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余暉落盡,成雙成對的戀人流連忘返。
余斗、南宮子珊心里還笑——感情再好,也不能摸黑賞花呀。
然而待得天幕黑暗,一望無際的花海居然泛起熒光!
朵朵鮮花,好似單獨打了燈光似的,比白天看去,還多了幾分柔和剔透。各類花朵呈現出不同色澤,在夜色之中,織成一幅絕美無雙的畫卷!
“月光草(月光草)!”余斗、南宮子珊異口同聲,道出了其中奧妙——落星河一帶盛產月光草,長年累月,這里的植被多少染上了月光草的基因。
每當夜色降臨,落星花海就會鋪滿熒光,好似天上星點墜落凡塵,在斗戰神大陸上,綻放最美麗的光輝。
“這里,好美……”南宮子珊看得癡了,失神的道。
余斗也被眼前美景吸引,再與佳人并肩游賞,看得竟比白天更為仔細。這里的花兒,枝葉藤蔓,都氤氳著奇妙的輝光,一些輕薄處,甚至能看清內部的脈絡。
那一刻,余斗清晰的感知到,體內的云芝戰意蠢蠢欲動,竟和這花草中的生命力量產生了共鳴!
須知余斗的真實武境,已是高階戰豪,必須達到匹配的能量強度,才能誘發共鳴。
“天地之力么……”
余斗輕笑,若能與天地萬物,隨時達成戰意共鳴,極限戰力豈不是再高一層?
腦海中浮現出回風谷一戰,自己利用天地之力“反殺”武淞的情景。
其實,早在五年前,自己就印證了此刻的猜想。
——
在流光溢彩的落星花海徜徉多時,余斗、南宮子珊來到了山谷東側——這里有大片青草地,并無例外,蔥蔥郁郁的草地在夜色之中,泛著翠玉般的光芒。
草地臨著一條溪流,溪流靠山的方向,隔著一段距離,便搭有一處精致房舍。
房舍的作用嘛……
“這些人也不害臊。”南宮子珊鋪開靈元之眼,看到一些房舍里已有情侶住下,并且急不可耐,已經寬衣解帶,開始做那羞羞之事。
頓時有些臉紅,哼道:“鬧出動靜來,豈不全讓旁人聽了去?”
余斗卻是抿嘴憋笑,眉飛色舞起來。
南宮子珊見他不說話,瞧出些戲謔之意,恨得銀牙緊咬:“你這什么表情?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余斗忍了好一會兒,終是拉住她的小手,手指頭在她掌心撓了撓:“子珊,不是每個人都有許多動靜的……”
南宮子珊俏臉一愣,眼睛撲閃幾下,忽然明白過來時,揚起拳頭就往余斗身上砸來:“好啊你,敢取笑我!”
打歸打,拳頭上的力氣卻沒幾分,哪里舍得真的傷了心上人?
兩人在草地上嬉鬧一番,笑聲不斷。
直到陸續有人靠近,余斗捉住南宮子珊的雙手,看向溪水對面的精致房舍:“看樣式,多是由宣城建造,為了給此間情侶一個方便,我們也挑一間?”
南宮子珊表示抗拒:“才不要呢,我臉皮薄!”
“那行。”余斗壞笑道,“咱們這就回江府,到時候讓人聽了動靜,傳揚開去……”
“你這人……”南宮子珊臉上一燒,氣得牙根直癢,“太可恨了!你就不能忍著點?再說了……我們在宣城,也沒有‘冥冥之眼’啊!”
分明是逢場作戲,怎么到了幾千里外,還有那念想?
卻見余斗一本正經的道:“下午你也聽見了,我是紅藥的主人。你是不知道,那妮子對我使了多少魅惑之技。”
說著,余某人還有些委屈:“這么多年,我向來坐懷不亂,剛才她還嘲諷說——家花不如野花香呢。”
“……”
南宮子珊早曾聽說余斗身邊美女如云,紅藥就是其中之一。確實如他所言,多年相處,兩人之間并未發生越界之事。
不過……
“什么?”南宮子珊俏臉一黑,美麗的眼眸怒火升騰,“說誰是野花呢?”
