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州,我來陪你一起送奶奶一程。”
裴承州抬眸看過去,只見她一身得體的黑色,挽起的發髻上斜插著一個白玉簪子,襯得整個人溫婉大氣。
細碎的晨光隨著她穿行的動作,斑駁的流轉在那張姣白的臉上,有一種動人的安靜,莫名的撫平了焦躁的心。
她穿過人群來到他的身邊,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用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道:“裴承州,我今天姑且配合你演最后一場戲。”
裴承州將她的手指反握在掌心:“謝了。”
“客氣,你也在滬都幫了我,禮尚往來。”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為首的男人臉上沒有任何悲痛,只有春風得意。
喬心笙猜測這個男人就是裴冥。
他的長相跟裴承州沒有一丁點相似之處,倒是像極了他的母親蘇敏瓊,面部窄瘦,眉眼極具攻擊性。
一邁進祠堂,他便將喬心笙打量了一番,譏誚道:“還是二哥會享受,來奶奶的葬禮還帶著美女,早知道能有這個特權,我就該左擁右抱。”
裴承州冷岑岑的盯著他:“今天是奶奶出殯的日子,我不想讓她老人家走的不安心。”
“明白,我今天可是來送她老人家一程的。”他的語氣一轉:“不過二哥,我才是奶奶認可的人,于情于理,是不是由我挑選的人來抬棺,而你是不是應該帶著你的人......靠!邊!站!”
兩人視線相接,空氣中似是彌漫著火藥味。
裴家人都知道,誰來抬棺,就意味著誰才是未來掌舵裴家的人。
這也是裴冥向裴承州發起的挑釁,他一旦做出退讓,那些蟄伏在暗處的人就會蠢蠢欲動。
裴承州這些年樹敵不少,裴冥一回來,誘以重利,他們自然倒戈。
“裴二少,老太太臨走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四少,如今他人已經回來了,你就讓他給老太太抬抬棺盡盡孝吧。”
“是啊,老太太將名下的股份都留給裴四少,不就是這個意思么,您霸攬了裴家這么多年,也該讓一次賢了。”
“如果當年不是老太太,您也活不到今天,坐不上這個位置,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讓自家人為難呢?”
聽著這些賢子孝孫打著老太太的名義聲討自家兄弟,簡遇有些壓不住火氣,正要說什么時,周硯池摁住了他。
“你不覺得季狗今天太安靜了?”
簡遇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平日里但凡有人對裴承州不利,他都會第一個沖上去跟對方撕咬,今天竟然躲在一邊嗑著供臺上的瓜子。
“他今天打了鎮定劑?”
周硯池朝著喬心笙的位置抬了抬下巴:“沒看到他請了外援,所以咱們只需要安靜的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