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奮斗在蘇俄 > 348 劍指謝羅夫
  現在,問題來了,斯大林同志為什么突然又想起了當年利沃夫的事情?難道是最近猶委會那些人的吵嚷引發了斯大林同志的關注?

  不,那可能性委實不大,那些猶委會的家伙們,的確是在大肆宣揚法西斯德國對猶太人的迫害,他們所做的那些宣傳,的確也有很多觸動人心,甚至是感人肺腑的內容。

  但是,真的有誰會關心那些猶太人的死活嗎?尤其是當年自愿離開聯盟,前往德控波蘭地區的那些猶太人?維克托相信,沒人會在乎他們的,至少斯大林同志不可能時隔多年,重新又把這件事想起來。

  按照斯大林同志的說法,維克托必須要慎重調查當年格斯滕麥爾的事情,既然要調查格斯滕麥爾,那么調查所涉及的方向,大概應該會有那么幾個方向:當年,誰與格斯滕麥爾聯系密切;誰為他在利沃夫地區的宣傳活動提供了便利;誰從此人的一系列所作所為中受益了;為什么當年會有那么多的聯盟籍猶太人順利通過邊境;為什么當年的邊防軍會無所作為等等等等,這一系列的問題,就是維克托必須要搞清楚的。

  這是查舊案、翻舊賬,且不說這樣的案件偵查起來是不是會有難度,維克托首先要考慮的,還是斯大林同志的目的是什么。

  不要說他舊事重提會沒有什么目的性,那樣的想法太幼稚了,其要嘛是在針對某件事,要嘛是在針對某些人,事實必然如此,不可能有第三種可能。

  “安德烈?亞歷山德羅維奇同志,在之前的國防人民委員部會議上提出,隨著戰爭的局勢愈發明朗化,我們的工作重心也應該適當的做出一些轉變,”斯大林同志接著說道,“雖然我認為考慮這些問題的時間還太早了些,但至少他有一項意見我是認同的,那就是戰后恢復以及清算的工作,必須列入我們的工作日程了。”

  “日丹諾夫同志是富有遠見的,”維克托能說什么?他又不是國防人民委員部的人民委員,那里的會議上談了什么內容,誰支持、誰反對,他是一點都不知道,因此,只能說的沒有營養的廢話了。

  “戰后恢復的問題,我們一直都在談,相關的工作也一直都在做,”斯大林同志也沒想聽他的意見,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而戰后清算的工作,此前也提到過,但具體的工作還沒有鋪展開,甚至還沒有著手去安排。”

  維克托點點頭,關于清算的問題,他之前也聽貝利亞和馬林科夫談到過,這里所謂的清算,包括了對叛徒、投降分子等若干類人的清算。

  在此之前,清算工作在原則上應該是由軍事委員會來主導的,而按照相關規定,各類需要被清算的人分為很多種,從偽政府官員,到通敵叛國者,再到戕害紅軍、游擊隊員及聯盟情報人員的罪大惡極者等等等等,種類繁多,因罪名不同,處罰的力度也不盡相同,從槍決到流放、判刑,不一而足。

  但是,這類規定在執行的過程中并不是很嚴格,因為參與處罰的并不僅僅是軍事委員會,畢竟軍事委員會自己也忙不過來。由此,相關的清算工作在執行過程中就出現了一種局面——混亂。

  前線作戰的部隊在做清算工作,游擊隊也在做這類工作,新解放區的警察、民兵同樣也在做這類工作,甚至是普通民眾也參與了進去。

  這種亂象,導致了一個結果,那就是有很多人利用清算的機會公報私仇、攀誣構陷,甚至是搶劫犯罪。

  為此,早在將近兩個月前,聯盟最高法院院長伊萬?戈里亞科夫同志就提出過相關意見,他在《社會主義法學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批評了新解放地區所出現的,打著清算的幌子所實施的違法犯罪行為,并建議在各類清算工作中,各級各部門應更多的尊重司法。

  是的,不要以為如今的蘇聯沒有法制建設,相反,即便是在戰爭期間,聯盟司法部門的運作也依舊是順暢的,針對新解放地區的亂象,不僅戈里亞科夫提出過意見,最高檢察長薩福諾夫、司法部長里奇科夫,都向國防人民委員部提出過建議。

