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焚天路 >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彩頭(大章)
  老者咧了咧嘴,咧的夸張,幾乎是到了臉角。

  直至過了好一陣子,這疼痛感才得以消去。

  老者這才伸手到一旁,摸索著提起了茶壺、在杯中倒了一杯茶水。

  茶是涼的,但入口時、卻是溫熱騰騰。還有一點腥甜味。

  這是嘴中的殘留的血腥味。在喝茶之中,老者感覺到了有什么硬物隨著茶水入了腹中。

  起先,老者并沒有在意思。但越喝越覺得不對勁。

  因為,茶入他之口、便會化作一股春流、暖人心扉。但在中間部分,總有一些涼意。

  且,那腥甜之味、也更加濃了。

  老者忽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張開口、伸手戳向上排牙齒。

  這一摸之下,老者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老人的一顆牙齒破缺了,張口之中便是冷風直入,讓人直哆嗦。

  有腳步聲響起,老者抬頭所望。便是見到了一名身著綠衣的青年男子,來到了此地。

  “短短二十年,便是從真道化神初期、到了化神后期。果真是天縱之才。從她剛入紫運,不過是金丹初期。且她的修煉時間,連兩百年都未到達。”

  “綠袍.......”老者見到來人,臉色頓時一變。連忙伸手、想抹去自身傷勢。但忽然之間、又想到了什么,又是連忙放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那名綠衣青年長笑了一聲,道:“我都看到了,那一戰、十分精彩。雖說李兄你如今擁有三道真意,又凝四座虛界,但壓制在化神之中、就想與那丫頭一戰,也是過于托大。”

  “你既然輸了,那需得遵守規定。身上傷勢只能自行消去。”

  綠衣青年頓了頓,又道:“二十年前,多虧了那丫頭。否則、天極殿的那位至尊攻打紫運。那么,我紫運宗的最后的底牌,將徹底暴露在人間。”

  “如今的紫運宗,必須暫避鋒芒。因為,歐陽子師祖兵解前,留下了一句話。天下安寧,在短暫之間。”

  “想來,這是天舒大帝留下的話語。”

  綠袍尊者長嘆了一聲,外人只知紫運宗曾出了一尊真正的大帝。

  只知那一尊大帝為了護住自己弟子的性命,不惜以自身之命為其抵擋住一場浩蕩殺劫。

  也只是知道,最后的那一刻、是紫運宗那位大帝的弟子,以自身百萬年壽命、求取天地百憶念,獨身力扛那尊最恐怖的玄境仙。

  可到最后、還是失敗了、神魂消散。最終又以眾生生機,再喚其魄,最后斬出了驚世一劍,扭轉了乾坤。

  只是,在那以后、那位強者就與人世間的萬古第一帝、人皇一同離開了人世、前往更加遼闊的天地。

  從此,紫運宗便沒有真正可以挑大梁的強者。

  雖說天下安寧得之紫運宗的兩位強者不惜舍身拼搏。但如今天下平靜了許久,暗中的紛爭又悄然而起。

  世間大多如此,只有在大難來臨、波及到所有人時,才會擰成一線。

  當危機消退,便將再次回到當初的格局。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江湖若是平靜無波,那么、這再也不能稱之為江湖,只能稱之為一汪死水罷了。

