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行駛了十個日夜,洛臨淵和云靈槐總算根據地圖標注的方向來到了碧云澤附近的海域。
這里的海水異常平和,微弱的波濤仿佛溫柔的母親在輕撫她的孩子。
碧云澤不同于惡牢國,這個巨大的島嶼上建立的國家并沒有設置太多門關,顯得很是開放。
洛臨淵他們的船停靠在岸邊,這里是個小鎮子。
岸邊的老漁翁見狀好奇的走上去看著洛臨淵二人。
洛臨淵微微一笑:“老人家,這里是碧云澤嗎?”。
老頭虛起眼睛看著洛臨淵看了良久,“哦……這里是碧云澤啊!”。
洛臨淵頓時一臉懵逼,啥……啥玩意兒啊?
這時,一位十三四歲的布衣少年一路小跑過來。
“抱歉抱歉二位,我爺爺歲數大了,腦子有點不太清醒了,還望各位見諒!”少年一個勁兒的道歉。
洛臨淵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兒。
隨后少年撓了撓頭笑道:“這里確實是碧云澤,兩位是生面孔啊,是遠道而來參加五年一度的劍道大會的嗎?”。
“劍道大會?”洛臨淵疑惑的挑了挑眉。
“是啊,就是碧云澤五年一度舉行的各個劍道門派相互切磋的大會,難道你們不是為這個來的嗎?”少年好奇的眨巴眨巴眼。
云靈槐笑著搖了搖頭:“小帥哥,我們只是路過這里,順便來看看的。”
第一次被人叫“小帥哥”,還是這般貌美的女子,少年頓時面紅耳赤,雙手無處安放。
這時,一旁路過了兩位身著布衣的男子,看樣子是這個鎮子里地居民。
“喲,小年啊,又在和別人吹牛呢,還想著去參加劍道大會啊,人家去的是有名氣的劍道門派,你個無門無派連劍都握不穩的小菜鳥,別白日做夢了,快去打點魚上來,晚上來你家蹭飯,哈哈哈!”
兩人一邊走一邊哈哈大笑著。
少年頓時惱羞成怒,轉頭大吼道:“我一定會成為一名強大的劍客,等著瞧吧你們!”。
遠處兩人聞言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少年臉都氣漲了。
洛臨淵看著少年腰間還別著一把做工粗陋的鐵劍。
“你喜歡練劍么?”
少年聞言立刻斬釘截鐵的喊道:“沒錯,在這個國家絕大多數人都喜歡劍道,尤其是武者,這個國家門派都是劍修門派,沒有其他門派。”
洛臨淵有些驚訝,這倒是應了地圖上藍狐面具男標注的話語“劍道聞名,劍癡云聚”。
“話說小帥哥,你是這小鎮的住戶吧?”云靈槐忽然發問。
少年頓時又羞紅了臉,“是……是的,美女姐姐!”。
云靈槐聞言抿嘴“噗嗤”一笑,這一笑差點讓少年神魂顛倒。
“那姐姐這里有艘船,可否請你幫忙看管一下呢?”
少年看了眼那艘銀甲船,頓時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沒問題姐姐,交給我吧,我就住這附近,絕對幫你們看住!”。
云靈槐微微一笑,洛臨淵扶了扶額,“好了,人家還是個孩子,正值氣血方剛之際,就別折磨人家了!”。
隨后洛臨淵隨手丟出一袋子銅板,“不白讓你守著,這些錢是酬勞!”。
少年接過錢袋頓時一驚,“這……這也太多了點吧!”。
洛臨淵輕輕一笑:“這錢既是給你的酬勞,也是為了讓你堅定夢想的鼓勵,好好練,劍修這條路啊,挺難的,加油吧少年!”。
少年聞言頓時感激流涕,這么長時間了,還從來沒人看好自己的。
“不知大哥哥和姐姐尊姓大名?”
洛臨淵看了他一眼說道:“叫我洛大哥就好了,那個姐姐你叫她云姐姐就好了。”
云靈槐溫柔一笑,少年抹了把眼淚猛拍胸脯喊道:“我絕不辜負洛大哥和云姐姐你們的信任!”。
洛臨淵點了點頭,“話說去城里走哪條道啊?”。
少年立刻指了指東北方向:“朝那兒一直走一公里左右就是城門。”
“謝了!”
