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斗戰神 > 第四百八十章 靖安王娶親(二)
  且不管什么“許提司”,隨著日漸高升,王府來客越來越多,接親隊伍也到了出發的時辰。

  八伯將隊伍排出王府大門外,令人奏響迎親喜樂,已是準備妥當。

  余斗穿著紅黑配色的新郎裝,喜慶亦不失沉穩大氣,再出家門時,迎來了水月城百姓,以及江湖俠士的喝彩。

  無數人紛紛道賀,說聲“恭喜靖安王”、“賀喜靖安王”。亦有相熟的街坊長者,不拘禮數,說“恭喜余少爺”。

  余斗行至迎請隊伍前部——幾匹毛色雪白銀亮,帶有特殊紋路的神駿寶馬,已經披紅掛彩,裝扮妥當。

  正是西荒國提供的地品戰騎——里飛沙!

  他就在隊伍最前拱手作揖,朝著各方行禮。王府前不知萬人,見得此狀,都默契的靜了下去。

  只有相隔遠處之人,不知此間情形,才有些許喧囂。

  余斗嘴角噙笑的掃視一圈,忽的蹬鞍上馬,扶正馬頭上的大紅花,揚聲唱道:“接媳婦去喔!”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他一出聲,安靜不到數息的場面立即恢復熱烈。

  隨隊的樂手立馬奏響迎親喜樂,王府門前燃起鞭炮,隊伍出發!

  ——

  靖安王的接親隊伍浩浩蕩蕩,宛若一條紅色巨龍,在水月城得到各方祝福,緩緩行出西門。

  就沿著西北道,向著河間集而去。

  沿途還有郊外扎營的各路人士,夾道圍觀。

  虧是有不計其數的清瀾子弟預先清理路況,才保證接親隊伍暢行無阻。

  而到郊外空闊處,隊伍的速度越來越快——水月城離著東平郡城,有超過百里之距,從東平郡城到鶴山又有百里水路。

  接親的兄弟須得全員戰鋒,才能有這般腳力。

  余斗是春風得意馬蹄疾,與身邊的顧清風有說有笑,提起“魚雀之亂”之處,兩人都在河間集選擇南下花谷,命運之巧合,真是玄奧無常。

  不知不覺,待得日頭有些火辣時,遠遠見的東平郡城,接親隊伍便拐而向南,選擇繞城而走,直奔花江碼頭。

  早有清瀾子弟列隊相迎,為首二人,赫然是年過古稀的清瀾二君子:王欽、王逸。

  他們預先安排好船只,就待靖安王到來——由是花江鶴山段較為狹窄,大型鐵甲船無法掉頭,故而安排了中型快船。

  皆已裝扮妥當,格外喜慶。

  “有勞二位前輩。”

  接親隊伍依序上船,余斗下馬招呼。

  直面“七兇”的最后兩人,他的眼里不見一絲仇恨,反而面色溫和,像是交情不錯的故人。

  但是王欽見狀,心里卻閃過幾絲異樣。

  每次見到他,皆有不一樣的感受。

  很久以前,所謂“俠之大者”,還只是一個遠大的目標。

  而今,昔日那個需要自己手下留情才能勉強活命的小子,已經功成名就,成了東南大陸一代大俠,一代王者!

  “殿下大喜,亦是我清瀾大喜。”王欽躬身行禮,正色道,“我等奉云霄司之令,確保東平郡內,沿途暢通!”

  “辛苦各位了。”

  余斗無暇多言,接親隊伍都卡著時辰通過各點,不得耽誤。

  于是乎,地面的紅色巨龍踏入花江,因著戰意行船之故,猶如龍飛破浪,直奔鶴山而去!

  ——

  余斗有些緊張,船上氣氛倒是活躍。

  許多人見著里飛沙神駿非常,都在好奇觀望。虧是有西荒馴獸師隨行,安撫妥當——西荒戰馬多少有點烈性,尋常人品頭論足,怕會將其激怒。

  顧清風則是跟他老爹說起當年之時:“嘿嘿,你是不知道,那年我和靖安王,吃著火鍋唱著歌,就把清瀾宗的追兵甩在身后。坐著小船兒,悠哉悠哉去到鶴山碼頭,見到了今天的新娘子!”

  顧雪堂高大威猛,又是戰魁強者,本該有些江湖大佬的氣度。

  不過聽起這些“靖安王軼事”,還是興致勃勃,臉上滿是好奇,與旁邊圍著的一圈人別無二致。

  顧清風很給余斗面子,人前說故事,不再稱呼“豆豆”,而是稱呼“靖安王”:“不過見到新娘子前,我們遭到鶴山大弟子飛龍大俠的阻攔。”

  “好家伙,飛龍大俠殺氣騰騰,一記信手為鋒,直接要取靖安王首級!”