  只有不斷起涌,不斷出現暗流分爭、這座江湖才會得以精彩、才會涌升出一條又一條大魚。

  如今,人世靈力已回涌。已經不遜色于帝者爭鋒的時代,甚至還要強出一頭。

  在這種環境下,新老自然要交替。

  紫運宗已經強盛了一個時代。到了如今,這昔日強大的巨人已經衰老,已經不屬于它了。

  只是,這是外界人認為。

  紫運宗的各老祖并不如此認為。因為、在他們紫運宗還有一尊極為強大的存在。

  那尊存在,雖然極為不靠譜。但對于紫運宗來說,它就是銅墻鐵壁。不說九境之尊,就算是當世帝者,或許也要被鎮壓。

  那是紫運宗的鎮宗神器,一個鼎。

  一個能說話,能成人形,自稱鼎爺的鼎。

  這個鼎,并不是普通的鼎。而是人世最后一位大帝留下的鼎。

  這是天舒大帝的本命之器,因天舒大帝踏入大帝之位,本有牽緣,這本只是帝器,卻因遭受重創、跌落到道器的鼎,不僅回復到了原本之力,一路直晉為大帝之器。

  當今世上,大帝之器除了鼎爺之外。只有魔皇手上的那一把羅云大帝昔日的魔刀。

  只是兩者雖皆為大帝之兵,但相差甚大。畢竟,那一把魔刀、殘留的器靈不剩多少。

  而魔皇也不過是九境至尊、并未入帝位。就算手持那一把魔刀,也不過是強于同階。但還是在帝者之下。

  可以說,除了那尊紅塵仙,除了已經百多年未曾出世的帝者,還有天機宗那位神秘的圣女,鼎爺就是當世最強!

  鼎爺很是獨特,畢竟就連曾通達空境的劍爺,也不過是幻化出四肢罷了。

  然而,鼎爺連玄器都不是,卻是能凝成人形。

  鼎爺之所以能夠凝聚人形,全是因為當年遇見一個人的點化。

  雖然那人敗給了古天舒,但對于道的感悟,卻是驚人。

  那個人,便是楚木生。因楚木生的點化,故而能夠凝聚人形。

  有如此強大的鎮宗神器、紫運宗又如何能稱之為已經衰弱?

  曾經天下間一等一的頂尖仙門,依然屹立不倒。

  當年古天舒并未讓鼎爺參與古庭一戰,為的就是讓紫運宗今后依然能夠保全。

  因為古天舒相信,人世不會敗。

  相信,他的弟子、一定能為天下力開一線生機。

  古天舒最后還是留了一些私心。但這私心、并不是為了紫運宗,而是為了楚程。

  紫運宗,是楚程真心徹底當作的家,在這里、有著難以忘懷的印記。

  古天舒知道,若是古庭一戰勝利,那么楚程遲早會走出這方天地。

  若是許多年后,楚程再次回到人世,卻是不見了昔日的家,又會如何?

  失望,悲切。到最后、人世之中那些友人都已逝去,又會如何?

  物是人非,這人世已不是屬于他的人世。

  既然如此,還不如離去不回。免得見得心中揪心悲楚。

  古天舒將鼎爺留下,為的就是替楚程守護他昔日的家。

  這個家,會因鼎爺的存在而一直存在。會因紫運宗的續存、經久不朽。

  不會讓楚程歸來時,感覺到物是人非。在也不是當初的紫運。

  古天舒還是為了人世,只有這個家存在,那么一旦將來有后續之火降臨時,楚程才會不顧一切,來熄滅那一場大火。

  在古天舒眼中,楚程是以小家凝大家的人。唯有那一個小家在大家之中,楚程為了不讓渾水浸染這小家,才會挺身護住大家。

  只是,這是從前的楚程。古天舒若是在生有靈,一定會大感欣慰。

  因為,如今的楚程、已經不是當初的楚程。

  他的宏愿,便是一心庇佑天下蒼生,浩然存于天地。

  就算今后無力再舉天下之令、也要以丹心照汗青。

  老者坐在那里、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終于、得以消去嘴中的腥意。

  直至過了許久,才再次開口道:“那丫頭。簡直恐怖如斯。比之她的父親、還要妖孽。我雖壓制到化神,但畢竟擁有三道真意。然而,依然在百招之下敗北。恐怕、這天下間已經無人可以抵擋住她的片刻鋒芒。”

  綠衣男子搖了搖頭。道:“天下之大,存在的逆天之修、恐怕還未真正出現。若說壓制境界...神虛的銀妙竹、還有遠在中漠的柳刀、還是能與其一戰的。”

  “還有如今的西土在世佛,魔皇之子、羅穹。還有...我在一處四級修真國遇見的一名窮秀才,那名秀才、如今修為雖然尚弱........”

  “但卻是十分有意思。或許、在將來、會與那丫頭,有著一戰。”

  “有意思?”老者眉頭一皺,大感驚訝。

  能夠讓綠袍青年覺得有意思,那自然非同小可。

  “的確很有意思,因為那人的本命功法,竟是那一位的功法。”

  “那一位?”老者想到了什么,竟連忙站起。

  “是何功法?”

