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名身穿白裙的女子。女子容貌本就清秀。在霧中依稀可以看到女子的臉龐有些蒼容，使得看去、更加淡美了幾分。
只是這女子身上，有多處傷痕。那白裙已經破爛不堪，隱約可以看到那大好春色。
只是這春色中，如有污泥點染。布滿了一塊又一塊淤青。
“這是...忘雪情的侍妾。”楚程在看清這個女子后，目光微微一凝。
忘雪情的那一位侍妾，雖說只有幾面之緣，但對修士來說、只要刻意記下、便會永遠記在腦海中。
在看到這女子時，楚程便是一眼認出了她。
“她怎么會在這里？又為何會受重傷？”
這女子看去雖受的只是皮外傷，但楚程看出了這她已是油盡燈枯，體內魂魄盡散。
“夫君...救我......”
女子用盡最后的氣力張口呼喚，只是當這一句話語落下，女子便傾身倒地。
楚程趕忙一步踏出，要接過那女子。卻在觸碰的瞬間，直接穿過女子身軀。
一陣輕蕩，女子的身影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
女子的消失，楚程知道了這是倒映之像，類似與海市蜃樓。
“救...我......”
女子的聲音又在身后響起，楚程猛然轉身，又見那女子出現在后處。
滿頭青絲覆蓋了女子的整張臉，看不清其貌，但還是能看出她的絕望。
忽然之間，在那女子的身周有狂風刮起，一道極為厚實的壓力從遠處轟轟而降。
氣如深夜如黑，隨著這厚壓降臨，四方陷入了黑暗，四周虛空在潮伏。
一股煞氣接連而至。
這煞氣的襲來，楚程眉頭再次一皺。他所見不過是極遠之外的倒落映像，理因感受到不到這煞氣之濃。
然而在剛剛那一剎那，楚程感到似乎這近在身前。離他不過咫尺之距。
只是這煞念又很快消散，仿佛先前只是錯覺，消失之速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楚程只能看到女子的衣裙在風中狂舞，三千青絲一縷縷向著四方倒搖，她的身軀也顫動著更加劇烈。
“這煞氣，又來了！”楚程瞇起雙眼，環顧四周。
空空如也，不見他物。在這方天地根本不見妖魔的影子。
只是這煞氣又從何處而來？
這煞氣與原先一樣，出現的突然、消失的極快。
面前那道身影在風中再次消散，天地一晃。楚程便是見到了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黑影。
這是巨大的人形生物，肩上布滿了尖甲。其巨大的頭顱上，長著八根長角，體型巨大無比。
在這巨大人形生物的三里之外，有一名女子跌落在地中，已經奄奄一息。
這三里之距對于這高達百萬丈的巨大生靈來說不過是幾步之間。一旦它到臨女子面前，便是必死無疑。
忘雪情的這一侍妾，已經毫無氣力、已為砧板魚肉，盡管它感受到了身后強大的威勢，但無法絲毫動彈。只能在絕望與不甘中閉上了眼睛。
“這是...暗族！八根長角，堪比三境之中的二衰。”
楚程認出了這巨大人形生物的來歷，這是古之生物、可視天地規則為無物，十分逆天。幾乎同階中無敵，修士不是其對手。
此刻，楚程與這巨大人形生物之間的距離，只有幾尺距離。但那暗族生靈、并沒有察覺到在它身后還有人。
“此地有古怪，先是聽到忘雪情的聲音，后是聽到散道人之聲。之后...便是看到了這一女子身在劫難。”
楚程看著這一巨大身影，雙眸之中目光璨璨。
“我能聽到他們的聲音，能看到其他人。那么其他人是否同樣如此。也能聽到我的聲音？”楚程心中思緒，只是還有些不解。
他可以確定，此地離那女子與這暗族之地差很遠。只是接連兩次感受到的煞氣，讓他不解。
忽然之間，楚程身上有光芒閃逝。
看到這一道光芒，楚程也是一愣，隨后伸手一揮，在掌中出現一張虛圖。
這是華蓮道君所給予的殘界地圖，在這地圖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藍點。
這個藍點是楚程身在之地，也就是他自己。
在這藍點邊前、紅色光點悄然顯現！
這個紅點出現之后，又是一個紅點悄然而現。
楚程看著圖中的兩個紅點，心中大震。
這是三點之間，便是此間的距離。他與那暗族生靈，與那女子。身處著一方天地，不僅如此，臨距十分接近。
“這......”楚程眉間緊鎖，有些駭然。
這四方，除了他自己。明明沒有任何存在。在他面前、出現的不過是遠處的倒影罷了。
但，這圖中標明的他們就在一地。相隔十分近。
在下一刻，楚程再次一愣。圖中紅點頓消。此圖也在變化、開始變得廣闊起來，再次出現時，這兩個紅點距離此地十分的遙遠。
而那暗族生靈與那女子的身影也再次消失，此方天地除了楚程一人，大概也只有這霧了。
有風輕起。
楚程眉頭再次一動，在他的視線中、那張圖中再次出現了紅點。
一道巨大的身影驀地出現在他的身前。這道身形之大、大到望不見其頂、如山岳般壓塌而下。
此刻，楚程站在女子的身前，亦是站在暗族生靈面前。
強大的氣浪一波接連一波，蕩卷四方八面。充斥著天地。
只是這風再大，也沒有吹動楚程的衣袍，只有女子的衣裙在狂舞動響。
楚程雖然立身二者之間，但不在他方之地。
前方之風熱氣滾滾，后方涼風習人。楚程感受到這兩種不同的風，雙眸瞳孔之間，光芒愈亮。
他笑了起來，有所明悟。
“天地無邊又有邊。”
前方的熱壓隨著那暗族生靈的壓臨，愈來愈強烈。
楚程站在那里，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前方之風的侵襲。
“這宙宇無邊，我望不到。但這有邊之處，我卻感受到了。”
“這殘破宙宇，看去無邊無際、望不到盡頭。事實上的確是如此。只是這殘破天地雖廣闊，但依舊有局限。”
“這里不過是一層層隔層空間所組罷了。”楚程感受著這風，在那暗族生靈巨大手掌探壓而來時，迎手一掌。
一掌之下，四周響起來碎裂的聲音，虛空如同玻璃般四方倒散。
此刻，三者身處同一地。那煞氣的濃烈，那狂風的當卷清晰的感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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