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返虛 > 第五百八十九章:關系?
  扈西河怎么也沒料到,四正盟的人就這樣沒了。想過戰場殺敵,想過同魔界拼命,想過馬革裹尸,唯獨沒想過這樣的死。

  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也是羅旦不能接受的。死在一群鬼物手上,死也不能甘心,死不瞑目。

  哪怕死在他們的死對頭林卯手上,也不至于這么的讓人無法釋懷。

  含淚悲泣,環顧四下。

  道:“盟主,沒了,都沒了……”

  是啊,都沒了。

  哪怕他一開始不是真心想帶領這群人,可到底久了也有感情。何況,他也打算帶他們好好從頭開始。

  如今算什么?

  壯志未酬身先死么?

  還是,一切都是場夢?來不及盛開,便已經結束。

  抱著羅旦的肩頭,用力拍了拍。然后強行逼退淚水,笑的比哭的難看,回眸看向缺云子,硬著喉嚨,鼓動半天,才擠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是,怎么回事?”

  一群鬼物而已,如何就有了這樣通天的本事?這不符合常理,這很反常,不是嗎?

  昂?

  云行雨聞言,收了神通,還鄒寂人以自由,袖起赤刃道:“隨我來。”

  話音剛落,兩人身形一顫。

  同時在對方眼里看到了驚訝,卻是最后什么都不說沒說,還是扈西河無聲的給了寬慰,走吧,先聽聽怎么說。

  一行人沒走幾步,秦漠便風馳電掣的趕到。

  道:“幾位稍等。”

  缺云子抬眸,道:“秦大人?”

  “我有件事想請教諸位。”

  “何事?”

  秦漠看了眼小周莊,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再說。”

  說罷,目光與云行雨霎時交匯。

  云行雨會意,只是有些事現在做已經晚了。但他也沒有點破,讓眾人先入,隨后依舊豎起結界。

  其實,這樣意義并不大。

  唯一的好處,就是他們的談話不會被偷聽,不會被窺視。

  至于其他,還真就聽天由命,各憑造化。

  回到莊內,缺云子領著人來到堂屋。

  鄒寂人見狀,同扈西河交代了幾句,便匆匆下去。

  扈西河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但此刻還是忍了一口氣,壓著脾性與羅旦共同等候。

  缺云子招呼著眾人入座,自己就著上首坐下,道:“秦大人想說什么?”

  秦漠抬眸,看罷眾人。

  最后視線停留在云行雨身上,道:“我去了春秋翰墨,見過兩位大師。”

  云行雨不悲不喜的眸子,照舊不見觸動,只是垂眸淡淡的點了頭。

  道:“師父和師伯可還好?”

  “兩位大師很好,我來此是為了請教諸位對小周莊命案和人皮案的看法。”

  缺云子抱起膝蓋縮在椅子里,挑了挑眉,道:“此事秦大人莫不是找錯了人了?”

  要說當初兩件案子都是勇王在接手,如果要打聽內情,那應該要找的人在東門。

  你這樣,不是舍近求遠?

  秦漠聞言,便把前因后果都敘述了一遍,道:“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缺云子的話,他自是沒有不懂的可能,但五賊既然格外提了小周莊和人皮案,那就肯定有其的用意。

  或許,王城能否度過此次危機,全在此系著。

  而缺云子聽了他的話,看向云行雨,你怎么看?

  云行雨沉默良久,道:“勇王是何反應?”

  “大殿下只是翻開了案頭的折子,然后什么都沒說。正是如此,我才特地來請教諸位,希望能有一點線索。”

  “前輩怎么看?”云行雨聽罷,把問題拋給了缺云子。

  缺云子有些抓腦殼,摳著亂糟糟的雞窩頭,道:“要這么說,勇王應該是有答案。但他不說,那知情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素鶴。

  可這小子最近失蹤了,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也沒見個人影。

  你想答案,怕是難吶。”

  秦漠不死心,道:“連前輩也不知道?”

  缺云子嘆了口氣,自己倒是想知道來著。奈何那個傻小子什么都自己扛著,什么都不說,自己就是想知道也無從下手。

  搖了搖頭,道:“老頭子,愛莫能助。”

  又道:“不過,這倒是個線索。

  咱們順著查一查,說不定有點眉目也未可知。”

  云行雨卻道:“假使如此,此事便會和撫靈閣搭上關系,而撫靈閣如今背后乃是浥輕塵。

  換而言之……”

  聞言,缺云子猛地一拍膝蓋,大喊道:“你們說,陳留這個老小子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事對咱們痛下殺手?”

  什么意思?

  一聽這話,扈西河和羅旦坐不住了。

  這究竟怎么回事?

  兩人蹭的起身,異口同聲道:“到底怎么回事?”

  “坐、坐,先坐。”缺云子皺著眉頭讓兩個先坐下,然后說出自己的猜測,捏著稀疏的胡子,道:“首先,五賊說話必然事出有因。

  他既然這么說了,肯定有他的理由。”

  對此,秦漠很是認同。

  但,這還不夠。

  與他們所要知道的,相差甚遠。

  還要其他的才行,沉吟道:“雖說如此,與陳留有關這好說,當初小周莊的尸體是由他經手。

  可和浥輕塵?