  “紅塵風月.....夢道。”綠袍青年淡淡道。

  雖說淡淡開口,但心里還是極為不平靜。

  紅塵心法,這是屬于那一位立身滾滾紅塵的紅塵仙所掌心法。而那風月決,便是屬于天舒大帝。

  而同時擁有這兩種心法的,唯有一劍扭乾坤的那一位人世最強者。

  “你是說...那人在人世...還有一位弟子?”老者激動了,若是那位秀才是那一位的弟子,那么理所當然、便是他們紫運宗的弟子。

  綠袍男子點了點頭。道:“不錯,但我沒有將他帶入紫運宗。畢竟,那兩種至強神通、還是留在凡塵中更為妥當。”

  “李復,其實若不是你的春之道已經幾近枯萎,也未必會輸于那丫頭的。”

  這老者,便是當年在無人域被天機子鐵開鎮壓的不敢在帝路停留,逃回人世的李復尊者。

  春意為生,李復本不是如此面目。只是當年獻出了自身所有春生之力,為求讓那一位凝聚神魂,故而成了如此面貌。

  “哦,對了。那丫頭,又出紫運了。想必,天下間又會再次掀起大浪。”

  就在這時,一道大喊聲突然響徹整個紫運仙臺界,讓所有弟子抬頭,臉上茫然。

  只有一名身著粉衣的女子,輕笑著直搖頭。

  “念念又胡鬧了。只是她的實力,已經遠超了我。作為姑奶奶、自然是管不住了。”

  下一刻,便是一道風暴直襲十萬大山。山石震蕩。

  “他娘的!是誰!又在鼎爺頭上拉屎!”

  “他娘的!死肥虎!下次見到,鼎爺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一盞茶前、另外一座山峰中。有一名金袍少年,打著呼嚕、說著夢話。

  “哈哈哈哈!如今鼎爺我是天下第一。那天機圣女,是楚小子的貼身小娘皮,那王瘋子又是古老頭的至交、又跟楚小子有交情。”

  “至于當世帝,又是一個小娘皮。又是與楚小子有交情。肯定不會跟鼎爺我打的。所以,鼎爺就是天下第一。”

  金袍少年又是一聲長嘆,輕輕睜開了一聲眼睛。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無敵是多么寂寞、寂寞啊。吾是天下第一鼎,只求一敗、一敗。”金袍少年、抬頭之間、盡是唏噓。

  這天下之大,竟找不出一個能敵的對手。頗有曲高和寡、對手難求的意味。

  忽然之間,從金袍少年頭上掉落了一團液體。這液體、很黃、也很稀。

  金袍少年以為這是從樹上掉下的蜜,畢竟他就睡在樹下,且樹上就有蜜。

  雖然金袍少年無法嘗出這味道,但還是下意識的用手蘸了蘸,用舌頭舔了舔。

  只是越舔越覺得不對勁,因為蜜并不是這般樣子,反而更像拉稀之時放的污穢之物。

  金袍少年仔細看了許久,終于臉色全黑。忍不住咆哮。

  此刻,東海邊緣。云層之中、有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身著白衣、一頭烏發隨意披散在后。

  云層濃濃,卻依然無法遮掩女子的豐姿綽約。

  白衣女子盤膝坐在一頭大白虎的背上,一邊嗑著干果,一邊望著遠方。

  “聽說北荒鳥不拉幾的,肯定沒有什么好吃的。所以入世以來從未去過。”

  “不過我聽說、我是北荒眾神遺的圣女。要是表明了生份,他們一定會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吧?”

  “不過嘛,去北荒六神四兇部之前,還需要找那魔崽子。上一次,被他逃了.......”

  白衣女子說到這里,咬牙切齒、顯露兇惡的模樣,但依然難失那張絕美容顏。

  “那魔崽子的父親、是殺死我家小娘的罪魁禍首。”

  “雖然爹爹為了天下大義、饒了魔皇一命,如今的格局也容不得再入魔域,尋魔族的霉頭。畢竟,當年天下之難、魔族也是首當其沖、守護人世安寧。”

  “但這魔崽子嘛,雖不能殺他。但揍還是要揍的,不僅要揍、還要揍的他滿地找牙、連他的親爹親媽、都不能將其認出。”

  身下的大白虎嗷呼了一聲,使勁地點了點頭,覺得十分有道理。

  或許、在那魔崽子重傷不得動彈之際、它還能上去添一點彩頭,在魔崽子的腦袋上拉一泡屎。

  它現在老喜歡偷偷給別人添個彩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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