余斗哈哈大笑,看向熒光絢爛的落星花海,下巴一點,有些意味深長:“大概是我見過的,最美的野花了。”
顯然,此“野”非彼“野”。
余斗話里的“野”,無非是計劃之外。
是亂局之下,無可奈何的隨波逐流。
是彼此的命運……
“唉。”南宮子珊嘆了嘆,旋即看向溪流對面,指向一片山坡:“那我要去遠些。”
余斗看向山坡處的房舍,正經沒兩句話,心里怪笑:哦嚯嚯,睡得高,傳得遠?
——
不出意外,宣城在落星花海修建的精致房舍,里面并無家用。
若想在此借宿,一切都自備。
這些自然難不倒“老釣哥”,余斗在南宮子珊挑選的山坡精舍里轉悠一圈,各類居家用品一件接著一件擺將出來,倒讓南宮子珊有些訝異。
“帶鋪蓋也就罷了,怎還帶了鍋碗瓢盆?”她眼含笑意,好奇問道,“連廚房用具,各類調料你都有……”
余斗布置妥當,就站在山坡上欣賞落星花海的動人夜景,心懷舒暢的道:“如果天下大亂,戰火蔓延,所有人都無家可歸。至少我能保證,還能為你做一頓飯,還能讓你吃得飽、穿得暖、睡得安……”
所謂愿景,大抵如此了。
余斗笑容淡淡,輕捏南宮子珊的臉頰,有幾分寵溺:“帶我飛了那么遠,你去歇著,我準備好晚飯叫你。”
語罷,他果真走向廚房。
在神侍訓練營的居所,平日也大抵如此。
南宮子珊主外,烏月霆主內。
不過今日……
“月霆,我來幫你。”南宮子珊少見的跟進廚房,鳳目含光,透著純純的期盼,“需要我做什么,夫君盡管吩咐!”
“哈哈,行。”
于是乎,兩人濃情蜜意,相互協作,一起在廚房忙碌。
待到晚餐之后,又見天上星河璀璨,與地面的熒光花海相應,一時感慨良多,彼此互訴衷腸。
兩人在凌煙城,俱是受了莫大壓抑。
當夜,兩人纏綿不休,其中“野花香處”,不足為外人道也。
——
而在南宮子珊淺淺入眠之后,余斗悄然起身,見她有些睡不安,還在床沿坐了許久,輕輕摩挲她的手掌。
哄她睡穩了,才無聲的退出房間。
……
他獨自走下山坡,靠近花海邊緣的溪流。
靈元傳音,喚聲道:“老李?”
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在靈元音域中回應:“在呢在呢。”
老家伙還有些憋壞:“少爺‘忙’完啦?”
“咳,忙你個頭啊……”余斗臉色一僵,按著老李的指示走到溪水邊的某個位置,“說正經的,讓我來宣城干嘛?”
“這溪水是洛星河的支流,由北向南,甚是清爽。”老李的聲音帶著壞笑,“少爺翻云覆雨,身上皆是汗水,不如……下去洗洗?”
“……”
余斗額冒黑線。
不過轉念一想,大半夜偷摸跑出來,是該有個說法——來西邊洗個冷水澡,正是絕佳的借口!
他心里罵罵咧咧,就在溪畔脫去鞋襪外衣,只穿個褲衩子,普通一下跳入沒兩尺深的溪水中。
眼下說是初冬,落星花海卻是春意融融。
溪水溫度適宜,無非有些夜間的沁人,但是那點寒意對于戰豪強者,亦可謂是“清爽”了。
“你跟杜婆婆也在?”余斗不敢東張西望,只作春風得意少年郎。
“哦嚯嚯,當然!”老李更是得意,“我們夫妻破鏡重圓,這定情之處,當然要舊地重游一番——江家倒是有心,當年戰亂,天下摸不急切開采靈元礦脈,這洛星河畔卻無一處礦場。”
余斗不知往事,未曾附和。
而是把對江元的猜測,一五一十的說給老頭兒聽。
“哦嚯嚯?”老李大約是真的高興,言語一直帶著笑意,“如此說來,江府的部分人手,或為你我助力?在宣城,我還有不少老朋友呢。”
“嘖嘖……”余斗聽他吹噓,霎時明白過來,“你這老頭兒,一星戰神了?”
