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風華鑒 > 第二百七十八章 我看能不能說服你
  馬車停在無逸齋前,溫宛下車之后原想吩咐徐福送一趟蕭臣,卻在不遠處看到歧王馬車。

  蕭臣知道馬車里的人在等他,無奈與溫宛暫別。

  其實不想走,他還沒聽夠。

  直至看著溫宛進到無逸齋,蕭臣方才走向那輛懸著紫色鈴鐺的馬車。

  車廂寬敞,一應俱全。

  蕭奕追了自己這位皇弟三次,總算叫他追著。

  “五皇兄可以先別說話么?”

  蕭臣入車廂,端直落座,整個人仿佛雕像般一動不動。

  蕭奕見狀,聳肩攤手。

  隨意。

  ‘關于這一點我覺得我該與王爺解釋清楚,我不喜歡他,不管外面怎么傳那都不是真的。’

  ‘他非但不是好人,根本不是人。’

  ‘他心里藏著一頭狼和一只狐貍,又狡猾陰險又狠辣決絕,殺人放火從不會手軟,王爺別與他斗氣……’

  蕭臣靜默盯著矮桌香爐里裊裊升起的煙霧,腦子里一遍遍回想溫宛剛剛說過的話,每一句,每一個字都那樣清晰。

  都落在他心底。

  還好這一世他沒有離開,還好他沒有徹底放棄。

  原來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如果有必要,本王可以下車。”蕭奕瞧著蕭臣,勾起唇角。

  蕭臣面色不動,鎮定開口,“邢風巖一案,臣弟欠五皇兄一個人情。”

  以晉國當下局勢,能叫陳留王改口的人唯有汝襄王,誰讓你是人家階下囚呢!

  汝襄王又是蕭奕親娘舅,考慮這個案子到底是誰想翻過來的時候根本不需要智商,稍稍懂點兒人情世故就可以了。

  “本王很好奇,七弟剛剛在想什么。”蕭奕輕輕一笑,神色中透著邪魅狂狷的氣質。

  “臣弟也好奇,五皇兄既想翻案,為何又要邢風巖以死鳴冤。”

  蕭奕沒干這事,但他知道是誰干的,“那我們就把好奇都收一收,聊聊人情怎么還。”

  “也好。”蕭臣贊成。

  蕭奕坐姿隨意,說到正事時將踩在座位上的腳落下,身體前傾,眉目清冷。

  “入局。”

  蕭臣拒絕,“不入。”

  蕭奕揚眉,“你知道是哪個局你就不入?”

  “不是奪嫡局?”蕭臣盯著蕭奕,一臉疑惑。

  蕭奕,“……還真是。”

  見蕭臣不答應,蕭奕以手搥腮,“七弟,你且與為兄說說不入局的理由,我看能不能說服你。”

  “入局為奪嫡,大周朝明令被封王的皇子不可能繼承王座,我不能,五皇兄亦不能,我們再努力到最后也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蕭臣認真道。

  蕭奕沒有流露出自己的野心,耐心勸導,“為誰作嫁衣裳也很重要,若他朝是四皇兄而非太子坐到那個位子上,你我境遇自是不同。”

  蕭臣凝眸,“五皇兄在為四皇兄籌謀?”

  “那可不。”蕭奕揚眉,“整個大周朝誰不知道我與四皇兄關系好,此事你我雖無資格,四皇兄有,我們助他坐上那個位子也是一樣的。”

  “對了,你要去哪兒?”

  “皇宮。”

  蕭奕隨即吩咐車夫駕車,回眸看向蕭臣,“四皇兄的性子你知道,心慈人善。”

  “臣弟不知道。”

  若非經歷一世,蕭臣的確不知看似懦弱無能的四皇子蕭昀陰狠起來不擇手段,畜牲不如。

  蕭奕覺得方向不對,換了換,“這次邢風巖的案子,七弟無端受累就沒想過原因?”

  蕭臣不說話,提壺倒杯清茶。

  蕭奕直接就端過來,“你把自己當局外人,別人把你當眼中盯,明明沒你的事順帶著也要把你往坑里推,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就算不幫四皇兄,是不是也該為自己打算,為皇宮里的賢妃打算。”

  “還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蘇玄璟喜歡溫縣主,你若沒本事,留不住你喜歡的女人。”蕭奕幾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

  “五皇兄想我如何入局?”桌上只有一個茶杯。

  顯然,蕭奕的馬車沒打算讓第二個人進。

  “為兄礙于身份,若公然與太子對立勢必會讓父皇多想,反倒是你因邢風巖案記恨太子,處處與他作對那也是順理成章。”蕭奕連理由都給蕭臣找好了。

  “臣弟憑什么跟太子作對?”

  蕭臣自嘲,“憑我羽林營校尉的身份?”

  “七弟無人無權無勢,我有。”蕭奕擺出大方姿態,“隨便你用。”

  蕭臣奪過蕭奕手里茶杯,淡淡抿過。

  “那是本王的茶杯!”

  “不是隨便我用?”

  蕭奕沒脾氣,挑挑眉梢抬抬手,“隨便。”

  “我能得到什么好處?”蕭臣也只喝了一口。

  “打敗我們共同的敵人,就是你能得到的最大好處。”蕭奕的話,特別讓人有種空手套白狼的錯覺。

  蕭臣抬頭看過來,“五皇兄若能告訴臣弟一個秘密,臣弟便死心塌地上你那條賊船。”

  “什么秘密?”

  “云臺殿宮女初柳是不是莊妃的人?”

  莊妃是蕭奕生母。

  蕭臣一語,蕭奕邪魅眼波微微上挑,“怎么可能……”

  “玉芙宮淳貴人,是不是莊妃的人?”

  蕭奕,“……”

  “臣弟可替五皇兄沖鋒陷陣,前提是五皇兄當臣弟是盟友,而非手里一桿槍。”蕭臣正色看向蕭奕,“我要確實的證據。”

  蕭奕這次沒有開口,車廂里靜寂無聲。

  馬車悠蕩,側窗景致如走馬燈般掠過,終停在永定門外的牌坊下面。

  蕭臣沒再等,起身走下馬車。

  掀簾一刻,蕭奕坦言,“初柳的確是母妃的人,母妃曾救過淳貴人,她替母妃做事,但要說她是母妃的人,牽強些。”

  車簾落,蕭臣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

  蕭奕不在乎這兩個秘密。

  前有蕭臣擋在他面前與太子作對,后有蕭昀給他墊底。

  怎么算他都不虧……

  這廂溫宛拿到贓物,片刻都沒在無逸齋逗留,直接乘車趕去大理寺。

  將渝韓生的真跡作舊,跟臨摹蕭臣手札截然不同。

  真跡作舊面對的都是行家,逼格不知道高出商楚程多少倍,是以工序跟手法要更精湛,最主要是的器具太貴,墨園沒有。

  現買不但造價高,有的還買不著。

  巧就巧在,大理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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