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厥在這棵樹前,貌似有了雨水的加持,鐵鏈捆綁的疼痛感更強了,身體上已經有了鐵鏈印痕,每動一下,都會疼痛加倍。
他意識模糊,在昨天的雨中根本睡不著哪怕一分鐘,雨滴落在自己的頭上可謂是萬般折磨,加上雨滴落在地上的拍打聲,無論眼袋有多沉重,都無法合上休眠。
他一天一夜,一動不動,看似比那些來來往往的后聯團成員要輕松,其實他比誰都累,全身無力,全靠鐵鏈綁著自己來支撐。
好歹今天沒雨,他已經從凌晨睡到了晌午,總算有了休息時間。
早上也吃了他們送來的飯菜,還是被喂的,但一天只有一頓飯,相比正常兩頓飯,他們在有意的控制自己的體力和意識。
這間后院雨后的景色非常美,特別是到了清晨和晌午。
前后左右的廊亭和廊道,檐上正滴下雨水,落在地上的石板上,水珠又濺在周圍的小草身上,整個后院散發出一種清新,心情舒暢,在這呼吸一口,感覺整個身心都得到了滋潤,如同得到露水的益蟲一般。
場景明亮,地上還投影著許許多多的圖案和紋路,中間的大樹樹葉也在滴落雨滴。
原本很美,可唯有綁在樹上的寧蘇桓成為了這一切美景的焦點。
他很虛弱,此時正在熟睡著,有些路過的人都習慣了他的存在,昨天還可能會看上一眼,可今天,幾乎所有人都忽視了。
只有來送飯的,和伊弗注意,特別是伊弗,他很擔心。
那晚與之對視過后,到現在他都沒想到辦法將消息送出去,即使送出去了送給誰?一籌莫展,漫無目的,不知前方的路在何處。
他住在中庭的第三層,房間就在上樓梯的第一間,可以看到前院和后院兩者場景。
地位非常有利,沒事時他就會觀察寧蘇桓的動向,有事時他都會看著前院的大堂,聽聽他們講的如何,有不對的就改正,何文彧很通情達理,即便他在教堂中,教堂的事也交給了此地的教主和伊弗二人。
而他在房間里規劃,任何人都不得打擾他。
“師父!”
“咱不能就這樣看著!”
伊弗的兩個徒弟在他身后,看著德高望重,慈眉善目,滿臉惆悵的他,提出疑問。
這兩個徒弟是本地人,是后聯團不到六年的成員,被他感化,成為了他子弟之一,而與自己當初來的那幾個同胞傳教士,卻背道而馳,加入后聯團,竟做起了殺手。
這令他十分傷心,同時也為后聯團中有清醒之人而開心。
這么長時間過去,伊弗看清了二人的心思,是真的忠誠,因此就連這種喪命之事都愿和倆徒弟交流,一起探討營救計劃。
“你有何辦法嗎?”
他扶著窗沿,看著下面的人,聽到了話但嘴卻沒動。
前院正在進行給當地百姓講一些他們的東西,內容一致,沒得到后聯團的篡改。
“曌盟和聯團是死對頭,找到曌盟的人即可。”
“師父,對否……”
面對徒弟的提議,他感到很開心,因為徒弟至少想到這一層了。
可他就愁在這兒,就是不知道曌盟的人上哪找。找曌盟這件事,他很早就想到了,即使在寧蘇桓之前,他就想過找曌盟。
“不如……問他?”
徒弟將視線轉移到后院,看著他們要營救的寧蘇桓。
“只能如此。”
伊弗嘆口氣,計劃敲定。
一會到晌午,會有人去送飯,只要兩個徒弟中的一個去換換班,就能與寧蘇桓取得聯系。
流程聽上去很簡單,可送飯的人是庖屋欽定,外人不得接。
徒弟二人準備先禮后兵。
庖屋在后院后方的室內,也是后院距離外面最近的一條路,庖屋的經常從這扔垃圾。
什么買菜,進購等,統統從后門出去進行。
雖說命令是必須庖屋的人送,但有些人也會膩了,說不定那個就愿意給二人送呢。
徒弟二人就坐在后門前面一點的位置上等,庖屋的人去前院,這里是必經之路。一個人放風,一個人假裝在門口剛出來,以恰好撞見為由,和送飯之人展開交談。
他看到師弟點頭,就開始往后門的方向走。
果然碰到了給寧蘇桓送飯的人。
“喂!”
“你是去給那個人送飯?”
他就跟平常聊天似的,叫住此人與之聊天,看似一切正常,沒能引起此人的懷疑。
“是!”說完就想走。
“哎哎等等!”他追過去攔住。
“我這……實在沒事做,不如我替你去啊?讓我也找點事。”他積極樂觀的說道。
“可是聯主嚴明過,讓庖屋的人每天送飯,別人不可。”此人看起來有些抉擇了,他是新人,有一種想偷懶的沖動在內心深處,如此一來,他就可以歇著了。
“哎!這話說的!就你我知道,聯主都已經閉關兩天了,還有誰能知道此事呢?你歇歇,我去。”他摟住這位小兄弟的肩膀。
“那行吧,你去。”
他接過餐盤,端著里面的飯菜,走向了中庭。
而另一個也跟在身后,一有不測好及時彌補,不過就這種事,除了欠兒欠兒的人外,沒人會在意是誰去送飯,是自己人就行了。
來到樹后,他忐忑不安的走到寧蘇桓的面前。
此時的寧蘇桓已經醒了,睡眠時間算是補回來了,體力和力氣也都恢復了一點點。
看東西的視野和模糊度,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正在恢復當中。
他在想,前幾天那個人對自己點頭示意,究竟開始行動了沒有,兩天時間已經不少了。
他不信伊弗,但也沒辦法只能相信一下,賭以賭能否幫到自己。
他也意識到了唯一能交流的一點就是送飯時的機會,但也是最危險,為容易暴露的。
“喂!”