隨后洛臨淵和云靈槐按照少年指的路來到了碧云澤的城門。
門關守門的士兵都不帶長矛盾牌,都是身佩長劍,一身特殊的官服,類似于黑色劍袍。
進了城門,眼前一片繁華的市井景象,熱鬧非凡。
街上到處都掛著喜慶的燈籠,鞭炮聲一路都能聽到,仿佛跟過年一般熱鬧。
“看得出這里的人對于劍道大會的重視程度不亞于年關呢!”云靈槐笑著打量著四周。
洛臨淵點了點頭,確實熱鬧。
以劍道聞名,劍癡云聚的國度么,倒是挺稀奇。
四周集市到處都是售賣寶劍和劍鞘的店鋪,眼花繚亂。
“找家酒樓吧,人家肚子都餓了!”云靈槐一臉無精打采。
洛臨淵微微蹙眉:“我記得路上的干糧有七成都給你了吧?”。
云靈槐輕輕一笑,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洛臨淵扶了扶額,“行吧。”
兩人找了一家規格挺高檔的酒樓,隨便點了一些菜品。
洛臨淵一邊喝著閑茶,一邊左右打量著四周的賓客。
可以看得出其中有不少都是劍修,身上的氣息雖然都收斂得與常人無異,但是躲不過洛臨淵的神識感應,其中不乏也有一些武盡四五沖天的高手。
“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呢,這個劍道大會或許還能有什么意外收獲!”洛臨淵咧嘴一笑。
忽然,二樓傳來了劍刃碰撞的打斗聲。
隨后一道人影大叫著從二樓跌落,重重地摔在一樓地板上,還砸爛了一張桌位。
洛臨淵定睛一瞧,只見是個身著藍色闊袖劍袍的少年,年紀大約十六七歲。
“哎喲,疼死我了!”藍袍少年扶著腰吃痛道。
“小楓!”只見另一位藍色劍袍男子從二樓躍下,來到那藍袍少年面前,這男子看著也有二十出頭了吧。
“你還好吧?”藍袍男子詢問藍袍少年道。
藍袍少年點了點頭:“我沒事兒陳師兄!”。
二樓,一位身著暗紅色劍袍的短發男子抱著一柄長劍冷眼看著他們。
“趙霆翀,你竟敢公然對我師弟下手!”藍袍男子指著二樓的短發男子怒喝道。
“趙霆翀……這不是那個九蛇劍宗三長老的真傳弟子么?”
“是啊,聽說這家伙性格乖張,戾氣可重了,一般人見著都得多遠點,免得被他纏上!”
四周的賓客議論紛紛。
洛臨淵則是靜靜地看著。
名為趙霆翀的短發男子在二樓俯視藍袍男子冷笑道:“呵呵,老子打的就是你們,一群無主之犬,也敢在老子面前狗吠!”。
藍袍男子額上青筋凸起,“我瀟湘門豈容爾等污蔑,可敢與我一戰!”。
趙霆翀聞言哈哈大笑:“還敢和我打啊,有種,今日老子倒要看看,你們瀟湘門剩下的這些流浪狗,到底有幾分能耐!”。
聽到“瀟湘門”三字,洛臨淵覺得有些耳熟,隨后猛地想起了什么。
當初東方羽柔在那處洞府找到的劍譜不就是瀟湘門的絕學《碧海劍訣》么!?
而且東方羽柔還取走了那位洞府主人的佩劍碧海瀟湘劍,如今還在用著呢!
當時那石塊上還刻著“學我碧海瀟湘劍,為我瀟湘門門主”,這么說來東方羽柔可以算是這個瀟湘門的門主了?
看來哪個洞府的主人就是這個門派的掌門了,可惜啊,客死他鄉。
那時候洛臨淵并不知道瀟湘門是個什么門派,而且估計東方羽柔也不想當這什么門主。
“唉,瀟湘門如今落魄不堪,想當年可是風云一代的名流門派。”
“可不是嘛,當年的祖師爺雷清塵可是一劍斬數十位天驕的,可是后來聽說去追殺仇敵去了,還帶走了鎮派之寶碧海瀟湘劍,這一走就是了無音訊啊!”