  “當時靖安王還在修行之初,哪里抵擋得住?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靖安王就要腦袋搬家,只見一道烏光躥過,與飛龍大俠強勢對撞,平分秋色。”

  “那出手之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臨危不亂、豪情萬丈——哎嘿嘿,沒錯沒錯,那就是我!”

  “當時天昏地暗,煞氣橫飛,我與飛龍大俠在鶴頂峰下鏖戰三百余回,不分勝敗……”

  ……

  余斗聽得直樂,有顧大哥在身邊,真是永遠不知煩悶。

  又聽他說到嚴雀從竹梢落下,腦海里便浮現出當時情景——那傾世之顏,絕世之姿,在某些極為艱難的時刻,曾給余斗無窮的力量。

  如果不是心里有她,余斗斷然走不到今日。

  顧清風說得天花亂墜,幾乎把肚子里的所有贊美之詞,都用來形容嚴雀——船上接親之人也都深信不疑。

  嚴雀去過余府多次,多數人曾經見過。

  那位鶴山宗的大小姐,當得起如此贊譽!

  “當時嚴小姐勸說,讓余家棄了水月城,遠走高飛,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靖安王鐵骨錚錚,當時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此跪地求生,我不喜歡!”

  這話一出,大家不由想到后續余斗所為。

  歡喜的氣氛,霎時得到升華,一下子莊重起來。

  顧雪堂道:“不虧是我余老弟,覺醒墨梅戰意者,自有一副傲骨!”

  “閉嘴吧你……”顧清風恨恨的瞪了自家老爹一眼,接著道,“當時僵持不下,嚴小姐問道:余公子,意欲如何?”

  說到這里,顧清風的眸子里仿佛躥出火光,戰意迸發。

  “好家伙,靖安王上前一步,昂然道:殺局如此,死門當前。我欲——向死而生!”

  ——

  昔日年少,意氣風發。

  此等豪言壯語,令人熱血沸騰,紛紛叫好。

  ——

  就在眾人崇敬的看向今天的新郎官時,余斗悠悠一笑:“水路行程才到一半,我也來給大家將個故事?”

  大伙兒聞言,頓時面露喜色。

  伴郎說的故事已經足夠精彩,新郎官的故事,想必更為跌宕起伏。

  余斗稍作斟酌,語調輕輕——

  八年前,魚雀之亂。

  鶴山宗大公子嚴豹假扮我,助我金蟬脫殼,逃出生天。

  在河間集時,遭遇王欽盤查,嚇得我不敢直走東平郡。無奈之下偽裝成賣魚的農戶,南下花谷。

  又在進入花谷道前,扮成追殺我自己的江湖人士。

  我遭遇謝坤盤查,謊稱自己是流溪城“陶子謙”,勉強躲過一劫。

  卻在下山道上,碰到了尋找刀傀的顧大哥。

  我們因一壺“流風山泉”相識,就此亡命天涯。

  從鶴山道進入噬魂山脈,那段日子其實很難。

  好在挺了過來……

  逃出清瀾國,又在苦樓城,在荊棘之地歷經艱險,終于一起考入無為學院。

  當然,前面的事情,你們多少曾有聽聞。

  你們不知道的,是無間地獄的那一段。

  ——

  五年前,我遭遇不測,落難無間地獄。

  僥幸改換身份,得以潛藏,并在飛魚幫混出“碎玉修羅”的名頭。因為擔心親友,所以利用職權之便,改了飛魚幫的旗幟。

  嘿,顧大哥剛來不久,便看出端倪。

  我尋思你知道也就得了,偏要尋根究底,查個不停!

  四年,飛魚酒館擊殺榜,詭面修羅第一,我第二——咱是幫會組織,經常打群架,斬首自然極多。

  他個“散兵游勇”,居然硬踩了金斗修羅一頭,以至于無間地獄的許多亡命徒,聽到“山楂茶”、“極為有理”字樣,便會望風而逃!

  ——

  話說到此,旁人亦才知曉,原來顧清風在過去的四年,亦是經歷了無數廝殺。

  為了尋找兄弟,硬闖中土世界的無間地獄!

  這份情義,世間罕有!

  有人好奇追問:“為何聽不得‘山楂茶’、‘極為有理’?”

