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奮斗在蘇俄 > 745 問題所在
  卡岡諾維奇的無能,使得莫斯科不得不采取非常規的手段,直接將赫魯曉夫調回莫斯科,填補了波波夫所留下的空缺,在這個過程中,如果說斯大林同志以及莫斯科的領導核心對卡岡諾維奇沒有不滿,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可即便是這樣,莫斯科也沒有想著將卡岡諾維奇撤換掉,而是安排了一個米利恰科夫去頂替赫魯曉夫,以全面配合卡岡諾維奇的工作。

  這背后蘊藏著一個什么樣的暗示?

  毋庸置疑的一點是,卡岡諾維奇同志雖然這次沒有被調回莫斯科,他留在了烏克蘭,從表面上看,在他與赫魯曉夫的爭端中,似乎是他占據了上風,但實際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在烏克蘭任職的時間,恐怕也不會太久了。

  而且從根本上說,卡岡諾維奇的政治前途恐怕還不如赫魯曉夫明朗呢,后者被調離烏克蘭之后,將接替波波夫出任莫斯科州委兼市委第一書記,從級別上來說,他其實是得到了提拔的,換句話說,他的政治前景還是不錯的。而卡岡諾維奇就不同了,他受到質疑的,是個人的能力問題,有這個前提擺在那里,他在結束了烏克蘭的任期之后,都不知道下一個位置在哪里呢。或許,等到卡岡諾維奇結束烏克蘭第一書記任期的那一天,就是他開始退出政治舞臺的一天了。

  當然,對于這些,維克托不需要給與太多的關注,他在烏克蘭問題上需要給與關注的,其實只有兩點:第一,將來誰會接替卡岡諾維奇的位置,出任下一任的烏克蘭第一書記。第二,斯大林同志在烏克蘭黨員干部民族化問題上的立場。

  而從克里姆林宮在對待赫魯曉夫和卡岡諾維奇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維克托所關注的這兩點問題,其實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

  維克托也不好確定的一點是,不知道斯大林同志是不是從自己當初的那份報告中得到了警示,他在民族化的問題上應該是有了比較鮮明的立場,因此,在面對烏克蘭的黨員干部民族化問題時,他開始秉持反對,甚至是要求給與嚴厲打擊的態度。

  為什么卡岡諾維奇在主政烏克蘭的時候,前前后后犯了那么多錯誤,莫斯科都寧可選擇調走赫魯曉夫,也沒有選擇將卡岡諾維奇換掉?這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赫魯曉夫在烏克蘭的地位過于穩固了,使得莫斯科產生了忌憚,而在另一方面,未嘗不是因為赫魯曉夫在黨員干部民族化的問題上,秉持了一種與莫斯科不相吻合的態度——在過去兩年里,赫魯曉夫的諸多立場都與莫斯科不相吻合,這其中既有黨員干部民族化的問題,也有與軍方交往過密的問題。

  在維克托看來,赫魯曉夫就是一個狡猾、權力欲望強大,且將個人權力的得失,看的比聯盟利益更重的那么一個人。此人長期在烏克蘭工作,與那些烏克蘭民族主義分子打交道的機會多的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民族化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當然,黨員干部民族化的問題,與民族主義的問題不是一回事,但毋庸諱言的一點是,一旦黨員干部民族化的問題不受控制,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那么,其對民族主義分裂情緒的推動作用,將會大的驚人。最重要的是,一旦黨員干部階層在思想上傾向于民族化的立場,那么動蕩將會從上層,而不是下層展開,那樣的后果才是最為可怕的。

  維克托相信,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政治家,赫魯曉夫不會看不清這一點,他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個人的利益,而完全無視這些隱患罷了。

  莫斯科做出決策,將赫魯曉夫調離烏克蘭,而將卡岡諾維奇留在那里,并且安排里米利恰科夫前去協助他,實際上,就是做著兩方面的打算:大范圍的調整烏克蘭的人事問題,同時,打擊烏克蘭的黨員干部民族化現象,這兩點是相輔相成,緊密結合在一起的。

  在聯盟的中央決策層中,不是沒有與卡岡諾維奇一樣,對黨員干部民族化這個問題持反對意見的人,但實話實說,真正與卡岡諾維奇一樣,對烏克蘭的黨員干部民族化現象深惡痛絕的人,卻是絕無僅有的,因此,維克托考慮著,今后一段時間里,烏克蘭恐怕將會有一場針對黨員干部民族化問題的大范圍打擊行動。