  當初她不是被拘在梅塢?

  怎地就是她在指使?”

  缺云子跳下椅子,負手趿拉著草鞋,來回踱了幾步,道:“這就是當初一個疑點,我也是事后好久才想明白。”

  “怎么說?”

  “起初,我們都知道這兩人是郎有情妹有意,礙于面皮薄,事情一直沒捅破。故看待問題,也會寬容許多。

  因此,我們忽略了很多地方。”

  云行雨霎時了然,你是指?

  缺云子頷首,道:“浥輕塵如今展現的實力你們也看到了,以她的本事,當初在梅屋,一個梅屋真能困得住?

  又或者,被捕之時她若反抗,勇王和周乙誰能接得下?”

  “這……”秦漠猶豫了。

  如果這樣,那就說明這個浥輕塵一開始就有問題。所謂不想素鶴為難,甘愿被帶走,其實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意為之。

  簡而言之,有可能對方自始至終的目標就是梅塢。

  這要是如此,那她?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他記得,彼時所以疑點全集中在忘憂身上,更甚者,所有的證據也指向忘憂。

  難道,這……是個局?

  所謂局,即忘憂在明,不過為餌。

  而她在暗,實則主謀。

  那她的目的……

  瞬間,秦漠驚出一身冷汗。

  道:“要這么說,素鶴應該是早就知曉。

  而大殿下,恐怕……”

  也不例外。

  “我猜是如此。”缺云子并不否認,長吁了一口氣,道:“他這人不愛話多,有事都是自己擔著,怕連累我們。

  不然,他這回也不會突然失蹤。”

  頓了頓,道:“原先他提醒我等,說陳留那小子主仆有問題,故我等離開東門,刻意延遲歸期。

  為的,便是避開。

  不想,還是撞上。

  方才如若不是行雨借助寂人,只怕是要一個不剩。”

  “再者,老頭子個人所見,若沒有必要原因,即便要殺人滅口,照理也輪不到咱們。”

  “除非……”

  “除非什么?”秦漠急道。

  “除非,咱們有不得不死的理由,還必須是在小周莊。”

  聞言,扈西河掙開羅旦的鉗制,不顧他的勸阻,上前慍怒難平的道:“既如此,可否請老前輩把話說清楚。”

  為何是借助寂人?為何,區區鬼物能有如斯殺伐?

  為何,咱們必須死?

  忽然,云行雨接過他的話頭。

  道:“我來告訴你們。”

  “哦?”

  “陳留主仆的鬼物,有人動了手。

  故摩訶天龍指不能破,佛氣不能降。”

  “那為何借助寂人便可以?”

  不是他看不起人,而且鄒寂人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完全不足以撐起又如何盡殺鬼物?

  他要有這能耐,為何不在開頭就用?為何要等人都死絕?

  “因為……”

  然不等云行雨說完,缺云子擋下他的發難,苦口婆心的吐出一口濁氣。無奈的道:“這點就說來話長,但也是他的造化。”

  “造化?”

  “嗯。”缺云子點頭,抬眸發現鄒寂人端著沏好的茶立外面,忙遞了個眼色,傻站著什么?

  進來啊?

  鄒寂人見狀,定了定心神,入內給眾人奉上熱茶,然后將最后一杯恭敬的遞給缺云子。

  道:“其實,晚輩也有此疑惑。”

  缺云子泯了一口熱茶,知道這事也是難為他。

  嘆道:“你小子還記得當初從柳心齋,是誰救了你?”

  “記得。”

  救命之恩,怎么能忘?

  扈西河把茶遞給羅旦,負手抬眸,語氣不善的道:“這事我有耳聞,然則人不是老前輩您醫治?”

  秦漠對此表示認同,難不成這里面也有隱情?那有關這事,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沒有揭開?

  缺云子略略抬眸,曉得他們的心思。

  端著茶,踱回自己的位置上。

  道:“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雖粗通岐黃,然無化腐朽之力。

  真正救他的另有其人,只是那人身份尊貴,故老頭子說不得。

  可正是他的關系,才救了今日大家的性命。”

  “怎么說?”

  “因為做手腳的,不是一般人。”

  隨后對鄒寂人道:“這就是我叫你幫忙的原因。”

  鄒寂人道:“原是如此。”

  遂看向扈西河,他知道出了這樣的事,其心中必不好受。

  “西河?”

  扈西河則是不曉得還有這么一段原委,登時心中翻江倒海。

  久,不能平息。

  抓著羅旦的手,回到座上,慢慢坐好:“讓我靜靜。”

  假使如此,那誰做的手腳已一目了然。再結合秦漠的話,對方就是奔著滅口而來。

  不是鄒寂人的特殊,他們可能得全得折在小周莊。

  那么,目的何在?

  他們這些人,說白了就算全部死,也改變不了大局,或許可以掣肘素鶴,但絕難阻擋。

  倏然,他痛苦的閉上眼睛。

  道:“老前輩的意思,莫非兩者有關聯?”

  “差不離。”

  話落,秦漠砰的捏碎杯子。

  “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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