“喂!”
大徒弟小聲叫著,除了命令只有庖屋的人能送外,還命令不準和寧蘇桓有交流。
蘇桓聽到了他的呼喊,邊吃飯邊回復徒弟,利用吃飯的咀嚼,隱藏說話的幅度。
“你想作甚?”蘇桓問道。
“我要救你出去,告訴我,鎮子上有曌盟的刺客嗎?”他邊喂飯邊問,必須要在喂完問完。
聽到此話后,寧蘇桓陷入沉思,他在想要不要告訴此人。
萬一是假的,自己可就成為了害死曌盟兄弟的幫兇,見到云媛一定不會被原諒的。
但如果真的,那此事必定是自己逃出去的唯一機會。
他猶豫不決,不知如何選擇。
眼看著飯菜一點點變少,交談的時間眼見消散,他還是沒回復,一直在盯著一處思考。
“相信我!”
“我師父是這的神父,他是反對后聯團的,我都把師父賣給你了,不說就來不及了啊!”
徒弟咬牙切齒著隱藏,借用這個勁兒不張嘴出聲說話。
寧蘇桓就想啊,不如賭一把,自己活下來比較重要,答應弟弟的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有!”
“你只需要帶著一串豬肉,上面三塊肥肉,中間豬皮,下面瘦肉,在鎮子的武藝客棧外等候,就可以了,若在保險一些,你就說央寰城,他們……就會信你了!”
他帶著冒險的心思,將與曌盟的見面方式交給了徒弟。
說完也吃完了,水也喝了。
他來到師父的書房,把計劃和師弟跟師父說明,接著就去鎮里了。伊弗為了保險,兩個人前后去,后面的師弟要蒙著面。
萬一出了意外,師弟重新準備標志物接上,即便暴露,也要將消息帶到曌盟口中。
鎮子距離教堂四里,很快就到。
按照教好的,他拿著豬肉,坐在客棧門口。
然而,一天過去了,到了晚上都不見曌盟的人來。
師哥還跟不遠處的師弟對了一個眼神表示不對勁,可就在剛要離開,還沒站起身時。
他沒兩個人蒙上頭套,瞬時間帶到了旁邊的胡同里,師弟追上去,可不見人不見勢,三個人就這樣神秘的消失在了胡同里。
當取下頭套,他眼前是兩個看著非常有俠氣,雙手交叉抱胸,佩劍在腋下夾著,瀟灑不羈,形象很江湖,氣質很龐大,身材高大,體魄健壯,長相英氣的刺客。
二人散發著一股正氣,不像是后聯團殺手,劣氣重重。
他被綁在一間柴屋里,光線較暗不易看清二人真面目,椅子咯吱咯吱響,地上還有老鼠。
“你們是曌盟刺客嗎?”
“是不是?”
他很激動,就像是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事物。
“你這個明知故問,我是該回答是還是不是?”
“說,是什么生意?救人殺人?”
二人的話直來直去,聽著就給人一種不同的感覺,別的刺客都是好生招待雇主,曌盟刺客這樣對雇主,凸顯其獨特魅力。
而且就像是習慣了,以前一定也是這樣的交易模式,畢竟曌盟刺客,不比其他殺手。
“救人!”
“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
“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能滅了教堂里的后聯團!”
此話一出,二人瞬間認真起來,姿勢也放下來了。
一聽后聯團,就像是起勁一般,全身的斗志都被鼓舞起來,看得出曌盟和后聯團的恩怨。
“那你是誰?”他們問道。
“我是教堂神父的弟子,我們師父一直在想辦法除掉這些后聯團,重振教堂容貌。”
“而你們救的人,我相信一定是很關鍵的人物。”
“并且!聯主此時就在教堂!”
一開始他們還很猶豫,可一聽到聯主就在教堂,他們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瞬間同意了。
而且今晚召集所有人,夜襲教堂,鏟除后聯團。
大徒弟也將和他們一起出擊。
與此同時。
何文彧還在自己的書房閉關,他在進行下一步行動的計劃。
想了兩天,終于想完了。
他再次來到寧蘇桓面前,準備好好聊一聊。
伊弗此時就在樓上,寧蘇桓看到了樓上的伊弗,但小心翼翼的,并沒有暴露伊弗。
“夏原瓏安,該結束了。”
“帶你去你當年詐死的地方,你就別多管閑事了。”
“當年云媛殺死我師父,就在那座懸崖上,我也要在那殺了她,而你只能眼睜睜看著。”
“瞧好!”
寧蘇桓聽著他的計劃,這明顯是誘導計劃,前言不搭后語,沒有邏輯,引誘上勾。
是何文彧拋出的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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