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皇帝的話是真是假,寧宜臻不準備把它放在心上了,她也是個膽小鬼。
被愛傷過一次,不想再嘗那滋味,現在這樣相處真的很好!
“皇上聽臣妾念了一會的詩,喝了好幾杯果酒后,又說了起小時候的事。”
“見皇上不勝酒力,有點累,我們就回來了,您不記得了嗎?”
念詩?
“對對對!”
燕鳳煬點頭:“朕還記得,皇后那一首詩!”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詩,寫得真好,寫這詩的人一定有無人可比的文采!”
那當然!
大詩人呢,能沒文采?
只是,這男人真的就只記得這一首嗎?
挺好的!
寧宜臻的心真放下了。
兩人說了幾句,各家的回禮送來了,于是結束了話題。
從這天起,十二與十四,也正式搬來了宮中。
姐妹倆住的是偏殿,重新裝修過的偏殿有兩正間、兩偏間、一佛堂,正好姐妹倆一人一間。
入偏殿的地方,有幾間倒灶房,這里就給了侍候她們的嬤嬤住。
“皇嫂,太漂亮了。”
姐妹倆雖然還沒出孝,但整個屋子用的是淡粉系列。
一入屋,如夢如幻,喜得十四快跳起來了。
太妃出事半年了,姐妹倆總是哭。
逝者逝已、活著的人還將繼續。
給她們換個環境、換個心情,這就是寧宜臻的想法。
“喜歡嗎?”
“喜歡、太喜歡了!”
十四年紀小些,容易感性些,抱著自己嫂嫂的胳膊,眼眶都紅了。
“好了,不哭。”
“嫂嫂也是當娘的人,當娘的都希望自己的兒女開心快樂,不管什么情況下都如此。”
“你們這半年多來,哭得太多了。”
“希望以后,你們都能笑著給太妃看,讓她在天上放心。”
皇嫂說了,人死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每個人心中最亮的那顆星星,就是自己最思念的人。
十四用力點點頭:“好!我一定笑,一定讓母妃在天上放心!”
佛堂也裝修得很好,賀太妃的靈位上配了一張她的像、一張油畫。
她在畫上像活的一樣,看著姐妹倆微笑……
安置好姐妹倆,并不夠。
為了讓她們有事做,寧宜臻給她們安排了活:繼續跟著安德妃打理后宮。
后宮上千人,想管理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八月十六,裕親王出發了。
這次同去的,除了留在魯州的十名天狼衛之外,燕鳳煬給他再派了十名地虎軍。
“皇伯父,就辛苦您了。”
看著這可以說是自己親手扶上來的皇帝,裕親王很欣慰。
“皇上,老臣雖然年紀不小,可一餐還能食三碗飯,做這點小事何談辛苦?”
“你放心,老臣定不負使命!”
裕親王走了,鎮國公與梁王都緊張了。
他們很清楚這老頭子的能耐,若沒能耐,當年也不可能成了大良的將軍王爺。
雖然他已年邁,但是腦子猶在。
“王爺,真的不動他嗎?”
梁王這幾天心情不錯,新納進來的幾個小妾,似乎都懷上了。
這么多,總會有一兩個是兒子。
“不能動!跟隨皇伯父去的人不簡單,萬一他就是在等我們動手,就落了他的圈套!”
“近期這幾個月,那里的人不許進出!”
確實,剛抓去的少年不過幾個月而已,想讓他們成為有戰斗力的藥人,至少三年。
王爺手上的私兵,更不能亂動。
萬一讓人找到了,那可就是大罪。
“那我們就這樣干等著不動?”
燕鳳梁一抬眼:“那自是不成,讓地方上的那些人,給老王爺找些事做做。”
“他不是想立功嗎?那就讓他知道功不是這么好立的!”
鎮國公真不知道當今皇上有何魅力,為何那些個老王爺一個個偏向于他。
裕親王還好說,畢竟是皇后救了他的命。
這晉親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帝讓人接了內務府的差事,可損了他不少利益呢。
他倒好,還投向他?
鎮國公不理解晉親王,其實皇帝也不是太理解晉親王。
以他對這位皇叔的了解,可不是這么一個無私心的人,但現在他似乎真的很忠心。
“皇后,你能猜透嗎?”
別人不理解晉親王,可寧宜臻理解呀,她可是重活一世的人。
“因為許側妃。”
“哦?真的是因為她?”
寧宜臻笑笑:“不信嗎?要不你派人將許側妃抓了,向他索要五十萬兩銀子試試?”
“五十萬兩?”
燕鳳煬一臉震驚:“那王叔可得動根本了。”
寧宜臻樂了:“不動根本,怎么看得出他對許側妃的真情?”
“他與許側妃是青梅竹馬,這份感情可不是假的。”
燕鳳煬知道,許側妃是晉親王表姨的女兒,自小名動天下,有名的美人才女。
大家都以為,她就是鐵定的親王妃了。
可是,有一天他中了別人的圈套,沾污了晉親王妃的名聲,最后只能娶許氏為側妃了。
后來他查清了,給他下套的人不是別人,是他的生母。
不為別的,只因為許氏的娘家門第太低,當晉親王的資格還差了些。
可沒有人知道,晉親王是個情種。
與晉親王妃生下長子之后,就再也不進她的房,天天專寵許側妃。
若不是后來他的母妃干涉,晉親王妃也不會生下后面幾個嫡子嫡女。
知道自己王叔的行為后,燕鳳煬也就放下這顆心了。
八月十八那天,飛天廟那塊地,經過十個月的建造,新的“暖洋洋”作坊工式投入使用……
次日早朝上,肖遠寒上奏。
“皇上,除此之外,遼東的東黎關、西境的臨西城、北邊的莫桑城三個地方的作坊,皆于今日投入使用。”
“預計光這一項,朝廷一年可增加約一千萬兩白的稅收,同時解決數幾十萬百姓的生計。”
“若明年真的大力開放邊境,稅收與百姓勞力的解決將會大幅增加!”
天啊!
一千萬啊!
就一個線衣作坊,就能給國庫增加這么多銀子?
若是大良有十家這種類型的作坊,那朝廷何愁不富?
隨著左相平穩有度的上奏,眾大臣們心情起起伏伏。
起是因為激動。
伏是因為這一切竟然是個女人帶來的。
一個女人這么厲害,那他們這些男人是不是枉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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