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書院。
原本秩序井然的書院此時擁堵不堪,前來赴試的學子卻絲毫不敢抱怨,全因造成擁堵的是書院的兩位山長。
同梧桐書院的沈山長不同,麒麟書院的山長姓謝,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穿著時興料子制成的衣裳,就連腰帶都繡著金線。
陸二的左右手各站著一個監考官,不遠處圍著一群考生,他們無一不是面色鄙夷不屑,仿佛已經審判了他的罪行。
“沈山長啊,不是我苛刻,但這紙條就是在他的袖帶中找出來的,還有什么可查證的?也不嫌麻煩?當務之急還是疏通書院,把身后的這些學子放進去考試才是。”
謝山長的目光輕飄飄的掃過人群,笑瞇瞇的,端的是有恃無恐。
聽了他的話,沈山長的眉頭當即擰成一個死結,一股駭人的氣勢從身上爆發。
“麻煩?你身為書院山長,要做的應該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蠹蟲,也不冤枉學子清白,如今事情還未下定論,你不經查證就要趕考生出考場,視規矩于無物,這是什么道理!”
“若是因為你的一句話,壞了學生一年的苦讀,這跟造孽無異!”
見他執迷不悟,謝山長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沈山長,我奉勸你,做什么事都不要太一根筋,輕拿輕放是最好的。”
“雖然你我二人同為主考官,可這是麒麟書院,在別人的地界上,沈山長還是莫要多管閑事為好。”
“只是趕出考場而已,今年考不了,明年再考便罷了。更何況我看此人年紀頗大,還在參加童試,八成不是什么好苗子。”
陸二聞言,臉色一白,想起自己那被耽誤的三年。
倘若今年再次被童試拒之門外,恐怕他都要懷疑自己是否命中注定不該參加了。
想到自己可能應了于夫子那句話,繼續回到杏花村的學堂,給家里添負擔,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見他臉色灰敗,謝山長嘲諷的勾了勾唇角。
“看吧,考生自己都認命了,咱們就別在這耽誤后面的學生考試了。”
說著,他朝邊上退了一步,可沈山長雖然臉色不佳,卻仍舊寸步不讓。
見他如此不識相,謝山長的臉色也徹底陰郁了下來。
“既然你堅持要查,那你就查!左不過距離開考只剩半個時辰不到,我到要看看你一意孤行,能查出什么?”
見他改口,陸二卻并沒有感到喜悅,更是更深的絕望。
他與沈山長素不相識,沈山長堅持徹查到底并非是相信他不會作弊,而是捍衛規矩與公平。
就算要查,這種東西無從查起,恐怕最后他仍舊會擔了作弊的罵名。
就在現場陷入焦灼時,原本擁塞的道路突然被人清開,與此同時傳來了一聲高喝。
“鎮長到——”
陸二渾渾噩噩的跟隨著眾人的動作跪下行禮,可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一雙溫暖的手撈起。
“鎮長,這便是我兒子,還請您為他做主!”
清亮有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如同一劑鎮心劑,令陸二絕望的雙眼頓時聚焦。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朝她望過去,卻只能看到她繃得筆直的下頜線。
她……很生氣?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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