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返虛 > 第六百零五章:水深火熱
  事實上,蘇十方確實沒想差。

  玀老三等還真就是忽悠他,什么刀劍無眼那都是屁話。

  畢竟,那一劍是真刺。

  只不過還需要留他做些事,不然十條命今兒也交代的差不多。

  某種程度而言,菰晚風算與百里流年想到了一處。百里流年不相信少真無一真的已死,菰晚風同樣不信。

  別看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好像全信了,但實際上這都是糊弄鬼的。有些事情,說破天了他也是有三分懷疑。

  不講別的,就說多年的同殿稱臣,就說在少真無一手上吃的虧。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最親近的人,而是你的敵人。

  菰晚風或許稱不上好人,但一定是個合格的對手。

  百里流年對這事是什么態度,這邊幾乎也是差不離。所以,兩人做的決定,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區別只在,百里流年是明著對邱北長等人下了命令。而菰晚風是暗中行事,當著依蘭的面,他什么都沒說。

  可無形中,該做的他都做了。

  因而,一進入少真府,與監察天司狹路相逢的舍里沙等人立刻達成了默契。監察天司要血洗少真府,菰家同樣要少真府雞犬不寧。

  所以,當監察天司大開殺戒時,他們沒有插手。轉而專心對付吳患子等人,而吳患子等人雖說也是好手,可終究與這種殺戮為生的是不同。

  所習所學,過于溫和。

  盛世自保尚可,這亂世之中無疑是不夠看。

  畢竟菰家七煞只來了五煞,但五煞同心協力,遠不是一般人能抵擋。何況這里面還夾雜了監察天司,以及有那一群明面同仇敵愾實則暗中拉后腿的。

  幾次吳患子的人要跑出去尋找三味都被茍莫云擋了回來,幾個不小心,還傷了性命。

  茍莫云口口聲聲說著抱歉,但吳患子是吳患子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人就是他們招來的,狼子野心,引狼入室,說的就是他們。

  無奈雙拳難敵四掌,遑論是兩大家的逼殺。吳患子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今夜也難逃死厄臨身。

  這一來,兩家的目的算一致達成。

  到了吳患子率殘眾突破槿院結界退守時,彼此的目標才有了些許差別。

  監察天司四散分開,遍殺府中上下,不論男女老幼,有為或無為者,一時間少真府血流成河。然因為他們速度太快,這些人都沒來得及呼救,便都見了閻王。

  至于少真府的族老,則一個比一個死的慘狀萬分。

  要說少真府的實力本該也不是如此薄弱,但一切都得從內部不和說起。沒了少真無一的壓制,族中派系紛紛而起,你算計我我算計你。

  其中不乏有人將主意打到后山靈氣,礙于幾個忠心不二的不得而返。可如此一來他們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動不了靈氣,那就讓狗咬狗一嘴毛。

  等都咬不動了,再出來收拾局面。

  故,有那么一群人哪個都討好,哪個都臣服,沒事便與眾人結好。

  時間一久,戒心一撤。

  這人中招,而不自知。

  如果沒有這場變故,說不定這些人真能笑到最后也未可知。

  可惜,時也命也。

  終究,差了一線。

  于是,監察天司將少真府上下殺的七零八落。他們也沒閑著,轉而對付起蘇十方等人。

  蘇十方原是有意為難,料對方不能答應自己的條件。即便對方答應,菰晚風未必能咽這口氣。

  但事情最后的發展超出了他之掌控,對方不但答應,菰晚風也同意,還真真把幾個煞星送了過來。

  起初心虛不已,可監察天司的介入,讓他、茍莫云等暫時忘記了顧慮,一心對付起槿院和防備雙方。

  然,私心亦欲借雙方之手除去府上那些不聽話的。

  是以,面對殺戮,他們是笑看的。

  可看著看著,事情就有了偏差。

  等他們后悔想要扭轉時,已經來不及。

  百里流年想借此逼出少真無一,菰晚風何嘗不是?不過是他做的更刁,給自己留了退路。

  能順利逼出最好,屆時他可將所有過錯都推到百里流年和監察天司頭上,而他則是良苦用心。

  保全少真云云,便是由得他掰扯。

  倘若還是無果,經此一劫的少真府必定元氣大傷。沒了吳患子等人以及其他人干擾,他才能全盤接收少真府。

  從而,將少真府內部抵觸的力量盡可能消弭到最小。

  無論這件事最后結局怎樣,對他而言都將是有利無害。

  畢竟,一個明面上的對手遠比暗中的敵人來的好對付。

  有些事情升到臺面,那結果就完全不同。

  而這點是蘇十方等所顧慮不周的,或者不是沒想過這類問題。可自打選擇“讓”少真無一死亡開始,所有的退路均已斬斷。

  要么身死,要么一條道走到黑。

  不管少真無一真死假死,事到如今他必須死。少真無一不死,那死就是他們還有妻兒老小。

  一切相關的人,都將逃不過少真無一的鐵血手腕。

  這點,在彼時擁立箕鴀上位時便已經有了相當的覺悟。

  而今面對玀老三的反復無常,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吞。對方的意思已然再明顯不過,識時務者為俊杰還是早死早超生,自己選一條。

  作為嘗過權利滋味的人,要他就這么死了。別說什么死不瞑目,死人是不會說話,瞑不瞑目誰管你?

