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晚回頭看看大殿。
見左右沒人,迅速在沈弈淵額頭親一下:“父皇心情不好,我答應他給他做頓飯。”
沈弈淵感覺她唇的柔軟,輕柔羽毛般掠過,心頭也跟著軟了。
“那好吧,”本想逗逗她,到底還是心軟了,“那,忙完了來王府。”
“好,”顧晚晚爽快答應。
看著沈弈淵走了,顧晚晚趕緊回宮里準備。
藍蝶聽說她親手做飯,臉都愁成一顆包子。
“公主,要不,還是讓奴婢去廚房叫個人過來幫忙吧?”
“不用,”顧晚晚換了衣裳,挽起袖子,“看不起你家公主?”
“當然不是,”藍蝶趕緊擺手,“奴婢不敢。”
“放心吧,”顧晚晚拍拍她的臉,“又不是作什么全席大宴,我請父皇吃飯,做幾道拿手的即可。”
“可是,公主,您有拿手的嗎……”
顧晚晚看藍蝶一眼,藍蝶趕緊捂住嘴,聲音嗚嗚地說:“奴婢去準備茶。”
顧晚晚氣笑,命人去叫顧星離。
顧星離這幾日因為中毒,沒去王府,就在自己宮里的空地上練,聽說顧晚晚叫他,趕緊跑了來。
“阿姐,叫我什么事?”
“換件衣裳,殺雞。”
“哈?”顧星離小嘴張大,“殺……雞?”
“怎么?不敢?”
“當然不是,”顧星離看著地上撲騰的兩只雞,悄悄吞口唾沫,“我……這就殺!”
抽出侍衛的刀,咬牙瞪眼要抓雞。
“用菜刀,那是殺人的刀。”
“啊?哦,哦。”
顧星離把刀還給侍衛,又拿起菜刀,雙手用力握緊,看著地上的雞。
顧晚晚一邊準備其它,一邊瞧著他,嘴角帶笑。
顧星離踱著小步,圍著雞轉悠,半炷香都過去了,就是不敢下手。
藍蝶回來,看到眼前情景,小聲問:“小殿下,您到底敢不敢?”
“怎么不敢?不要小看我,我老師上戰場,敵人都殺了無數,我能不敢殺只雞嗎?”
藍蝶點點頭,在一邊等著看。
過了半晌,藍蝶忍不住問:“小殿下,您是打算把這雞嚇死嗎?”
顧星離:“……”
顧晚晚見他確實不敢,心知這種事也急不得,不能逼得太緊。
也有的人敢殺人,未必敢殺雞。
“阿離,你帶人去湖里抓幾條魚來吧,這邊交給我。”
顧星離如釋重負:“好。”
“小心些,別掉水里。”
“阿姐放心!我一會兒便回。”
顧晚晚見他一陣風似地跑了,拎起菜刀殺雞。
藍蝶看得目瞪口呆:“公主,您……自己殺啊?”
“怎么?不行?”
“不,不是,公主好厲害。”
顧晚晚把殺雞掉,又快速處理,藍蝶看著自家公主動作熟練的樣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把雞弄好,埋進泥土里,皇帝也到了。
“父皇,您來得正好,先喝點茶,很快就會好的。”
“你這是在弄什么?不是說親自下廚,請朕吃飯嗎?”
“對呀,飯就在這里面,”顧晚晚一指。
皇帝氣笑:“讓朕吃泥?”
“當然不是,”顧晚晚催促著他趕緊進屋坐好,“你就等著吧,保管讓您吃一次想兩次。”
她忽然想起來,一直以來,都沒有親手給父皇做過一次,心里有點泛酸。
雞快好的時候,顧星離總算回來了,身后小太監拎著水桶,里面有好幾條大魚。
“阿姐,看,怎么樣?”
“真不錯,”顧晚晚毫不吝嗇夸獎,“阿離果然本事漸長,父皇來了,在屋里,你去和父皇說話吧,我來做。”
“好。”
顧星離撒歡進屋:“父皇,我來了!”
顧晚晚在外面忙碌,雖忙但開心。
烤魚很快,正好和雞一同上桌。
皇帝看著兩個泥蛋蛋,納悶不已。
顧晚晚拿小木錘,把泥殼敲碎,香氣頓時溢出來。
宋公公在一旁驚嘆:“喲,這香的……皇上,老奴可都要醉了,公主這手藝,果然頂呱呱。”
皇帝哈哈大笑:“就你會說話。”
砸去泥殼,剝開荷葉,露出里面的雞肉,香氣更濃了。
“父皇,如何?快嘗嘗,我的烤雞和烤魚,可是很厲害的。”
皇帝看著她抹了灰的小臉,眼睛晶晶放光的樣子,心底一片柔軟:“好,朕來嘗嘗。”
宋公公要動手幫忙,皇帝擺手,拿上筷子親手夾了一塊。
“父皇,如何?”
“嗯,果然非常好吃,比朕之前吃過的都好吃,這雞還能這樣做?”
“那當然,還有烤魚,您再試試。”
“阿姐,我也要吃,我也要!”
顧星離不甘示弱:“父皇,這是我抓的魚,您快吃,吃過我也來一大口。”
簡單略粗糙的菜,屋子里卻歡聲笑語。
顧晚晚見皇帝開懷,心里的那口氣也慢慢松了。
悄悄退到外面,從土里又扒出一個泥蛋蛋,交給焰羽衛:“送去北康王府。”
“是。”
顧晚晚回頭,看到退出來的宋公公,沖他招招手:“公公,來。”
宋公公趕緊過來:“公主,有何吩咐?”
顧晚晚拿條剛烤好的魚和一只裹著荷葉的雞腿:“這個給您,去旁邊用吧。屋里有我,和父皇說說話,有事再叫您。”
宋公公心頭一熱:“喲,公主,您還想著老奴。”
“那當然,公公對父皇忠心耿耿,伺候周到,比我這個做女兒的還貼心,我當然得謝謝您。”
宋公公眼睛泛紅:“多謝公主,老奴羞愧。”
“去吧。”
顧晚晚讓藍蝶引宋公公去偏殿,轉身進屋。
“父皇,我學了好多本事,想明天就回王府繼續練,好不好?”
“你身體全好了嗎?”皇帝摸摸他的臉,“不可強求,身體好最為重要。”
“我好了,完全沒有問題。”
“在說什么?”顧晚晚上前。
“阿姐,快來,我給你留了雞腿,”顧星離把雞腿給她,“我在和父皇說,明天想回王府。”
“身體好了才行,”顧晚晚也沒反對,“不過,要讓焰羽衛護送。”
“好。”顧星離沒多想,只要同意讓他去,他就答應。
皇帝目光微深。
顧晚晚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笑吟吟問:“父皇,兒臣以后經常給您做,好不好?”
“好,這自然好,你還會做什么?”
“會得可多了,”顧晚晚夾一塊雞肉給他,“不會的也能學,我只想讓父皇高興。”
皇帝微怔:“晚晚,朕很高興,有你和阿離,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顧晚晚垂眸,忍下眼中潮意。
“晚晚不必擔心。”
皇帝轉頭看顧星離:“阿離吃飽了嗎?飽了就去煮壺茶來。”
“好!”
屋里只剩下皇帝和顧晚晚。
“晚晚,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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