  余斗莞爾:“無間地獄有半數荒漠、沙海,常常酷熱難當。顧大哥逢著茶肆,進去便要山楂茶。”

  “他出現的地方,自然有他的目標。”

  “尋著目標,他常常理論一二,道出‘殺你極為有理’之后,便要砍人腦袋……”

  “久而久之,顧大哥便有了‘顧山楂’、‘顧天理’的諢號。”

  ——

  那些事情,并未過去多久。

  顧清風自嘲道:“還是別‘顧山楂’了,那‘顧天理’的說法聽著霸氣些!”

  余斗看向兄弟,眼里有幾分愧疚:“因你追查太急,殺心極重,我不得已設下埋伏,請詭面修羅將你刺傷,打斷你的搜索計劃。”

  “嗐……”顧清風見余斗有悔愧之意,把手一揮,“也怪我當時糊涂,明知是你留下的暗號,就該按兵不動。”

  “可是心里著急啊,心想著就算還有什么危險,我至少能和兄弟一起扛……沒曾想,險些坑了你。”

  余斗笑意暖暖,安慰道:“好在惡有惡報,那人死后,一切都好了起來。”

  ……

  言下所指,自然是玉尊者。

  ……

  船上之人聽聞,又是感慨,又是敬佩。

  非凡經歷,造就非凡之人。

  命運多舛、流年不利之時,或許就是上天賜予的機會。

  或者,換個說法,不把那些磨難當成機會,就只有死路一條!

  ——

  將兩人的故事拼湊一處,大致是過去八年,東南大陸轉危為安的歷史。

  品嚼之間,過了郊野之處,花江兩岸漸漸出現大片人影。

  分辨打扮,多是鶴山村的百姓。

  隔著鶴山碼頭還有數里之遙,便有村民燃起鞭炮,沿岸奔著,高聲呼道:“靖安王來接親啦,靖安王來接親啦!”

  那岸邊等候的鑼鼓隊伍,捕捉到船隊上的喜樂節奏,卡著點兒加入進來,只見江邊村道上“飛”起雙龍,后有八對“雄獅”。

  伴隨著歡快的鼓點,在綠水青山間龍行虎步,氣勢非凡。

  八伯見狀,大手一揮——只見船上的余家子弟紛紛爆出戰魂,一個健步平掠數丈江面,穩穩落于兩岸。

  就沿途飛奔,一邊道謝,一邊散出紅包,待到了江水拐角處,再紛紛躍回船上。

  那些村民得了紅包,光是捏個厚度,便都喜笑顏開。

  ——

  “攢了這許多年的家底,除了擴建三城,以及一些送出去的寶物,便都用在成親上了……”余斗并不覺得心疼。

  自己的婚禮,能夠令得普天同樂,亦是一種榮幸。

  這些錢財,基本源自海神虛戒。

  說是用去招攬、培養流星蝴蝶劍的兄弟,在無間地獄打通人脈。而后獲得的利益,早已翻倍的賺了回來。

  想來溫暖——當年在三戟島決戰海神的,正是自己、嚴雀、秋玄清。

  ——

  看看到了鶴山宗地界,碼頭早已清空,只在很遠的位置,看到送親的船只——皆是東平郡的官船,氣勢非俗。

  待余斗船隊靠近,碼頭各處掛起的鞭炮立即燃響,遠處更有清瀾子弟望天釋放戰技,在朗朗晴空上,炸出五彩斑斕的焰火。

  碼頭上立著老少二人,分別是鶴山宗大長老嚴海,刑堂首座嚴豹——當年前往水月城退婚者,如今卻在山下迎親,想來也是一段佳話。

  ——

  雙方相見,氣氛熱烈。

  有過之前的重逢,大家都不再煽情。

  多說些喜慶話兒,彼此聽個樂呵,旁人也都高興。

  不過余斗往前一瞅,發現鶴山竹徑似有人影閃動,心里警惕。

  當即犯了嘀咕:“大舅子,前邊什么狀況?”

  嚴豹笑道:“倒也沒什么,本門女弟子外嫁之時,通常會有一些‘闖關小游戲’。那些癡情郎君必須闖過關卡,才能見到鶴頂峰上的新娘子。”

  “闖關小游戲?”

  余斗近日都在探聽各方消息,卻連半點風聲也未聽聞。鶴山宗的保密工作,比起以前倒是進步了許多。

  “你且說來。”他信步向前,身后的接親隊伍浩浩蕩蕩,陸續上岸。

  嚴豹面藏狡黠,一邊引路在前,一邊道:“沒什么,憑殿下本領,想是隨機應變即可輕松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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