  所以,他妥協了。

  茍莫云遠遠看著,一邊按著下山的族老抹脖子,一邊松了一口氣。

  都這份上了,再談心軟那不是笑話嗎?

  一朝是惡人,朝朝不回頭。

  回頭,便是死字。

  與其這樣,倒不如狠到底。

  將劍抽出,一腳踹翻尸體,抖了抖寬大的袖子,一步三揺的走向兩人,斜眸流顧身后左右,道:“以后都是自己人,何必劍拔弩張呢?

  先把里面解決,才是頂頂緊要。”

  聞言,玀老三收了威壓。

  算算時間,有的人也該現身了。

  遂睇向茍莫云,道:“茍長老,是想試一試監察天司的業火?”

  茍莫云一聽,霎時變得樂呵呵。

  低頭擦著劍上的血跡,抬眸道:“茍某何德何能呢?再說,茍某覺得與玀仙友甚是投緣。

  說不得,你我以后可以做個朋友。”

  玀老三聽罷,不做反應。

  但一旁的蘇十方可謂氣的心肝肺快要炸了,自己還沒死就想著另攀高枝。當自己不存在,還是當自己瞎了看不見。

  茍莫云當然不會當他是瞎子,因為瞎了還有耳朵,看不見還可以聽的見。

  說白了,這一出下來。

  是人是鬼,已經看的分明。

  他當然,也要為自己打算。

  狡兔死走狗烹,不趁現在有點價值替自己打算?難道要等步了其他人的后塵,再來想嗎?

  然就在兩人僵持,氣氛變得微妙時。這該出現要出現的人沒出現,不該出現的人卻意外出現了。

  玀老三眸子乍寒,道:“槐老弟不逍遙了?”

  槐尹提了銀狼飛身而下,炙熱的氣浪化作罡風一陣一陣拍打在他臉上,但見其雙目沉沉,目色陰冷。

  側眸道掃過蘇十方與茍莫云,道:“我奉主人之命,特來協助諸位。”

  “是嗎?”

  你槐尹,下得了手嗎?

  別人不知道你底細,你當玀某也不知?

  “當然。”

  “如果做不到?”

  槐尹回眸,痞里痞氣的舔舐嘴角,湊近小聲道:“業火我都試了,你們在外面怕什么?

  是怕我,跑了么?”

  怕傳揚出去,堂堂菰家七煞中的五煞還攔不住我一個叛出菰家的?

  “放肆。”玀老三登時怒上眉山,槐尹你好大的膽子。

  槐尹無所謂的擺擺手,目光絲毫不怵,指著里面痛苦呻、吟的碎玉人道:“槿院的結界還是有點名堂,吳患子等進得你們進不得。

  你們進不得,我卻可以試試。

  玀大人不怕誤了主人的大事,大可與我耗著。看看你先等到目標,還是滿盤皆輸,白忙活一場?”

  “你何以篤定?”

  難道,這確定不是你有私心?家主的命令,呵……槐尹,你做得到嗎?

  別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怎么篤定。”槐尹如是說著,卻在下一刻話鋒急轉:“就不提三味是誰帶出來的人,今晚換作是我。

  我不出現,只有三個原因。

  一,我確實有事,來不了,所以便宜你們得逞。”

  這話直接說的茍莫云蘇十方臉上掛不住,恨不得一劍劈了他。

  但他,沒在怕的。

  “二呢?”玀老三問到。

  “二嘛,我知道,可我有事被絆住了。

  至于三,就是我都知道,我之所以不出現,那是在等時機。”

  “你……”

  “蘇兄,冷靜。”茍莫云閃身擋下蘇十方,萬不能叫他現在壞了好事,道:“就算如此,開弓沒有回頭箭。

  不如聽聽他怎么說,看看有無解法?”

  蘇十方是恨其恨得咬牙切齒,理都讓你占了,合著我里外不是人唄?

  怒然掙脫,道:“讓開。”

  “請。”茍莫云見狀,識趣的后退,然后抽身之際,拱手作禮的瞬間,眼底倏然劃過一道精光。

  快的,一閃而逝。

  仿佛,什么都沒發生。

  玀老三與槐尹俱不點破,唯彼此暗暗較量。即便如此,玀老三卻也不得不承認,是啊,正常人都是這反應。

  正常人想的到東西,三味怎么可能想不到?

  自己要等人現身,何嘗不是對方在等時機?萬一槐尹說中了,自己豈不要讓人甕中捉鱉?

  思及此,某人的建議似乎不是不可行。

  但,他有個條件。

  道:“讓你試試也不是不行,玀某有個條件。”

  “什么?”

  “剖出碎玉人的骨肉。”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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