“是啊,這瀟湘門門主都換了好幾代了,人也越來越少了,如今只剩幾個人了,門主安風瀾也算是個年輕一代的天驕,可惜上一次劍道大會敗給了昆天門的掌門真傳弟子赤云霄,毀了武道之心,而且一個沒了鎮派之寶的門派,是不會被其他門派承認的,可以說自從雷清塵帶著碧海瀟湘劍失蹤以后,瀟湘門就不復存在了!”
洛臨淵聽著四周的賓客講解著這些歷史的往事,不禁蹙了蹙眉頭。
只見那邊,藍袍男子和短發男子已經站到外面的街道上去比試了。
“瀟湘門陳天景,請賜教!”藍袍男子喊道。
“哼,九蛇劍宗趙霆翀。”短發男冷哼一聲。
兩人的戰斗一觸即發。
陳天景率先發動進攻,碧海劍訣施展,手中長劍覆蓋著柔和的真氣,如碧海波濤。
一劍挽出,劍氣化作蜿蜒的波浪斬向前方,優美至極。
“華而不實!”趙霆翀冷笑道。
他拔出長劍,一剎那,四周掀起一陣劍風,一股隱約的危機感蔓延四周。
“王蛇百斬!”
一劍斬出,狂暴肆虐的劍氣化作一條巨大的眼鏡王蛇沖殺出去。
王蛇劍氣瞬間撕碎了碧波劍氣,以極其霸道的力量殺向陳天景。
“陳師兄當心!”一旁的藍袍少年驚呼道。
只見陳天景身子一晃,瞬間如同一道流光避開了攻擊。
“嚯,躲開了呀,還算不錯,但也就這樣了!”趙霆翀劍鋒一轉,王蛇劍氣擺頭,再度殺向陳天景。
陳天景見狀神色一凜,長劍婉轉揮砍而出。
“碧浪海天!”
蜿蜒如碧浪的劍氣快速繞殺王蛇劍氣,只見王蛇劍氣身上的蛇鱗一片片爆裂,最終直接絞殺了王蛇劍氣。
趙霆翀瞳孔一縮,橫劍抵擋,然而蜿蜒的劍氣如流水環繞遍布其身,一瞬間,趙霆翀身上炸開一道道血口子。
“你覺得誰會贏呢?”云靈槐看著一旁的洛臨淵問道。
洛臨淵嘆了口氣:“水乃生命之源,生生流轉,奔流不息,可惜了,準度和強度都還不夠,火候差太多了!”。
趙霆翀看著身上越來越多的血口子,臉色十分難看。
“媽的,疼死老子了!”
只見他渾身劍氣爆發,震散了碧波劍氣,一道道暗紅色劍芒破空而去。
陳天景神色凝重,快速揮動劍刃,劍氣繚繞化作一道流水蜿蜒曲折護住周身。
奈何趙霆翀劍招過于霸道,直接劈開了他的護體劍氣。
“王蛇沖斬!”
趙霆翀手握長劍一步躍出,一線長天,一道細微的紅芒閃過,陳天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胸膛破開一道血口子,鮮血飛濺,染紅了劍袍。
“噗——!”
陳天景一口鮮血噴出,單膝跪倒在地。
趙霆翀手持長劍出現在他身后不遠處。
“陳師兄!”藍袍少年驚恐地上前攙扶住陳天景。
陳天景嘴里溢出鮮血,氣喘吁吁,“呼……呼……還是輸了,不甘心吶!”。
趙霆翀略微回頭,一臉的不屑:“還以為有多大能耐呢,結果就給我留下一堆刺痛的小口子而已,我這一劍足夠讓你長記性了吧!”。
隨后他收劍入鞘冷笑道:“過來鉆老子的褲襠,給老子賠罪,浪費老子這么多時間,要不干的話,老子今天廢了你倆一身武功!”。
陳天景和藍袍少年氣得咬牙切齒,不甘、懊悔、自責在心中萌發壯大。
洛臨淵嘆了口氣,瀟湘門畢竟跟東方羽柔有些緣分。
“既然與我娘子有緣,那我還是幫他們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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