  不過話說回來,新解放地區原本就是比較混亂的,尤其是在西烏克蘭,那里的德國人雖然被趕走了,但還有數量不明的民族主義游擊隊存在,而直到現在還沒有放下武器的民族主義游擊隊,肯定是反政府的了。

  諸多的現實擺在那里,才最終導致了清算工作沒辦法按照既定程序合理合法的展開。

  當然,在這里,維克托也非常的清楚,斯大林同志現在考慮的,肯定不是清算工作在執行過程中的合法性,他在考慮的,是如何通過清算工作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我的想法是,”猜測不到維克托內心的真實想法,斯大林同志仍舊在繼續著他的話題,“在戰后重建以及清算工作中,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也應該更多的參與進去,尤其是在清算工作中,我的意見是,法院、檢察院、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以及內務人民委員部應該組成聯合的工作組,各司其職,一起來負責這項工作。”

  維克托抿著嘴唇,沉默不語。

  當斯大林同志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的腦子里轉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當年他在舍普琴科沃險些被槍決的歷史,那時候,有一個所謂的“三人小組”,專門負責偵查、審判各種各樣的案件,難不成斯大林同志又想弄一個“四人審判小組”出來,讓當年的血腥與混亂重演?

  “目前,利沃夫就是新解放區之一,”斯大林同志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們的工作能夠從那里率先展開,包括我剛才所談的那個遺留問題,都應該納入調查的范圍。”

  轉過身,面對著維克托,他加重語氣,說道:“我的態度是,對于當年那些在戰爭前就與德國人展開合作,背叛了聯盟,背叛了蘇維埃祖國的人,我們堅決不能放過。而對那些在戰爭中向德國人投降,為德國人工作,甚至迫害同胞的人,我們更應該給與最嚴厲的懲罰。哪怕有一個原本應該接受懲罰的人,最終逃脫了懲罰,都是我們的無能和失職,都是我們的恥辱。”

  這番話,斯大林同志說的是鏗鏘有力,由此可見,他在這方面的態度是堅決的。

  “是,斯大林同志,那我稍后就與戈里亞科夫、薩福諾夫以及謝羅夫三位同志聯系一下,確定一下基本的工作原則,”維克托面色一整,站直身子說道。

  “謝羅夫同志暫時不會參與這項工作了,”斯大林同志從口袋里掏出煙斗,一邊低頭擺弄著,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之前接到佩哥夫和尤馬舍夫的報告,遠東有些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所以,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工作暫時由梅爾庫洛夫同志負責了。”

  說到這,他語氣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況且,在戰前的時候,西烏克蘭地區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工作就是由他負責的,有人反映,當時他與格斯滕麥爾的關系似乎非常不錯,兩人之間的往來也很頻繁。所以,接下來對利沃夫的調查,他也有回避的必要。”

  在這一刻,維克托的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響,他總算是搞明白斯大林同志舊事重提,針對是什么人了,毫無疑問,這是對著謝羅夫去的,當然,更準確的說,這是對著赫魯曉夫去的。

  維克托記得很清楚,當初聯盟收復利沃夫之后,赫魯曉夫也沒少往那跑,當然,斯大林同志倒是不可能拿這件事直接針對赫魯曉夫,他的目的,應該是首先拿掉謝羅夫,而后,再從謝羅夫的身上,將赫魯曉夫牽扯出來。

  最近兩年,謝羅夫與赫魯曉夫之間的密切關系,已經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從某種程度上,這甚至已經是個公開的事實了。另外,當年的謝羅夫之所以能夠進入斯大林同志的視野,也是因為由赫魯曉夫的舉薦,這一點,別人不清楚,斯大林同志肯定是再清楚不過了。

  格斯滕麥爾事件發生的時候,正好是赫魯曉夫頻頻光顧西烏克蘭的時候,也是謝羅夫主持西烏克蘭內務人民委員部工作的時候,因此,要想將格斯滕麥爾事件與他們兩個人扯上關系,尤其是與謝羅夫扯上關系,簡直不要太簡單了。

  但若是再往深處考慮一下的話,當時的維克托在干什么?他是利沃夫內務人民委員部的負責人,如果說謝羅夫在這個事件的調查中需要回避的話,那么他難道就不需要回避了嗎?

  沒錯,他當然也應該需要回避,但斯大林同志卻偏偏讓他去調查這件事,那么,這個安排的背后有沒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維克托相信是有的,而且他非常肯定,自己與這個事件有沒有關系,完全取決于自己將來提交的調查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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