清,又憑什么縱橫江湖?

  ……

  不適應,可以尊重。

  硬要擺出年輕人的架勢,說是文化糟粕,說是坑害身心,大約是無能者的逃避。

  喝不動,不認輸,又拿著善飲者的醉態嘲諷?

  這跟嘲諷善戰者的傷疤,有何區別?

  再者說,江湖艱險、世道無常,若無三杯烈酒下肚,放眼世間,常常索然無味、心灰意冷。

  還不如尋覓酒杯里的萬丈紅塵!

  ——

  轉眼,六月二十。

  又一屆望江亭論武,恰似一個輪回。

  黎明之前,清瀾江望江亭段便陷入擁擠。好在有足夠數量的清瀾弟子維持秩序,才避免了場面混亂。

  岸上俠士、水面船只,皆在清瀾弟子的指揮下,井然有序的進入論武區域。

  與五年前有所不同,今番望江亭論武,在江面搭起七星浮臺。每一處浮臺都有五丈方圓,儼然是一處處水上擂臺。

  ……

  江風陣陣,撩動江畔俠士的衣角。

  幾名面孔年輕的男女,安分的排在隊伍中。

  領頭的男子脖子上,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騎著馬嘟嘟。兩人都是短發,五官神似,一看就是父子。

  “爹,為什么這——么多人呀?”小男孩起了個大早,本還有些困倦,但是見了江邊盛景,頓時打氣十二分精神。

  “等著看打架。”他爹打了個呵欠,前幾日在鶴山豪飲,不料回了水月城,也難逃“酒劫”。

  好不容易來了瀾城,又被昔日的瀾城四少拉去相聚。

  昨夜在花無意家中喝了半宿,今兒起個大早,難免暈暈乎乎。

  “誰跟誰打呀?”

  “三十歲以下的江湖俠士,彼此論武爭雄。”

  “哦哦,打贏了有獎品么?”

  “有,當然有?”

  “爹那么厲害,為什么不去打?”

  “以前打過。”

  “咦?贏了嗎,對手是誰呀?”

  “呃……”

  ——

  發生逗趣對話的,正是余斗、余巖父子。

  余斗正不知如何回答,身邊的嚴雀笑道:“巖兒,你爹當年的對手,正巧是娘親。娘親不忍心欺負你爹,就讓你爹贏了。”

  “這樣啊?”余巖眨了眨眼,思索道,“那還是娘親厲害些?”

  “嘻嘻,當然咯!”嚴雀得意道。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耐心排隊。

  后邊的紅藥則是有些犯嘀咕:“主人,我們為何不飛進去?玄清和小丫鬟都和西荒使團飛進去了,排隊好無聊的說……”

  余斗還未開口,就聽花仙兒溫言細語的開解道:“紅藥,今是新帝登基的第一次清瀾論武。”

  “殿下本就如日中天,若是高調登場,豈不是搶了皇帝風頭?”

  “哦……”紅藥似懂非懂,還有些不服的哼道,“皇帝?不就是王肅嘛。大家都是朋友,還計較那么多?”

  余斗聞言,咧嘴發笑:“你這妮子,老實些,正好磨煉耐性。”

  紅藥沖他吐了吐舌頭,撒嬌道:“啊呀主人,就不能租艘大船,我坐著睡一覺便也到了,何必在這里排隊……人家腳腳都酸了嘛!”

  這嬌滴滴的聲音略微傳開,引來許多熾熱的視線。

  許多血氣方剛的江湖俠士見得紅藥的妖嬈面容,不由神色迷離、心猿意馬。不過掃眼發現,紅藥身邊的幾位女子皆是天香國色,個個氣質不俗、戰意非凡。

  驚得那些個江湖俠士喉結蠕動,慌忙默念清心法訣——尋常人家,可聚不起多少美人佳麗,何況皆是覺醒戰意的戰士?

  這里是瀾城盛京,多半是什么達官貴胄。

  惹不起!

  ——

  “讓你跑回學院都不酸,站這會兒就酸了?”余斗白她一眼,“好好排隊,待會兒上了望江亭,我讓陛下給你準備好吃的!”

  “哎?”紅藥苦巴巴的表情頓時一愣,旋即面露喜色,連聲應道,“是,主人!好的主人!我一定乖乖聽話,主人!”

  如此乖巧嬌憨,讓后邊“護駕”的京城四少羨慕不已。

  ……

  話說回來,排隊和排隊,也有區分。

  大部分江湖俠士,只能進入游客范圍,莫說坐席,連個落腳處都頗為促狹。

  余斗一行都是貴賓,后續分流進入特殊通道,行程便順暢,直至望江亭下。

  望江亭左右的空地皆有觀眾席位,以前望江亭講學時,余斗、嚴雀沾了云霄別苑的光,坐在下方聽講。

  而今——

  “靖安王何在?”

  天色朦朧,微微發白。

  望江亭樓梯處,傳來王肅亢亮的聲音——只見他身穿白金九龍袍,頭戴白金玉龍冠,尊榮華貴,英姿非凡。

  下得望江亭,便迎上前來。

  余斗早把余巖放下,就朝著王肅抱拳行禮:“拜見陛下。”

  王肅生怕尷尬,連忙擺手:“免了免了——今日望江亭論武盛況空前,你功不可沒!而且,上邊都是老朋友,快快隨朕上樓!”

  說著,就攥定余斗的手臂,親自在前引路,把眾人帶上望江亭三層。

  掃眼一看,眾人不禁發笑。

  西荒使團以秋玄清為首,已然在座,穆沙隨坐。

  大圩使團亦是面熟——又是公主離沁,顧清風不再假扮護衛,坐在離沁身側。

  見著兄弟到場,興奮的擺手招呼:“豆豆,今天可以好好看熱鬧了。”

  玉荊國的使臣是戴牧白,見到余斗,一時有些感慨。

  余斗笑容淡淡,就從虛戒里取出一物,雙手呈上:“戴大哥,小弟送信來遲,還請不要見怪。”

  “你這家伙……”戴牧白跟他沒有太多交情,彼此卻有幾分惺惺相惜。情誼雖淺,卻依然可稱兄弟。

  戴牧白接下書信,稍稍用力的拍了拍余斗的胳膊:“沒事就好!”

  “托您的福!”余斗見著故人,自然嘴甜。

  戴牧白下巴往外一點,指向護欄邊上認真觀景的二人:“你看,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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