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奮斗在蘇俄 > 560 潛伏的敵人
  說到底,在波羅的海三國境內,那些生活在叢林外圍地區,有可能與游擊隊接觸到的人,都有可能是游擊隊的支持者,他們在為游擊隊提供糧食和庇護,他們不僅僅是游擊隊的同情者,還是支持者,因此,只要將這些人遷徙走,那些兇殘的游擊隊自然也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突然。

  維克托必須承認,貝利亞同志的這種提議,不僅是有效的,而且是能夠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但話說回來,這種方法要想見效,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采取民族遷移的手段,在扼制當地民族主義情緒的問題上,向來都是行之有效的,”沉默了一會兒,維克托點頭說道,“這一點,已經在我們過去的工作中得到了明確的證實。”

  他說這么一番話,無疑表明了他是支持貝利亞同志那份提議的。的確,民族遷移政策在很大程度上,對那些被遷移的民族來說是殘酷的,且不說在遷移過程中所出現的一系列問題,僅僅是一個離鄉背井,就足以令人感覺痛苦了。作為一名個體,維克托很樂意對那些被遷移的人表示同情,但是,當必須站在整個聯盟的角度去看待某個問題的時候,所謂同情心這種東西,是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的。

  當情緒上升到國家角度的時候,對某些人的同情,很可能就是對另一些人的殘忍,因此,對于政治家來說,要想表現自己的同情心,往往更需要看時候。

  “除了采取民族遷移政策之外,我認為還應該利用多種舉措相互配合,以實現盡快剿滅叢林法西斯主義者的目的,”維克托接著說道,“比如說,加大軍事進剿力度,再比如說,可以派出若干個軍事行動小組,偽裝成叢林法西斯分子的身份,打擊那些為叢林法西斯分子提供支持的人。”

  聽他說到這兒,斯大林同志眼前一亮,說道:“這個辦法不錯,以叢林法西斯分子的身份,襲擊那些為法西斯提供支持的人,這種方式,可以在最大限度上壓縮那些叢林法西斯分子的活動空間,讓他們失去最根本的生存土壤。”

  維克托提出的這個方法很卑鄙,當然,肯定也是非常有效的,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應該是非常有效的。

  他指的是,可以安排一些內務人民委員部的人,包括邊防軍之類的成員,讓他們假扮成“森林兄弟”游擊隊成員,采取“釣魚執法”的方式,與當地的普通居民接觸,先從中找出那些支持游擊隊的人,然后再對他們采取措施,并將一切罪責推到游擊隊的身上。

  這樣的方法在剛開始的時候可能看不出效果來,但是時間長了,隨著受襲擊的普通人越來越多,恐慌的情緒就會蔓延開來,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是真正的游擊隊出現,也沒有人敢在與他們聯絡了。

  “這方面的工作,可以由內務人民委員部同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合作,以一系列的聯合行動來推進,”維克托繼續建議到道,“我想,相應的效果應該會很快顯現出來的。”

  斯大林同志點點頭,顯然是認可了他的這個建議。

  其實,維克托提出的這個建議并不新鮮,在剛剛結束的衛國戰爭中,德國人的黨衛軍就曾經用這種手段,對付過蘇聯的敵后游擊隊,同時,蘇軍的游擊隊也用這種手段對付過烏克蘭的民族主義游擊隊,戰爭嘛,總歸就是殘忍的,只要能獲得勝利,誰又會在乎手段是否殘酷。

  似乎還在思考維克托提出的建議,斯大林同志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其間都沒有再開口。維克托就在他身后半步遠的地方跟著,同樣也不開口,他知道斯大林同志是在思考問題,這個時候,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安靜。

  即將走到甬路盡頭的時候,斯大林同志停下了腳步,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煙斗,發現煙斗里還有煙絲,便將它叼進嘴里。

  維克托搶先一步拿出火柴,打著了一根,替對方將煙斗點燃。隨后,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給自己也點上了一支。

  “不管是波羅的海地區,還是烏克蘭,亦或是外高加索,”深吸一口煙,斯大林同志終于再次開口,他說道,“這些地方的騷亂,歸根結底都是一個民族問題,更進一步說,就是民族主義的問題,所以,任何形式的民族主義,都是我們的敵人,是我們所需要針對的對象。”