果不其然,老李一聽,頓時眉開眼笑:“嘿嘿!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少爺啊——前段時間手刃了一些賊子,又與月兒同游天下,心懷舒暢間,終是豁然開朗。”
“這不,總算走完了余下半步,正式跨入戰神之境!”
“我將靈元晶魂的效用,分給了月兒四分之一,她如今,已經突破到了八星戰魔!”
——
聽到老李的話,余斗不由雙腿一縮,整個人蹲坐下水去。
水面下,他不由哈哈大笑,嘴里吐出連串的氣泡,溪水一時翻騰,冒出不少浪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子在水底下漱口呢。
“好,好!”
余斗緩過勁來,連說了兩個“好”字。
他不禁問道:“老李,后續打算如何?如今凌煙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你大可趁此時機,將所有仇人除掉!那紙條上的名字,還剩了大半呢!”
六月至今,攏共就殺了三人。
戴玉(玉尊者)、張本正、諸葛德陽。
雖說都有戰尊武境,是斗戰神殿的中堅力量,卻還只是冰山一角。
當年余斗替爺爺余飛復仇,好賴殺了七兇中的五個,并且……
在六月廿五他和嚴雀、秋玄清大婚結束后,收到了“清瀾二君子接連坐化”的訃告。王逸、王欽兩人,終究是有些風骨,不愿虧心而活。
兩人攜手共付黃泉,亦是給了靖安王府一個最好的交代。
余家和清瀾宗的血仇,就此兩清了!
——
“少爺,還是先說說你的想法吧。”老李并不著急,“少爺這幾個月,經歷了那么多事,想是心有所得?”
“嗯……”余斗應了一聲。
他將雙腿點在上游,通過呼吸吐納,獲得恰到好處的浮力,讓上半身可以略微漂浮,腦袋正好露出水面,仰望漫天繁星。
“東南四國,現在達到戰魂融合境的戰士,應該超過十萬了?”余斗想到家鄉的部署,先問了一句。
老李的回答十分精準:“清瀾、大圩、西荒、玉荊,合計軍隊一百五十余萬,少爺公布了戰魂融合境心法,他們也都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東西。一些封存的資源,也都兌現到了戰士們身上,整體實力提升很快!”
“達到戰魂融合境的,已經約有二十萬人!”老李的語調有些發顫,顯然這個數字非比尋常。
余斗心領神會——通常武境達到戰驍巔峰,或是戰靈階段,神庭靈竅才足以支撐戰魂融合境。
也就是說,二十萬戰魂融合境的好手,幾乎都在戰靈以上!
須知隸屬斗戰神殿的十萬銀甲神侍,絕大部分都是戰靈武境,就連他們,也未曾全部掌握戰魂融合境。
并且,銀甲神侍偏重小隊作戰。
一旦東南聯軍操練完畢,形成大軍團戰法,就這十萬銀甲神侍,壓根不夠看!
“替我傳令,四國練兵不得松懈。”余斗話里有話。
老李是個人精,自然聽得懂。
應下之后,順勢問聲:“少爺,要開戰?”
“只是有備無患。”余斗表情復雜,他吐出一口氣,讓面部大部分沉下水面,又在完全沉默之前,用力吸了一口氣。
“說不清道理的時候,就得用拳頭。”余斗淡淡一笑,“而且,目標很明確了,不是么?”
暗處的老李聽聞,頗有些老懷大慰,他也不點破,而是道:“少爺的想法,老頭子一定贊成。少爺要做什么,只管去做,老頭子絕無二話!”
余斗笑了笑,大約是兩個老釣哥之間的心有靈犀,他字句清晰的道:“你昔日的徒兒李武澤,如今是化境戰尊,位列金甲神將。”
“硬殺太便宜他了,我會設局,讓他付出足夠慘痛的代價,在世人的唾棄中敗亡!”
“至于岷山血戰的幕后主使,我有機會在十一月之前查清——你先動動腦筋,給他想個死法。”
靖安王的霸氣發言,自然振奮人心。
或者說,這么吹牛逼,聽著頗對胃口。
老李卻是不給臉,哈哈大笑:“讓我想個死法?是因為岷山血戰的‘布局者’,不大好殺么……”
“嗐。”余斗朝天上翻了個白眼,嘴里碎碎念道,“‘布局者’的身份,至少在七典七絕的家主以上。”
“不好生合計……嘿嘿,你行你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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