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心笙發到群里一張轉賬憑證,一共是四十萬零五百二十三塊。
喬心笙:裴律師,讓您破費了,四十萬是衣服錢,五百二十三塊是今晚的火鍋錢,務必收下。
有整有零,跟他算的清清楚楚。
不僅把他拒絕的明明白白,而且還昭告朋友。
這是打算一點顏面都不給他,也一點后路都不留給自己。
群里陷入一陣沉默后,季云深跳出來打圓場:喬美女就算跟老裴鬧別扭也不該跟錢過不去啊,他又不缺那三瓜倆棗,別委屈了自己。
喬心笙:他不缺,是他的事,我不能占這個便宜。
季云深還想說什么時,喬心笙已經退出了群聊。
他這才意識到今晚這局玩大了,抬手抽了抽自己的嘴。
看什么美少女天團,這下把人惹惱了,裴承州不得恨死他。
他立刻撥通了裴承州的電話:“老裴,弟妹只是被逗惱了,耍脾氣呢,女人都有小性子,過幾天就好了,要不要我親自去替你解釋清楚?”
裴承州的聲音發冷:“呵,她主意正著呢,那句話像是在氣頭上,句句都是深思熟慮的決定。”
“老裴,冷靜,女人都得哄著,作為男人就得放低身段,用心去哄。”
裴承州擦了擦額頭滴落的血跡:“就算我去哄,她也只會把我的心意揉碎搓爛踩在腳底當臭泥,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誰也不許插手!”
他向來驕傲,何曾受過這種折辱。
少時血淋淋的經歷就告誡過自己,凡事都要有界限,過猶不及。
所以他就算再喜歡一個人或者一件東西,也不會踩碎驕傲,沖破理智。
季云深聽到手機里傳來警笛聲:“老裴,你那邊出了什么事?”
“一點小事故。”
“把位置發過來,我過去找你。”
“不用,我自己能處理。”
季云深還是拿起了桌上的車鑰匙。
在啟動車子之前,他給喬心笙發了條信息:喬美女,老裴出車禍了,偏偏倔得很,就是不肯告訴我地址,我尋思著你倆不是剛吃完飯么,估計就在那條街,你把位置發給我。
這樣以來,他既問出了位置,又巧妙的將裴承州今晚的情況告訴了她。
但凡她對老裴有一丁點的心思,都會趕過去。
只要兩人對上眼,矛盾不就解決了。
喬心笙收到消息時剛剛換好睡衣準備上床睡覺。
回完季云深的消息后,她便裹了件厚重的羽絨服驅車匆匆趕過去。
直到油門冰冷的觸感從腳底傳來時,她才驚覺自己竟然忘記了穿鞋。
眼下也顧不得那么多,只能將油門一踩到底。
抵達兩人吃飯的興福街時,遠遠的就看到了前面拉起的警戒線,惱人的警笛聲也由遠及近。
那輛邁巴赫的半個車頭嵌入了防護欄,地面上散落著車燈碎片。
裴承州正站在橋上抽煙,似是俯視著橋下冰冷的江水。
隨著手指間那抹猩紅的明滅,那張出挑的臉更顯冷峻,額頭上的傷也若隱若現。
大概是夜風太冷,令喬心笙的呼吸都有種刀割的疼。
她打開車門正打算下車時,只見季云深的車子停在了裴承州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