  民族主義這個東西,是一種意識形態上的存在,既然是意識形態上的東西,就很難說它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至少,在判定它的時候,是要看情況來決定的。

  在維克托看來,隨著二戰的結束,世界格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因為老牌的殖民帝國都受到了沉重打擊,因此,那些曾經作為殖民地的國家,都出現了一定程度上的民族覺醒,并由此催發了一波民族主義的復興熱潮,其直接導致的后果,就是一系列民族國家宣布了獨立,擺脫了殖民國家的控制。

  但在某些時候,民族主義也不一定是什么好東西,尤其是在其趨向過度偏激的時候,民族主義這個東西就會變味,就像雷日科夫同志曾經說過的那樣:民族主義,已經不是對本民族的愛,而是對其他民族的恨。在這一點上,不管是烏克蘭民族主義分子,還是波蘭民族主義分子,顯然都是符合的。

  而對于蘇聯這樣一個多民族的國家而言,就像斯大林同志所說的,民族主義的存在是有害的,莫斯科不需要借助某種特定的民族主義,來強化的這個國家的凝聚力,而且,單一民族的民族主義,也實現不了這個目的,相反,它只會破壞聯盟的凝聚力和國家安全。

  聯盟需要的是什么?毫無疑問,聯盟所需要的,是與民族主義相對的國家主義,民族主義講究的是本民族至上,而國家主義則是宣揚的國家至上,在這一點上,斯大林同志無疑是有著清醒認知的,甚至可以說,從列寧時期開始,聯盟的中央權力核心就始終有著這樣一個認識。

  但有這方面的認識是一回事,如何將這個認識貫穿到國家的大政方針中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列寧時期,列寧同志先是反對民族主義,其后則是選擇了向民族主義妥協,而斯大林同志在民族政策上,似乎比列寧同志走的還要更遠,他不是選擇了向民族主義妥協,而是直接藐視了這個問題,或許在他的眼里,解決民族問題,也可以像解決其他一切問題一樣那般的簡單——哪個民族鬧事,就直接給它遷徙走,要嘛就是將鬧事的人投進監獄,所謂:一力破萬法,不外如是。

  但維克托卻是非常的清楚,民族問題并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很多時候,暴力的手段并不利于解決民族矛盾問題,今天難得斯大林同志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他倒是很希望抓住機會,表述一下自己的觀點。

  “民族主義的確是我們的敵人,”先簡單一句話肯定了斯大林同志的立場,維克托接著說道,“您知道,我當年是曾經在西烏克蘭地區工作過的,并且長期與那里的民族主義分子作斗爭,對那些人,我有著非常深刻的了解。”

  斯大林同志原地側了側身,面向維克托站定,顯然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在我看來,西烏克蘭地區......不,應該說每個地區的民族主義,都類似于宗教信仰一般,他們狂熱、瘋癲,不知所謂,”維克托接著說道,“當然,我甚至認為,民族主義的問題,可能的確與宗教有著密切關聯,就像在波羅的海三國地區,所有反對我們的人,反對聯盟的人,基本上都是新教徒亦或是天主教徒,而那些東正教徒則是站在我們這一方的。”

  “哈,維克托,你的這種說法,恐怕不是阿列克謝一世所愿意聽到的,”斯大林同志笑著插口說道。

  阿列克謝一世就是現任的東正教莫斯科大牧首,去年謝爾蓋一世病故之后,此人才接替上位的。

  對于斯大林同志的調侃,維克托只是聳了聳肩,并不介意,他繼續說道:“正因為這些人的狂熱,我才有了更深的一層擔憂。”

  “哦?什么擔憂?”斯大林同志好奇的問道。

  “現在,那些跳出來反對我們的,不管是鉆進了叢林里的,還是藏到了深山里的,他們總歸都是我們站在明處的敵人,我們知道他們在那兒,知道應該如何去對付他們,”維克托繼續說道,“但問題是,民族主義只是一種意識形態,是一種思想,它藏在人的腦子里,因此,我的看法是,我們或許還有一批藏在暗處的敵人,他們同樣也是民族主義分子,只是他們采取了另外一種斗爭策略,比如說......潛伏到我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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