  而等到卡岡諾維奇對烏克蘭的整頓結束之后,估計也就到了他離開的時候了,至于接替他的人......維克托非常心動。

  其實也由不得維克托不心動,烏克蘭作為聯盟規模數一數二的加盟共和國,其第一書記的地位,不管是在黨內還是在聯盟范圍內,都是享有一定地位的,一般而言,擔任該職務的人,必然會是政治局委員之一。

  而考慮到烏克蘭的現狀,等到將來卡岡諾維奇調走之后,為了保證烏克蘭的局勢不至于惡化,黨員干部民族化的風潮不至于卷土重來,那個接替卡岡諾維奇的人,必然是持有反對黨員干部民族化立場的干部,而且其在這方面的立場還必須堅定。

  那么,在如今的聯盟高層干部中數一數,誰符合這項要求呢?別人如何不太好說,至少維克托是符合這個要求的,畢竟“黨員干部民族化”這個概念,都是由他提出來的,并且早在兩年前,他便已經為此向政治局提交了一份報告,要求對卡累利阿的黨員干部民族化問題展開批判。

  這也是米利恰科夫評價他:當初提交那份報告不明智,但現在看起來效果還不錯的最直接原因。

  不過,類似這樣的好事,維克托也就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了,以他目前的黨內地位,要想接手烏克蘭第一書記的職務,并進入政治局成為一名委員,的確還是有些差距的,對他來說,當前最好的選擇,還是接替庫茲涅佐夫的職務,先在中央書記處掛一個書記的名頭更加現實。

  在烏克蘭的問題上,米利恰科夫提點了維克托一句,隨即,他便收回看向湖面的目光,轉過身,繼續朝著甬路的盡頭走去。

  “你覺得,卡岡諾維奇同志能夠意識到這一點嗎?”跟在他的身后,維克托前行了幾步,突然開口問道。

  他之所以問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可能關乎到了烏克蘭未來的局勢發展。

  莫斯科將赫魯曉夫調走,又將米利恰科夫調過去配合卡岡諾維奇的工作,如果后者意識到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暗淡,并為此撂了挑子的話,那么烏克蘭的局勢必然會變得更加復雜,到時候,莫斯科的臉上恐怕也不會好看。最重要的是,那將進一步影響到米利恰科夫的未來。

  “能不能意識到這一點,重要嗎?”米利恰科夫腳下的步子不停,頭也不回的輕聲說道,“以我對拉扎爾·莫伊謝耶維奇的了解,他恐怕從未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要知道,在二十年前,斯大林同志身邊只有兩個人是對他最忠誠的,其中一個就是拉扎爾·莫伊謝耶維奇。”

  拉扎爾·莫伊謝耶維奇就是指的卡岡諾維奇,米利恰科夫在這番話中,提到的所謂二十年前的事情,其實對維克托來說,也不是什么秘密。

  作為負責聯盟情報工作的第一人,維克托能夠接觸到聯盟各種各樣的絕密檔案和文件,因此,盡管他的年紀不大,可對聯盟歷史的了解,卻是非常清晰的。

  米利恰科夫所說的二十年前,也就是二十年代中期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斯大林同志,在聯盟的中央領導層中雖然不是小透明,但也不是什么真正核心式的人物,當時左右著聯盟大政方針的,是以布哈林為首的一派,以及以托洛茨基為首的另一派。

  當時的布哈林主張延續新經濟政策,繼續集中精力發展農業和輕工業,而托洛茨基則主張“不斷革命”,對任何敵人或政見不同的勢力,都采取決不妥協的政策。這兩方主導了聯盟主要的話語權,聲勢無人能敵。

  在那個時候,斯大林同志所領導的派系,只能算是第三股力量......不,他甚至連第三股力量都算不上,畢竟除了布哈林和托洛茨基之外,還有加米涅夫、季諾維耶夫那些人呢。

  而在當時那種復雜的局勢下,聚攏在斯大林同志身邊的人里,就已經有了卡岡諾維奇,而另一個最受斯大林同志信任的人,便是在列寧格勒遇害的謝爾蓋·米羅諾維奇·基洛夫同志。

  有意思的是,在維克托重生前的那個世界里,還有一種陰謀論的說法,宣稱基洛夫是被斯大林同志安排的人刺殺的,而所謂的依據,就是基洛夫在當時的布爾什維克黨內,已經有了可以威脅到斯大林同志的巨大聲望,什么開會的時候獲得掌聲比斯大林同志大啦,收到的反對票比斯大林同志少啦,等等等等,聽上去似是而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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